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琅之在会稽收到家中书信,得知妹妹有孕,他可乐坏了。
之前他被何怀信取笑过眼光不行,这回他特意拉上萧连江帮他挑选礼物。
“哟,碧玉不错啊,发亮呢。”
“萧兄,你看这长命锁,上面镶的宝石真多,好看。”
......
萧连江面露不忍之色,此人品味果然一言难尽。
那块碧玉匠气太重,长命锁更是......
若真买回去,肯定被皇后藏起来吃灰。
季琅之瞧着萧连江的脸色,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他还想再挣扎:““萧兄,我瞧着不错啊,会不会是你眼光不行......”
萧连江这下都不想理他了。
“好好,萧兄,我不说话,你挑,一切交给你行不行?”
妹妹不用他送的物品就算了,可是他盼着妹妹的孩子能用,这是舅舅的心意。
两人花费一天时间,将城中大半商铺都挑遍,傍晚时分,方才满载而归。
季琅之叹服:“萧兄啊,你挑的这些物品,虽然我觉得不如何,但我妹妹大概会喜欢。”
萧连江心道,陆峻的眼光才好,应该叫他来挑。
回到住所,季琅之累得趴在厅中矮榻上喘气。
“呼......萧兄,我们也该回京了吧。”
萧连江点头:“三日后,我们启程。”
萧连江代聂弗陵千里而来,他到会稽后,马上就去探望顾邕,并转达聂弗陵的意思。
斗得眼红的几家不得不暂时休战,直到顾邕身体渐渐好转,他亲自出面调解顾朱二家矛盾,如今风波已经平息。
季琅之翻了个身,悄声道:“我明天去陆家,你陪我一起,陆峻在家呢。”
萧连江张口:“你——”
“萧兄啊,你帮了我,我自然也得帮你。”
之前何怀信告诉他萧陆二人有情,他还不相信,但现在他信了,这真是对苦命的鸳鸯。
不对,是鸳鸳。
***
季蕴怀胎已满三个月,杜医官与奚望一起为她诊脉。
两人结论相同,胎儿状态很稳定。
这得归功于皇后的好身体,至于陛下......他曾中过剧毒,身体比不得从前。
杜医官嘱咐了一堆饮食禁忌,又再次强调:“皇后安心将养便是,补品要吃,但切记不可大过,否则适得其反,一应饮食,都需谨慎。”
他行事谨慎之极,病从口入,万一皇后吃了不该吃的食物,岂不要糟。
红袖忙应道:“娘娘的饮食都是照两位吩咐,哪敢乱吃。”
聂弗陵低头,手心抚上季蕴腹部,神情无比柔和。
“郑嬷嬷,皇后的饮食,你也要多上些心,千万不可大意。”
郑嬷嬷深知聂弗陵有多看重这胎,她忙保证:“陛下放心,老奴都是亲自盯着。”
皇后每天的吃食,除内侍监检查过,再由她与红袖查验一遍,不敢有半分马虎。
奚望凑趣道:“娘娘殿角的两棵石榴树好啊,花开得好,将来果实也多,此乃多子多福之兆啊。”
聂弗陵心头一动,多子多福?
不是说好的二儿一女吗,他话都说出去了,可千万别是奚望瞎扯的。
季蕴笑吟吟:“谢你吉言,本宫听奚夫人说了,你的命理之术精进不少,不如你为本宫看看,这腹中是男是女?”
奚望一噎,这个他还真不看出,只得打哈哈:“依微臣看,娘娘与陛下是儿女双全之相。”
聂弗陵无奈道:“好了,无事你们便下去吧。”
两人诺诺告退而出。
回医署的路上,杜医官骂奚望:“你这个老狐狸!净会说好听的哄人,真该踹你去钦天临!”
奚望眼睛大亮,他马上拱手为礼:“我的好杜兄,你倒是快踹啊,老弟我整日盼着呢。”
杜医官叹道:“从皇后脉象来看,或许是男胎,但这谁也不能保证,我哪敢说。”
有些庸医,往往信口断言男女,不知误了多少人,实在可恨。
***
奚望至少有一点没有瞎说,石榴花开得是真好,这几日愈发浓烈,生机旺盛。
见季蕴一直盯着石榴花看,聂弗陵让红袖剪来一枝养在花瓶里。
季蕴撒娇:“陛下,妾想吃石榴,你给妾看花做什么?”
想起清甜多汁的石榴,她馋得直咽口水。
聂弗陵面色一怔,这季节哪里有石榴?
他小心道:“皇后,石榴要仲秋后才会成熟,你再等等。”
“可妾现在就想吃——”
红袖扑哧一笑,陛下会怎么办?
见季蕴在看她,她赶紧低头退下。
聂弗陵认真思索着,窖藏的石榴就算是有,也不能让她吃,吃坏肚子怎么办?
而今年的石榴,花还没褪去呢,哪会有新果实。
他有些歉疚:“皇后,朕想不到办法弄来新鲜石榴,你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季蕴忙道:“不用,陛下,妾只是随口说说,这会突然又不想吃了。”
晚饭间,季蕴疯狂想念石榴的滋味,什么都不想吃。
但为了孩子,她只能强迫自己吃些饭菜。
季蕴睡着后,聂弗陵去摸她柔润的脸颊,手指渐渐下滑到领口,触到细腻如玉的一片肌肤。
他摩挲了一会儿,忍不住探身亲过去。
季蕴自从怀孕后,身上似乎多了股香味,他很喜欢。
亲了一会儿,他犹自不足,又去亲她唇瓣,但眼下只有亲亲摸摸,其他不能再有。
往日两人缠绵了,他不愿自己动手解决,只能等着她。
虽然奚望暗示过他,三个月后可偶尔同房,但他对季蕴和孩子爱逾性命,不敢有半点轻狂。
季蕴在梦里见到了十七八岁时的聂弗陵。
他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正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他手上握着什么向她奔来,季蕴来不及多想,她欢喜道:“陛下!你找到石榴了?”
可两人刚抱在一起,聂弗陵就消失了,她慌道:“陛下!你快回来!”
床榻上正在亲她的聂弗陵僵住了。
原来皇后那么想吃石榴,他却无法为他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