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摸你的良心吧，”展柠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不明白，顾夜流都已经做成这样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光顾着思考这个问题，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许如星话里的深层含义，她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顾夜流都已经为你做成这样了，你居然还……”
“我居然还什么？”许如星不假思索的打断了她的话，她轻轻笑了笑，面不改色地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么？是我让他替Diàmond挡枪子儿的么？我可没让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展柠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认识多年的那个人，“这样……”
“这样？这样是哪样？”许如星转了转眼睛，“有话直说。”
展柠摇了摇头，“算了。”
“你不就是想知道，这么吃力不讨好的项目，我为什么要接，还要玩儿的这么大么？”许如星懒懒的靠到椅背上，往后挪了挪，“除了这个，你是不是还想知道，一个前男友，真的有必要为前女友做到这样，连几十年的家业都不要了么？”
“工作时间只谈工作，你的私事我们可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聊，”展柠抿了抿嘴唇，“可是如果你告诉我，你把你的私人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了的话，那我……”
“那你就怎么样？”许如星轻轻笑了笑，她的嘴角轻轻扬起，带着一个柔软的弧度，看着展柠的眼睛，“把我这个老板解雇么？”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展柠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马上就要去和白筱柟见面，你总得让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了解清楚，才能想出更好的方法对付她吧？”
“你对付她？”许如星捂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笑了笑，“就凭你，还想对付她？”
她摆了摆手，“省省吧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跟她，到底有什么恩怨？”电光火石之间，展柠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她眨了眨眼，试探着开口问道：“难不成真的让我说对了，你和白筱柟，是借着这个项目，把私人恩怨摆到了台面上来解决了吧？”
“如果我说是呢？”许如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我就是这样公私不分的人，你要拿我怎么办？”
拿你怎么办？
当然是——毫无原则的追随了。
虽然展柠这样想，但还是觉得有点儿心气不顺，毕竟她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否认回答，对于这个回答也没有醍醐灌顶的清晰感，所以她皱了皱眉，说：“还以为你有什么高尚的理由，还不就是这样……”
许如星轻轻掀动着眼皮，没有对展柠解释任何话，包括三年前的屈辱历史，和三年后她实施报复的具体计划。
没错，她这次回国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想要报复所有陷害过自己的人，让他们都尝一尝有苦难言的滋味，让他们都经历一下自己的痛苦。
然而对于展柠，许如星还是觉得，她只要知道一点点皮毛就好，知道的越多，压力也就越大，她不需要为了自己做成这样，更不需要像自己一样，每日每夜活在仇恨里。
“其实白筱柟要是不和我抢这块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真不一定能记起，还有她这么一个人，曾经在我的生命里，扮演过这么重要的角色，”许如星轻轻的笑了笑，她的笑容带着不真实的虚幻美感，“她总是能刷新我对一切事物的认知，也总能让我觉得，我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因为好像在她的眼里，我所拥有的一切，即使是破铜烂铁，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破铜烂铁。”
“有些人是这样的，”展柠表示理解，她点点头，说：“永远不满足，像个无底洞。”
“阿柠，”许如星忽然开口，叫着展柠的名字，她仰头靠在椅背上，低垂着眼帘对展柠轻声说道：“你说，栽在别人花园里的树，她怎么就那么，想把它给挖出来，种到自己家的院子里呢？”
“所以我想既然她这么喜欢和我争，和我抢，我要是不跟她斗到底，那还是我的性格么？”许如星勾着嘴角，冷冷的笑了笑，“我就陪她玩，我要让她看看，到底是人家的好，还是自己的好。”
许如星的话意有所指，展柠越听越觉得里面应该是藏着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故事，她抿了抿嘴唇，说：“除了这片地，她还抢你什么了？”
“不管她还抢了什么，能抢得走的，就都不是我的。”许如星抬起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展柠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她刚刚开口，就听见许如星说：“但我说的，不包括这片地。”
“你怎么这么轴呢你？”展柠扶着额头，她快要被许如星气的爆血管了，“人家已经经过正常流程把地拍走了，到现在这个时候，手续差不多都办完了，你又不想报警，拿什么再跟她谈判？”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跟她谈判了？”许如星眨眨眼，无辜的问道。
“你既不想报警，又不想跟她谈判，除了土地转让和破产清算，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你又不是流氓，难道还要威胁她不成？”展柠翻着白眼，无奈的说：“而且那是她好不容易从我们抢回来的地，怎么可能自己转让出去？她又不是什么中间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破产清算，那就更……”
说到这里，展柠忽然停了下来，她歪了歪脑袋，眨着眼睛，看着许如星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她从包里翻出笔记本，翻看了一下她最近记录的大盘曲线，忍不住开口向她求证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怎么？不可以么？”许如星眯了眯眼，看着展柠写满了震惊的脸，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