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戈隆,古德的住所。
古德为自己亲手打造了一张摇椅,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什么晃来晃去,连那则在一旁逗宗祀玩耍。
叩叩叩~
几声敲门声后 ,艾夫斯走进房间,看了看一旁的连那之后,艾夫斯径直走向古德。
“老大,有你的信,帕拉汶德来的。”
艾夫斯说完将一封信递给了古德,古德抬头看了眼,伸手接过信封拆开看了起来。
随着信里的内容逐渐明了,古德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连那见古德脸色不好,缓缓走到古德身边问道:“怎么了,王国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古德眉头紧蹙,随手将信递给连那说道:“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好在对我们来说问题还不大。”
连那接过古德递来的信,低头端看起来。
“怎么回事?父亲将奥斯皮尔男爵给下狱了!”:连那看着手里的信难以置信地说道。
古德说道:“看起来应该是国内的一些新政策引起了男爵们的不满,陛下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不过你也别担心,奥斯皮尔男爵人缘不错,陛下也不至于真的弄死他。”
连那说道:“我有些搞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做这些,这样下去会得罪很多人。”
古德起身伸了下懒腰,满不在乎地说道:“或许他有自己的考虑吧,反正我们安安心心地在这里生活,等到回去的时候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问题不大。”
“陛下要我以男爵身份回一封信来表明对他的支持,我先去忙了,你安心养胎,不要担心太多。”
古德安慰了一下连那,随后带着艾夫斯离开房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亨利已经在里面等待,见古德到来连忙起身问好。
古德点了点头,随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看着亨利说道:“说说看,阿尔德里克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动静?”
亨利说道:“今天来信了,让我们密切关注您的动向,尤其是对王国内新政策的反应。”
“行吧”:古德思虑片刻,随后拿出纸和笔开始写信。
(古德近期一切正常,和各国大使经常聚会,除此以外并无其他活动。对王国内的新政策并无反对,但认为陛下的做法有些激进,担心陛下会引起其他男爵的反对。)
古德写完便将信递给亨利,亨利接过古德写的信后看了一下,随即拿过纸和笔开始抄录起来。
等抄录完信件内容,亨利便将古德写的信烧掉,接着拿着自己抄写的信,将它寄给远在帕拉汶德的阿尔德里克。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艾夫斯和古德,艾夫斯咧嘴笑道:“这种自己监视自己的感觉怎么样?”
古德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说道:“一开始挺有意思,现在有点烦了。”
“不过阿尔德里克的雷厉风行倒是令我始料未及,知道萨哥特是个坑之后就直接绕开了萨哥特对其他家族下手,还直接将奥斯皮尔男爵下狱,真不怕刚里克家族造反呐。”
艾夫斯说道:“其实我有点搞不明白,阿尔德里克虽然成为了国王,但是比起之前的梅洛克家族,他的家族威望、领土、军队和财富都没法比,按理说他不是应该尽力去安抚和联合其他家族的势力才对吗?但是他现在这样做,基本上是要把瓦兰迪亚王国的男爵都给得罪一遍啊。”
古德说道:“其实这也算正常,他只是犯了世界男人...啊呸,说错了,是犯了全世界国王都会犯的错。”
艾夫斯疑惑道:“什么错?”
古德说道:“当然是中央集权了,你看看北部帝国的吕松,他可是最支持元老院这种共和政治的人了,但是现在呢?还不是搞了个第一公民出来。”
“说白了,权利这种东西,人是不会满足的,阿尔德里克也想要自己的家族在瓦兰迪亚王国长治久安,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找那些大家族摇尾乞怜,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满意。”
“最好的办法,是将所有权力尽可能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让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让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犹如神谕。”
“看看他颁布的那些新政策,《王室特权》《不确定土地占有》《王室委任》《帝国城镇》《王室护卫队》,这都已经是从军政钱三方面对贵族大家发起攻击了,要是最后都可以落地实施,那领主的土地将不再是领主自己的小王国,领主的军队也要以国王的名义征战,各地的税收和管理也要分给国王。”
艾夫斯说道:“听起来很难,搞不好会打起来。”
古德满不在乎地说道:“跟我没啥关系。”
艾夫斯说道:“可他已经来信要你表明态度了,你打算怎么做?”
古德笑道:“当然是支持了。”
艾夫斯愕然,一脸不信的问道:“你确定?将来对我们也会有影响的。”
古德说道:“集权是一条荆棘之路,他有本事就让他走去,何况....”
稍微停顿了一下,古德悠然地说道:“更何况,这些集权政策最后到底是给谁用还说不定呢。”
古德说完便低头写信,修修改改半天之后,写给阿尔德里克的回信才最终写好。
古德把信往艾夫斯怀里一塞,神清气爽地拍了拍手说道:“行了,把信寄出去,我去开会了。”
艾夫斯挑眉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古德,好奇地问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对这个联合国会议怎么就那么感兴趣?”
古德乐呵呵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那里面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勾心斗角又不用负责任,有意思得很。”
“不说了,我先溜了。”
古德出了住所,从马厩提了一匹宝马,随后带着几名近卫优哉游哉地往联合国会议大楼赶去。
联合国会议室里,一如既往地安静,众人无精打采地坐在会议室里发呆。
事实上直到现在,这些人大半个月开了五次会,会议内容百分之二十是和联合国职责有关,其余百分之八十都是闲扯有的没的,每次会议纪要基本上都没超过一页纸。
就连作为主席的吉菲尔(北部帝国)也没有了动力,呆坐在那里不知道干嘛好。
悄悄看了眼百无聊赖的众人,唯有古德在兴致勃勃地打量众人,似乎还很期待今天的会议内容,吉菲尔好想说,干脆让古德来当主席好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期待个啥。
强打起精神,吉菲尔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大家人都到齐了,那么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唔....这个....我们先来说说对这个疫情的解决方案吧,我们轮着来....就你了泰斯大人,你来说两句。”
“我?”:泰斯(阿莱塞)愣了一下,随即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起来,接着说道:“呃,那我就简单地说两句吧。”
“关于这个事,我先简单说两句,大家明白就好。这个瘟疫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大家也都看得到,也得出来说那么几句。瘟疫是会死人的,而且会死很多人,要想不让卡拉迪亚瘟疫肆虐的话,那就得想办法遏制和消灭这股瘟疫。否则继续蔓延下去,肯定会死更多人。”
“我觉得当务之急就是先研究一下怎么应对这场瘟疫,这是最重要的,好了,我就讲这么多了。”
众人一脸认真地看着泰斯,随后纷纷赞同地点了点头。阿巴里托斯眉头紧蹙,细细地回味着泰斯的话,好像还是没明白,见其他人都好像听懂了,又不好说什么。
古德举起酒杯说道:“泰斯大人说得好,必须得来一杯,大家走一个。”
众人纷纷举杯共饮。
喝完这杯,吉菲尔便将目光投向了下一位。
“梅里迪尔大人,请您来说两句。”
梅里迪尔(巴坦尼亚)抿了口酒,稍微思虑了一下,随后说道:“泰斯大人说得很有道理,这样有道理的话上次听到还是在上次。”
“我得说,这个瘟疫到现在能传播得这么广泛,是因为不断有人被感染上,所以治理瘟疫的重点在于不要让人被感染上,从这点上看。我们首先要让所有人都不要去感染瘟疫,只要能做到这点,瘟疫自然而然地会被消灭了。”
众人一脸“惊喜”地看着梅里迪尔,古德嬉笑着端起酒杯说道:“这个真是个决定性的建议,这是从根源上把瘟疫解决的办法啊,来来来,大家走一个。”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吉菲尔接着说道:“好了,轮到泰诺普斯大人了,请你发言一下吧。”
泰诺普斯(西部帝国)面无表情地说道:“好,那我就简单地讲两句。”
“我觉得吧,梅里迪尔大人刚刚的提议非常有建设性,我再稍微补充一下就好。”
“这个瘟疫在西部帝国爆发过有一段时间了,我是仔细研究过的,我发现人们对这个瘟疫还是很恐惧的,他们会找医生找巫师用各种方法来治疗和防护,很多人都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可以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会感染上这个瘟疫的人,应该就是出了意外。”
“可以说,只要能够防范这种意外的发生,那瘟疫就不出意外地会被有效遏制。”
吉菲尔立马举杯说道:“说得好,大家走一个。”
古德举杯的手愣了一下,居然被人抢了台词,这可太意外了。
喝完这杯,吉菲尔将目光投向梅苏伊(库塞特),梅苏伊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关于这个事情吧,我觉得这个瘟疫,首先我们可以肯定它是一种病。”
“只要是病,那么就肯定是有的治的,但是据我所知,目前我们对这个病还一无所知,这点非常重要。我们要先把这个一无所知的病变成一个知道的病,这样我们才能够治疗这个病。”
梅苏伊话音刚落,吉菲尔又抢先一步举杯说道:“走一个!”
古德有些无语,郁闷地喝完杯子里的酒。
吉菲尔接着问道:“奥列克大人,轮到你了。”
奥列克砸吧嘴,手里的杯子转了几圈之后便有了思绪,接着说道:“那好,我来讲几句。”
“我觉得,瘟疫之所以人传人还能传播得这么广,归根结底是因为人们不知道自己会被染上。要是一开始他是知道的,那他肯定不会被染上。为此,我提个建议,让染上瘟疫的人尽量和没染上瘟疫的人区分开来。这样一来,没染上瘟疫的人就不会被感染瘟疫了。”
古德拍桌而去,举杯大喊道:“说得好,大家走一个!”
吉菲尔瞪大眼睛盯着古德,这会议就这么一点乐趣了你还跟我抢,要不要脸?
喝完酒,吉菲尔没好气地说道:“古德大人,轮到你了,来讲两句。”
糟糕,这么快就轮到我了,古德饶了饶头,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古德清了清嗓子说道:“以前都说晚上出门怕见到鬼,现在白天出门怕见到人。”
“这个瘟疫现在已经打断了人们的正常生活,甚至是许多家庭和家族都因此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毫无疑问地说,这是悲剧。”
“我认为我们应该联合起来,用主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这场人间惨剧,至于说我们提的建议和我们的做法,最后能否有效的帮助到这个世界,这另说,但至少我们要把我们能做的都给做了,不至于到后悔的时候才追悔莫及。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但凡能让这里有一点意义,也不至于要让它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话就说这么多。”
古德说完大家都没有举杯,众人都沉默地思索着。
其实在座的众人并不是不想认真的讨论,认真地帮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去对抗瘟疫。但是这个会议,在座众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本质上就是一群在国内不怎么被领导待见的领主被安排在一个地方,像是投名状或者说是人质,只是用来维持各国表面上的和平。
要治理瘟疫需要的不是几个领主,需要的是各大王国的齐心协力,需要的是各大王国的政治支持和财政支持,很显然各国的领导者都不会这么做,起码不会做第一个人。
古德的话打散了众人最后一点伪装,也不管最后那位还在角落绞尽脑汁思考这个会议到底讲了什么的阿巴里托斯(南部帝国),吉菲尔散了会,众人便各自离去。
到了深夜,阿巴里托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横竖是睡不着,起身翻开今天的会议纪要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通篇都写着两个字,是“废话”。
大概还是有实的,那便是古德和吉菲尔在争抢的那句“走一个”,起码大家都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