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床后,季蕴一边用早饭,一边对聂弗陵道:“陛下,妾以后都不要再吃石榴了。”
聂弗陵拿汤勺的手一顿:“怎么了,你不是很爱吃吗?”
季蕴用力摇头:“不吃了,以后都不会再吃。”
“你告诉朕,这是为何?”
“陛下,妾昨天梦到你了。可是刚抱住你,你就消失了。妾好遗憾,都没能多抱陛下一会儿。你是不是跑去给妾找石榴了?”
啊,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十七八岁时的聂弗陵!
只要能多抱他一会儿,她愿意一辈子不吃石榴。
聂弗陵心道原来是为这个,他放碗,轻轻将季蕴抱住。
“朕在这里,皇后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季蕴闻抱住他磨蹭,哎,其实二十几岁的陛下也不错,他现在多好啊,是她再满意不过的丈夫。
***
上阳宫,博山炉里正燃着香,这是太后最近喜欢的牡丹木香。
太后的身体恢复了大半,聂明璧与聂倾城在陪她闲聊。
聂倾城有些惆怅:“母后,听说皇后这胎已坐稳,皇兄待她更上心,无一日不留宿长乐宫。”
她是彻底服气季蕴的手段,竟能将男人拿捏到如此地步,尤其这人还是她皇兄。
“龙阳泣鱼,确实是哀家低估她的本事了。”
太后看了聂明璧一眼:“皇后腹中若是男胎,又无其他无意外,这季家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
聂明璧想起季蕴的风姿:“皇后神仙般的人物,这也该是她应得,有强大的母族护着,她会过得更好。”
太后垂目:“明儿,你对皇后似乎有些上心?”
聂倾城心中想骂人,可别啊!四皇兄对皇后上心做什么?找死吗?
经历几番荣辱后,聂倾城现在只想过安稳富贵日子,母后他们千万别再出什么事!
聂明璧忙解释:“母后说笑了,皇后腹中孩子是国本,儿子不过就事论事。”
“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谈什么国本?”
正说着内侍小跑进来通报,陛下带皇后娘娘前来请安。
季蕴如今怀胎已有三个多月,算是坐稳了胎。
太后名义上还病着,之前季蕴这胎月份还小,聂弗陵便不让她来请安,他自己偶尔会看太后。
直到奚望说季蕴可以多走动了,他才肯带她一起前来。
季蕴今天身穿一袭宽大清简的黛色衣袍, 乌发松松挽起,腰系白玉璧,额间画了一朵梅花。
聂明璧心头微动,皇后实在是罕有的美人,丰姿秀态,神清骨峻。
太后瞟了一眼季蕴的腹部:“皇后这胎来得不易啊。”
季蕴声音中难掩喜悦,展颜笑道:“是,多亏先祖护佑,如今已经坐稳了胎。”
她一笑如明珠生辉,光华满室,侧目看向聂弗陵时,眼中满是爱意与依恋。
聂弗陵也笑着着她,旁若无人。
聂倾城难得有些不自在,她还没见三皇兄这种眼神,索性将目光移开。
她这才发现,她的四皇兄也在看着皇后,那眼神......说不上清白。
聂倾城暗自心惊,幸亏三皇兄的心思全皇后身上,没发现他的眼神,否则真是要糟。
季蕴闻到一阵阵香气,她觉得有些不适,略微咳了几声。
聂弗陵马上紧张询问她:“皇后,你怎么了?”
季蕴以袖遮住口鼻:“陛下,妾无事,就是闻着这香气有些不舒服。”
太后凤目一挑,既闻不得,那还不快告退。
她还没说话,聂明璧急急开口:“母后,那便将香料熄了吧。”
说着他关切的看向季蕴:“皇后无碍吧?”
聂弗陵不由瞥了一眼聂明璧。
聂倾城掩面,四皇兄这是怎么了?
她忙开口解释:“三皇兄请放心,皇后到此不过半刻钟,这又是牡丹木香,很清淡,于孕妇无害。”
太后可不惯着聂明璧。
“明儿,你的王妃之前来上阳宫时,哀家也在燃香,她可是待了半个时辰。”
她心中大骂,明儿这个蠢货!
他自己的王妃也怀着孕,他都未说什么,皇后他倒紧张上了,轮得到他关心吗?
聂明璧一怔,他解释道:“皇后既闻着不适,大概是无法适应,各人体质不同,一切小心为好。”
聂弗陵站起身,他伸手扶季蕴:“母后,皇后闻不得香,我们先走了。”
太后淡淡道:“皇后如今正娇贵着,哀家这里留不得你们,自便吧。”
待两人走远后,太后冷冷的看着聂明璧。
“就你这点遮遮掩掩的心思,迟早会被皇帝看出来,他会放过你吗?自己想清楚如何做吧!”
聂明璧不急不躁,也不答话。
他想,皇后笑起来真是美极了。
她看皇兄的眼神,那种毫无保留的依赖爱恋,是个男人都招架不住,他也不例外。
说起来,季皇后原本该是卢家新妇,她不该为皇兄所有。
此前聂明璧也有希望登上帝位,直到聂弗陵战功愈发显赫,几个兄弟自然少不了明争暗斗,斗到最后,还是聂弗陵登上了帝位。
如果说大位是聂弗陵凭本事得来,那皇后呢?
美若天人的皇后,她那热恋纯粹的爱意,凭什么也是他的?江山美人,全被他全占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聂弗陵,如今更不甘心。
太后岂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一阵气恼,两兄弟虽然性格相差甚远,但对女人的喜好倒是一致,都爱皇后这调调。
“明儿,你不必陪哀家,早些回去陪王妃吧,她这几日临盆。”
“儿子来宫前已看过王妃,她身边有许多人侍候,应是无碍,不过母后既这么说,儿子便回去看她。”
他自认与王妃相敬如宾,虽然不说上多喜欢她,但至少对得起她。
回到长乐宫,聂弗陵不禁有些气闷,他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湘王让他很不适。
季蕴有些困顿,正在寝屋里休息。
夏季屋里热,但为了胎儿,她不敢在屋里放太多冰,只能便将外衣都脱去,留一件轻罗小衣。
远着纱帐望过去,她整人像是用玉堆起来的。
聂弗陵上前去抚摸她眉目,季蕴揪住他衣角:“陛下,你也睡会吧。”
他不答话,伸手探进她小衣里,季蕴很快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