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海岸的沙滩上,战争的痕迹已经消弭无迹,细浪拍打着洁白如雪的拖尾沙滩,浅海处美丽的珊瑚礁若隐若现,将近处的海水映成一汪碧色,往深海处又逐渐变成一片深蓝。不时有几只海鸥掠过海面,叼走几只小鱼。
孩子们在沙滩上玩耍嬉戏,大人们在海边织罗渔网。一棵大椰子树下,古德自己纯手工打造了一张老爷椅正躺在海边吹海风。
古德最近在海岛上过得十分惬意,远离战争的生活让古德感觉自己好像来度假来了。
一个小女孩举着自己手里剥开的两个生蚝对古德说道:“大人,生蚝弄好了哦”
旁边还有几个小孩正在卖力地处理着自己手里的海鲜,后边一个男孩抱着一颗砸开了口子的椰子给古德递来。
古德接过生蚝一口一个吞下,再灌了两口椰子汁,神色无比满意,在孩子们希冀的目光中,从自己身上的小袋子里掏出了两块糖块来。
“喏,一人一块,不要抢哈~”
拿到糖块的小孩无比兴奋,在这个没有快乐肥仔水的世界里,这些糖就是他们的快乐。
旁边的几个小孩看到后也赶紧用力地敲着自己手上的生蚝,生怕晚了就拿不到糖吃了。
古德笑眯眯地说道:“慢点慢点,别弄伤手了”
话是这么说,古德本人躺着的姿势却是动都不动一下,雇佣童工的罪恶感就好像海风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孩子们忙活着将生蚝和其他海鲜都放在古德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排队领糖块。
派发完手里的糖块后古德注意到,其中一个小女孩拿到糖块后不像其他小孩一样着急着去吃便随口问道:“小姑娘,你不吃吗?”
小姑娘怯怯懦懦的,不敢抬头看古德,用细微的声音说道:“我想拿给我哥哥们吃”
古德愣了一下说道:“男子汉还需要女孩子去挣糖果,这怎么行?要吃叫他们自己来挣”
小女孩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古德说道:“他们不敢过来,怕你.....”
古德老脸一黑,顿时知道她在说谁了。
就是半个月前海滩战斗的时候,两个男孩跑来凑热闹险些酿成大祸。事后古德差点把他们的屎都给打出来,估计是被打出心理阴影来了。
古德叹了口气,挑了两块小糖果给女孩打发她离开。
“唉,不能让这些糟心事打扰我的心情,生活还是要有点美好的样子才行嘛”
拿起一个生蚝往旁边挤好的柠檬汁里沾了沾,然后一口焖,再来口椰子汁漱漱口,翘起二郎腿,嘴里哼起七里香,生活美满莫过如此啊。
突然古德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边挡住了海风,抬头一看是卡农来了。
卡农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阿斗,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特别想打他。
自打海寇们也不来这里以后,王德发在古德的示意下将附近的走私贩子给聚了一聚。最后由王德发带头给古德进贡了一大笔保护费,其他走私贩子也跟着给古德进贡了一大笔保护费。
最后王德发的钱如数奉还,走私贩子们的钱三七分,黄老爷挣到钱了,张麻子也喝了口汤,大家皆大欢喜。
后面这些走私贩子每次经过法外之地都会给古德上交过路费和一些古德看上的生活用品,要是数目能让古德满意就借他们挂一次自己的旗帜,暴君古德的旗帜最近在这一片很吃得开,为了保障自己和财物的安全,这些人也乐意缴纳这笔钱。
从地中海往来于西部帝国、南部帝国和阿莱塞远比从陆地上的路线要方便和安全得多,其中利润巨大,要不是古德没本事一口吃下,哪能就这么把财路分给这些人。
有了稳定的资金来源后,古德这家伙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也不知道是生活过得好就堕落了还是说这家伙本性暴露了,每天吃好喝好睡好,不像之前勤勉工作管理队伍,整天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呼呼大睡或者是在海滩上吹海风,跟那些城里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似的。
不对,二流子还会出门闹事,这家伙就跟死了一样。
古德满不在意地扭了扭了自己的屁股转个身说道:“哎呀,卡农大人来啦,要不要来个生蚝补补”
卡农脸一黑,直接一脚把古德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古德也不在意,拍了拍脸上的沙子就直接躺下了,嘴里还念叨着:“这样也挺好,贴近大自然了”
卡农感觉自己胸膛里有一股气,憋得慌又发泄不出去,他对古德已经是无可奈何了,黑着脸说道:“走吧,南部帝国来人了,他们在等你”
古德闻言噌的一下就弹了起来。
古德兴奋地说道:“南部帝国?轮到他们来啦,拉盖娅小姐姐想我了”
卡农一脸鄙夷地看着古德心里暗骂这厮臭不要脸,人家拉盖娅可是女皇帝,而且今年都三十四的人了,居然还叫小姐姐,真不要脸。
古德不知道卡农心里在想什么,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仪表就往驻地跑去。
此时的驻地前方海滩上停靠着两艘大船,蓝紫色的旗帜上面绣着带王冠的双头鹰。
两列帝国军团步兵和帝国禁卫射手整装列队站在岸边和岸上的府兵相对峙着,看起来在气势上就压着古德的府兵。
古德和卡农赶到时,这些人已经恭候多时,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帝国长袍的中年男子。
他看着眼前不过二十来岁的古德微微皱眉,这个传说中杀戮成性的暴君和自己听到的传闻完全不一样,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此行的目的。
古德和这个男人先是一番寒暄后照例开始了一段商业互吹,总之就是你好棒棒啊,我也好棒棒啊这样的话,至于实际上两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这个叫艾斯卡的男人自称是拉盖娅女皇帝的总管,拉盖娅听说了古德在法外之地的光辉事迹后特地派他来嘉奖古德。
古德笑嘻嘻的迎着艾斯卡进屋,艾斯卡笑着回应着跟古德进驻地去。虽然古德恶名在外,但自己带来的部队也不是摆设用的,所以他也不是很怕古德。
古德满脸堆笑着说道:“没想到陛下竟然对我们这些平民如此上心,竟然让艾斯卡大人亲自来一趟,实在是抱歉啊,这里太简陋了,招呼不周,请见谅啊”
艾斯卡看了眼空荡荡的小木屋,脸上的职业假笑丝毫不曾动摇地说道:“卡农先生真是客气了,你带着勇士们驱逐不法之徒,斩杀了那么多的海寇,帝国和人民都应该心怀感激才是,这趟陛下让我来就是为了给你表彰祝贺的”
古德笑着说道:“艾斯卡大人真是客气了,来就来嘛还送什么礼呢”
一边说着古德还一边伸出手去讨要好处。
艾斯卡呵呵一笑,直接伸出双手握住了古德伸来的手笑着说道:“你能明白陛下的心意就好,陛下确实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古德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抽回自己的手说道:“那请吧”
艾斯卡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证书递给古德。
“古德先生,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大礼,你看看”
古德接过证书,假装好奇地打开看了看。
这其实是一张由南部帝国颁发的《私掠许可证》授权书,其内容就是以卡德拉帝国唯一的皇帝拉盖娅·皮法罗斯之名,正式授予古德攻击或劫掠他国船只的行为。
这玩意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却在地球世界真实地存在过,当年欧美很流行玩这个。例如,一个荷兰商人的货物在德国被偷,而他不能通过合法或外交的手段来获得对于他的损失的补偿,他就能得到一封荷兰政府授权的私掠许可证。这样的许可证允许他俘获德国商船来弥补他的损失。自打18世纪初它就不再被用来做这样的事。私掠许可证的功能已经发生了变化。政府使用这些许可证作为国家工具来加强海军。这就使得本国在不增加预算的情况下,凭空多出一支能攻击敌国商船的海上力量。按规定,被俘获的船只必须被带往海军部,以确认它们是合法的猎物,而非中立国家的财产。
拉盖娅给古德送这玩意的原因可想而知,无非是鼓励古德对她的敌人西部帝国和阿莱塞王国的沿海地带进行劫掠,以此打击两国的民生和商贸系统。
对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行为古德表示很淦,好端端地我去捅他们的屁股干嘛,给自己找事?要是走私贩子们被吓到了不敢来这里做生意,我的损失你来赔偿吗?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人家艾斯卡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古德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意兴阑珊地回去,总得要他留下点什么不是。
随即古德假装一脸兴奋,然后又慢慢变得一脸纠结的模样。
对面艾斯卡看到了便试探性询问道:“怎么了?古德先生似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古德叹了一口气,用充满不甘却又很无奈的语气说道:“实不相瞒啊,我看对面那些阿莱塞人不爽很久了,可惜自己的实力不行,恐怕无法受得下这份授权了”
此时的阿莱塞正和南部帝国开战中,双方在达努斯提卡和哈桑·富尔克一带正打得难分难舍,如果古德真的有意对阿莱塞搞点什么事情,这对南部帝国来说非常有利。
艾斯卡随即一脸正色地说道:“阿莱塞人确实是一群野蛮而又不开化的家伙,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很讨人厌,如果古德先生对阿莱塞人有什么想法的话或许我能够帮到什么呢?”
古德摇了摇头说道:“艾斯卡大人有所不知啊,阿莱塞人在撒拿拉和喀西拉整顿了海防力量,他们装备了更好的船只,如今只依靠小小的海盗船已经难以再对他们的海岸造成有效的攻击,这可如何是好呢”
艾斯卡顿时明白了古德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只要古德先生愿意,南部帝国愿意以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古德先生足够好的战船,这样古德先生的问题就解决了”
什么?还要我出钱?
古德心里十分不满,开口干脆地回道:“可我没钱,一分钱也没有了。你看我要养着这么多人,这些天以来阿莱塞人的海防力量让我难以有所收获,西部帝国你是知道的,阿匹斯·瓦洛斯那个矮子虽然是个钻在钱眼里的家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将海岸巡逻部队经营得兵强马壮,整个卡拉迪亚都没有比他们更牢靠的海岸防线了”
古德抬头看着艾斯卡说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只能找些比较好欺负的地方挣点钱了,艾斯卡大人,人穷疯了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干的,您说是吧”
艾斯卡闻言,脸色不禁多了一分温怒之色。阿莱塞你惹不起,西部帝国你打不过,你说的比较好欺负的地方那不就是说我南部帝国了吗?
艾斯卡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古德先生有这方面的难处,那么帝国也可以提供一笔贷款,作为帝国对古德先生的支持,你看如何?”
古德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右手直接把《私掠许可证》推回艾斯卡面前说道:“看来帝国也是有难处的,既然如此这《私掠许可证》我古德也是受不起了,我看艾斯卡大人还是收回去吧,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古德如此不给面子地驳回皇帝的授意,这让艾斯卡顿时就要发怒,但考虑到古德所处位置和身份的微妙,艾斯卡还是强忍下怒火。
古德起身慢慢走到门口,看着远处停靠着的两艘南部帝国的大船,一脸羡慕地说道:“艾斯卡大人的船看起来好威风啊,好想上去兜兜风呢。要是有这些船在,叫我跟阿匹斯的海岸巡逻队干一仗也不是不行的呢”
艾斯卡黑着脸看着古德,心里知道这次不给点真正的好处是没办法收拢古德这个贪婪的暴君的了。
一番纠结过后,艾斯卡起身走到古德身边说道:“既然古德先生喜欢,那我就送一艘给你了,算是陛下对你的恩赐,你看如何?”
古德闻言大喜:“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艾斯卡大人了啊,对了大人,其实我们这里武器装备也挺缺少的,要不大人再考虑考虑送点武器给我?我看你那些士兵的铠甲也不错,要不也送我几件,唉,大人,你别走啊大人”
艾斯卡实在受不了古德,直接抬手告辞就跑了。
古德看着艾斯卡逃跑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道:“真小气,卡农带人去接收船只去”
“没问题”:卡农笑着回道,随后跟着艾斯卡往海滩跑去。
古德转身回到房间,拿起桌上的《私掠许可证》走到自己的床边,伸手从自己的枕头下掏出两张证书和拉盖娅的《私掠许可证》一起放在床上。
此时床上横放着三张《私掠许可证》,左边是拉盖娅女皇那张蓝紫色带着王冠双头鹰徽记的《私掠许可证》,中间是加奥里斯皇帝送来橙色带着宝剑双头鹰徽记的《私掠许可证》,右边是阿莱塞安奇德苏丹送来的金黄色带着圣杯徽记的《私掠许可证》。
古德看着床上三张《私掠许可证》,脸上满是得意地说道:“哎呀,我这么一个老实人,你们这样真的是叫我很难办啊”
“既然难办,那就都不办了咯”
古德满脸堆笑地把三张《私掠许可证》塞回自己的枕头下面,出门骑上一匹纯种马策马前往岛屿另一端的海滩。
远处的海边卡农正带着新接收的船只缓缓驶来,在他的前方还有三艘船正在歪歪扭扭地行驶着,显然船上的水手还并不熟练。
古德看着船上的镰刀战斧旗帜,心里满是满足。
“还是西部帝国大气,出手就是两艘船,还送了一批武器。阿莱塞虽然就送了一艘船,好歹还送了一匹纯种马,这可是骑砍世界里花钱都买不到的宝贝,骑马古德玩了几个档都没遇到过,还得靠作弊商店才能买到”
“再看看南部帝国这些人,才送了一艘船,亏我还在那里跟他客气半天”
有了这些船,再招些人手来,往后地中海这一块就是我说了算,到时候看谁不爽就拿他当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