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怔,进而反应过来。
“李准,原来是你躲在车中,看来阿七并不在车里。”
车帘挑开,李重元从车内走出。
扯掉假发,脱掉阿七的衣服,露出了本来面目。
镇抚司四人见是李重元,立刻想要施礼,被李重元摆手制止。
“你们四人回京吧。”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躬身施礼后离开了这里。
“李准,上次只是与你浅浅的比试了一下,这次我可不能放过你了。”
“是么?或许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毕竟,穿云刺的危害太大。”
绣娘脸色微变。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穿云刺?”
“我不光知道你身上有穿云刺,我还知道你就是幽冥神教的左护法。”
绣娘眯着眼睛看了看李重元,心中杀气更盛。
“既然如此,我更留你不得。”
绣娘突然间声音变的浑厚无比,举手投足也不再扭捏作态。
显然,绣娘真如李重元所说是幽冥神教的左护法。
“绣娘,你瞒的我们好苦啊。”
密林中又有声音响起,紧接着,从中走出四人。
走在前面的正是血玫瑰的门主玉今夕,站在她旁边的是天机阁阁主柳何年。
后面是屠夫、南使。
李重元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
玉今夕脸色绯红,柳何年倒是红光满面。
“恭喜柳前辈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何年“哈哈”大笑,显然心情极好。
“我是怕今夕有危险,所以陪她走一趟。”
玉今夕白了一眼柳何年。
“绣娘是我门人,我不信他会向我动手。李帮主,多谢你通知我,不然我还被他蒙在鼓里。”
“门主不必谢我。我也是凭空猜想,只是碰巧猜中了而已。”
绣娘略微有些心慌。
“门主,属下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做过背叛门主的事情。”
“绣娘,我当初收留你,是因为你乃教中故人。没想到你竟然是左护法步尘风。”
绣娘脸上闪过一阵阴狠。
“李准,你是如何猜到我身份的?”
“那日提到幽冥神教,说到左护法的时候,你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并且,独独你提到曾经寻找过左护法。
还有你故弄玄虚,穿这么一身衣服,又将自己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怕别人认出你的本来面目。
再有那日在悦来客栈,你用穿云刺射杀了王适之,碰巧我看到了你的衣服一角,恰恰就是这件大红披风。”
“哈哈哈,不错,李准,你的确够聪明。想必今日也是你下的圈套,就是为了要将我揪出来吧。”
“没错,除了你,还有你身后的人。”
绣娘神色微变。
“单打独斗,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绣娘,你不用激我。这几人只是我请来做个见证,他们不会出手。若是我败了,你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
绣娘看了三人一眼,“你说的当真?”
李重元点了点头。
“你放心,李某人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对么,二位门主?”
“对。李帮主既然说了,那一定是算的。”
“绣娘,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可以走出这里。只不过,从今往后,血玫瑰中再无你的位置。并且,今后血玫瑰门下,必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当年我在玉露宫都能逃出生天,血玫瑰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我。惹急了,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上天入地,避无可避]”
李重元缓缓取出“游龙吟”,然后轻轻弹了下剑脊,一声龙吟陡然响起。
“上天入地,避无可避,看看我手中的这条大龙能不能幸免。”
绣娘一阵狞笑。
“幽冥神教的穿云刺,还没有人能躲得过。”
说罢,大红披风晃动,展开了攻势。
自从上次与绣娘交手过后,李重元加紧练习自己的功夫,尤其是“之”字剑法,加入了很多自己的理解。相对于那次,现在的功夫又有了不小的进境。
更为紧要的,李重元将原本修习的无心决加上菩摩尼的内功心法,去粕存精,融会贯通,竟然创出了一门全新的内功心法。
虽然不太纯熟,比之前却有天壤之别。
二人刚一交手,绣娘心惊万分。
短短几日,李重元的功夫竟然大有进境。
此人不除,将来必是天下第一人。他打定主意,一定让李准死在穿云刺之下。
两人又打了几个回合,绣娘偷偷取出穿云刺直接打在了李重元的身上。
“哈哈哈,怎么样李准,我就说没有人能…”
话未说完,李重元直接使出毁天灭地的那一剑。
只见长剑惯胸而入,李重元对着绣娘的耳朵说道:“我就在等你用穿云刺打我,我不用躲,因为我死不了。”
绣娘惊恐的看着李重元,似乎不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被穿云刺打中而毫发无伤。
李重元拔出“游龙吟”,然后在他的大红斗篷上蹭了蹭血迹。
绣娘伸手指着李重元,喉咙处“咯咯”作响,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最终轰然倒地,大红披风将他牢牢盖住。
回想两人初次见面,绣娘正是坐在路边给自己绣这件衣服。
李重元不禁打了个冷颤。
原来绣娘绣的,正是自己的丧衣。
玉今夕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李帮主,穿云刺射出的银针上面有剧毒,你快运功看看。”
李重元运起内功将两只银针逼出体外。
“我师傅自幼将我伐骨洗髓,所以我百毒不侵。那两只银针打在我身上与被蚊子叮咬没有分别。”
玉今夕这才放下心来。
柳何年看到李重元的功夫后更是大为折服。
“李帮主功夫卓绝,必是将来武林第一人,武林幸甚,武林幸甚啊。”
玉今夕白了自己丈夫一眼。
“你人可以来,但是并未让你发表意见。”
柳何年表情讪讪。
刚刚哄得美人归,哪敢忤逆?只得乖乖闭口。
“李帮主,绣娘已死,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李重元淡然一笑。
“有些事儿即便你再不情愿,也到了必须要清理的时候。”
几人不明所以,李重元也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拱了拱手,
然后一个人孤独的向来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