聂弗陵倒没有为难赛娜,只是将她关在屋子里,派兵士把守。
奚望的迷药后劲大,她夜间大多是晕睡的。
醒来后,赛娜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宽阔的屋子里。
她从床上起身,用力去拍锁住的屋门。
把守的兵士见她醒了,让其中一个同伴去端食物过来,陛下吩咐过,要给这女人一日三餐。
兵士将端来的饭菜放在案几上,示意赛娜来吃。
赛娜回忆了一下,她是被那个汉人小白脸扔到马背上的,想必这里是他老巢。
她用汉话粗声粗气道:“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士兵回答:“这里是霜州,你们昨晚到的。”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赛娜,听说这位就是北瀚汗王的妹妹,这长相也太富贵了些。
饭菜散发出阵阵香气,赛娜肚子一阵咕咕叫,她也不客气,端起饭便吃。其风卷残云的速度看呆了士兵。
“再拿些,不够。”
士兵木然的端着托盘而去,在门口处迎面碰上聂弗陵与季蕴。
他忙行礼:“陛下,皇后娘娘。”
季蕴问他:“赛娜公主还好吗?”
“回娘娘,她说饭不够吃,可是要——”
季蕴笑道:“你去吧,再给她端一份来。”
士兵领命而去。
两人走进屋里,赛娜正在床上躺着。
季蕴看赛娜有些顺眼,有了她在手,自己才得以逃回霜州。
对,还有何怀信,功劳最大的还是他,可他死活不愿再见赛娜。
赛娜见有人来了,马上从床上翻身起来,动作十分麻溜。
她好奇的打量着聂弗陵与季蕴。
尤其是季蕴,在她看来,这女子再美丽不过,衣服漂亮,头发漂亮,额头间还画有一朵花,像是神仙一样。
她迟疑道:“你们是谁?”
季蕴扯过聂弗陵:“这是我夫君。”
赛娜将目光从季蕴脸上移开,看向聂弗陵。
她好像认出了此人是谁。
“你,你是那个皇子?如今的皇帝?”
赛娜对聂弗陵印象深刻,当年他拒绝娶自己时,她恨恨的盯了他半天。
聂弗陵其实也不想见赛娜,但季蕴非让着他同来。
季蕴忍不住笑了:“是,他就是你们口中的皇帝。”
赛娜试着理清这其中关系:“他是皇帝,又是你夫君......你,你是他的妃子?”
她由衷道:“啊,怪不得他将留在身边,那位皇后不如你美。”
聂弗陵生怕季蕴不高兴,忙对赛娜道:“她是朕的皇后!”
赛娜才不信他的话:“你的皇后在我们王庭呢,啊,我还看过她呢,她如今很好。”
她虽不太聪明,但也没傻到告诉聂弗陵,自己用马拖伤了他的皇后。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即便是他不太喜欢自己的那位皇后,也不会任由人伤她。
聂弗陵实在不想理她。
赛娜又向季蕴道:“这么说,你是他刚换的新皇后?皇帝听你的吧,你让他放我回部族。”
赛娜想的是,聂弗陵的旧皇后还没接回来,他就马上立了新皇后,他应该最爱新皇后,或许会听这女人的话。
季蕴无奈道:“他不听我的,你先在这里待着吧,我们不杀你。”
赛娜忙道:“那我的哥哥呢,契何突。听说他也被你们抓来了,你们也别杀他。”
季蕴看向聂弗陵,聂弗陵点头:“朕不杀他。”
聂弗陵承诺过契何突,只要他能带自己找到王庭,便饶他不死。
赛娜松了口气,她将自己的哥哥们看得很重要。
她腾出心来安慰聂弗陵:“你的皇后死不了,巴雅尔说了,他不杀皇后。”
季蕴看了聂弗陵一眼,两人回到院中。
“陛下,左善青与奚大夫还在北瀚王庭,且执力思他们一直将左善青当成了皇后,你打算如何做?”
“你放心,朕自然会救他们出来,但得有周全的计划。”
“走吧,皇后随朕去议事厅。”
众将士见陛下携皇后而来,都纷纷躬身行礼。
他们还记得当日陛下急怒吐血的场景,皇后对陛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诸位,眼下北瀚尚有中部军,接下来要如何对付执力思,朕想听下你们的意见。”
众将纷纷议论起来。
“北瀚控弦之士有十几万,左右军部共六万,中军应该还有五六万。”
“中军由执力思亲自掌管,这些人的战力胜于左右军,不可小觑。”
......
何怀信见状道:“陛下,微臣有一事还未得及禀告。”
“你说。”
何怀信便将查到的巴雅尔身世说给聂弗陵听。
他行事有度,在未证实巴雅尔身份前,就没将南越王妃与巴雅尔的关系当众说出。
聂弗陵沉吟道:“杜致安?”
众人商议半天后,也没定下作战计划,聂弗陵心中却大致有了计较。
回到寝屋,季蕴问聂弗陵:“陛下,宛若是她的本名吗?”
聂弗陵小心答道:“她原名叫杜婉,朕听到对郑嬷嬷问起过她。”
他落水后,宛若被派来照顾他,那段时间,他最依赖的人,就是她们两位。
宛若曾将自己的原名告诉过他们,是母亲为她取的: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见聂弗陵果真记得宛若原名,季蕴一时也顾不上吃陈年旧醋。
“陛下,何怀信有些事没告诉你,杜致安就是杜婉的哥哥。”
聂弗陵很惊讶:“怎么会?”
季蕴对他细细解释一遍。
聂弗陵喃喃道:“这么说,若巴雅尔真是杜致安,他就是宛若的哥哥了?”
可是宛若对他说过,她的家人全死在了流亡途中,难道是消息有误?
季蕴见他沉思,觉得他可能是在想宛若。
她补上刚才要吃的醋:“陛下还在想故人?”
聂弗陵想这件事是过不去了,他还是得解释清楚。
“朕幼年时,父皇母后都不太管朕,一应事务都是郑嬷嬷操的。她为了照顾朕,连自己的孩子都没去看过。至于宛若,她是除了郑嬷嬷外,对朕最好的人。”
“朕那时年纪小,只当她是亲人般,虽也有情谊,但不关乎男女之爱。皇后可相信朕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