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点头:“妾信陛下。”
她知道聂弗陵在这种事情上不会骗她。
就像以前,每次她请求他只爱自己,闹得再狠,聂弗陵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连骗她一次都不肯。
***
议完事,何怀信前去奚望的药房翻找。
他想顺点药物随手带着,没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像昨天对付赛娜的迷药就很好用,哎,想起赛娜他就......
翻得正起劲时,突然背后有人喝道:“你是谁?在干什么?”
何怀信手一抖,药丸落了一地,他转头去看,原来是冯寡妇。
冯寡妇这几日都没见到奚望,她向人打听奚望的去向,得知奚望出城办事了,她便天天来奚望药房前徘徊。刚好与何怀信撞上。
何怀信知道冯寡妇对奚望的心思,他风度翩翩道:“你就是与奚兄相好的冯小娘子?奚兄可是有福气了。”
冯寡妇脸上喜色顿现,嘴上却道:“快别这么说,怪不好意思。”
何怀信来了劲:“这有何不好意思?我瞧你和奚兄甚是般配,就等喝你们喜酒了。”
冯寡妇笑道:“我也盼着这一天,可他这不是出城办事了嘛,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何怀信有些心虚,毕竟他们是一起出去的,却未一起回来。
他不是有心要抛下奚望,若不是皇后半路打起赛娜的主意,他们眼下都还困在那里。
如今有皇后在身边,他看陛下也不着急去北瀚王庭了。
他觉得奚望机灵,应该能在北瀚王庭保小命。但左善青就未必了,万一被人发现她是冒牌皇后,怕是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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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望确实能保住命,但也是战战兢兢。
赛娜被抓走后,执力思审问他,他咬定自己与何怀信不熟,只是合伙在霜州做药材生意。
执力思看在他医术高明的份上没杀他,但也让人狠狠抽了他一顿鞭子。
很快执力思又得知,公主情郎的弟弟之前住在羊圈,他是和中原皇后一起被抓来的。
他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会这么巧?被抓的弟弟,迷路的哥哥......
执力思将心中疑问告诉巴雅尔,巴雅尔马上叫来那些手下盘问。
手下人告诉她,他们抓皇后时,被那男子看到,他们就将人一起抓来了。
但那个男子就是普通的汉人,还是个哑巴,他们便没有禀报巴雅尔,将人打发去了羊圈。
同皇后一起被抓?与赛娜新收的情郎是兄弟?还在羊圈认亲的?
不对!
赛娜情郎是聂弗陵派来的,那个所谓的弟弟应该也是聂弗陵的人。
他们紧要之务,不应该是保护皇后吗?可为何他们扔下皇后不管,抓了赛娜就跑?
巴雅尔觉得其中定有问题,他又叫来索依哈,问她季蕴是否有可疑之处?
索依哈说季蕴没什么异常,她这位伙伴很安静,也不粗鲁, 是个温柔的男子,很喜欢小羊羔。
巴雅尔不想再浪费时间,马上盘问奚望与左善青。
可两人嘴硬得很,都说并不知情。
执力思眼神示意巴雅尔,让他准备问话。
巴雅尔对两人道:“我只问你们两个问题,你们若是说谎——”
他看向左善青:“你最在乎什么,大汗就会让你失去什么。我们这很多男奴没有女人。”
他又对奚望道:“至于你,若敢说谎,下半辈子就做太监吧。”
奚望浑身一抖,这巴雅尔也太狠辣了!左小娘子怕是扛不住。
果然,左善青脸色惨白,她问巴雅尔:“我,我若如实回答,你保证能不伤害我吗?你,你对天发誓!”
巴雅尔道:“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会信守承诺,至少能保你清白,保他是个完整的男人。”
左善青狠下心:“你问吧!”
“你到底是不是皇后吗?”
左善青只得说实话:“......不是。”
执力思一惊:“你——那你是谁?”
他就说,聂弗陵怎么会置他的皇后于不顾!
巴雅尔抬手,示意执力思先别激动,左善青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又问左善青:“那日同你一起被抓的男子是谁?”
左善青摇头,她当时根本没注意到男装的季蕴。
执力思霍然起身:“老实交待!否则——”
奚望想,反正左善青都已承认她不是皇后,他再隐瞒也无意义。
他苦着脸:“哎呀,我知道,我来答!那个男人大概才是皇后!”
这下连巴雅尔也惊讶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男人吗,他——”
他住了口,皇后是可以扮作男子的。
想到这几日真正的皇后在羊圈,而他们只顾着看管假皇后,执力思不由暴怒。
为了给执力思交待,巴雅尔严惩了办事不力的手下。
执力思稍微冷静下来,真皇后逃回霜州后,他们就没办法再牵制聂弗陵了。
“巴雅尔,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巴雅尔沉思不语,王庭怕是要迁了。
看着左善青与奚望,执力思怒气更甚,眼下先不杀他们,但别想睡帐中了。
他将两人一并扔到马厩关押,羊圈相对舒服些,不能便宜他们。
***
马厩里,臭气熏天,更甚于羊圈。
左善青这才知道皇后同她一起被抓来了,此时她没力气恨季蕴,也不再想聂弗陵。
她开始想念自己的哥哥,哥哥才是真的疼爱她。
奚望直哼哼:“我可是饿坏了,左小娘子,你饿不饿?”
左善青不理她。
马厩门开了,前方走来一位美丽少女。
奚望认得她,这是汗王的义女阿米朵。
阿米朵手里还拿着几个粗饼,她将饼递给两人。
奚望忙双手接去,向她道谢。
左善青犹豫一下,也接过去:“谢谢。”
阿米朵看着她叹息:“原来你不是他的皇后,我一直想见皇后。”
左善青无力道:“皇后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她拦着,你我都能嫁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