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巧珍开口说话,她现在在刘俊面前俨然就是陈瑞林的代言人。
“刘掌柜,你说得很对,做生意确实需要讲究诚信和诚意。然而,昨晚的试探恰恰表明你们缺乏诚意。今天你前来拜见我家少爷,但却毫无诚信可言。我们希望与有话语权的人合作,而不是被一个傀儡所代表。并不是任何人都能与我家少爷谈生意的。因此,真正缺乏诚信和诚意的恐怕是你们吧。”
巧珍的这番话让刘俊心头一震,他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与此同时,冷弃看准时机,释放出自己的剑意。瞬间,整个屋子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刘俊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感受到了冷弃强大的剑意带来的压力。就在这时,陈瑞林抬起了手,示意冷弃停下。冷弃立刻停止了释放剑意,屋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陈瑞林仍然没有回头,但他终于开了口。
陈瑞林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微笑着说:“我不和你谈,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我是带着诚意来做生意的。他的小心翼翼,让‘老辛’感到高兴。但他这种无休止的试探,却令‘老辛’非常不满。”说完,他又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茶要趁热喝,凉了可就不好喝了。”接着,他头也不回地将茶杯中的热茶直接泼到了地上。最后,他补充道:“告诉你的老板,我在这里等着他,但不要来得太晚。因为我有午休的习惯。”
陈瑞林说完后,巧珍立刻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刘俊像逃跑一样离去的背影,巧珍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陈瑞林:“你这样做,他们真的还会再来吗?”
陈瑞林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再来的。”
里屋。
虽然徐萍在和吴晴下着棋,但是前面的动静他们也能知晓。
“前面的事你不问问?”徐萍问道。
吴晴将子落在棋盘上说道:“下棋要专心。”
“你就不担心这杜县令不过来?”
吴晴笑了笑说道:“这就和下棋一样,套设好了,就看他们钻不钻了。”
县衙书房中,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和凝重。刘俊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杜县令的目光紧盯着刘俊,语气严肃地问道。
刘俊急忙回答:\"是的,大人!我现在想到那股气势,我的手现在还有些抖呢。\"
杜县令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这么笃定呢?\"他陷入沉思,似乎在努力思考其中的缘由。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刘俊说:\"你准备几个人跟我一起,我要亲自去一趟。\"
不多时,刘俊领着身着便装、头戴斗笠的杜县令来到了祥子酒馆的门口。酒馆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祥子已经被陈瑞林打发到其他地方去了,因为这件事没必要让他牵涉其中。
杜县令望着酒馆敞开的大门,内心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既然来了,何必在门口站着呢。进来坐一坐,喝杯茶,聊一聊。\"
杜县令深吸一口气,心中一横,带着刘俊走进了酒馆。
这是刘俊第一次见到陈瑞林的模样。他实在难以想象,刚才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竟然会是如此年轻。与此同时,杜县令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刘俊居然会被这样一个乳臭未干、脸上还没长出胡子的毛头小子给吓住?
陈瑞林微笑着向他们示意,请他们坐下。杜县令毫不犹豫地选择坐在了陈瑞林的对面,而刘俊则默默地站在了杜县令的身后。
\"听刘俊说,你们想见我。\"杜县令决定单刀直入,试图探一探对方的底细。毕竟,像他们这样年轻的人学别人做生意,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
然而,陈瑞林并没有立即回应杜县令的话。他先是让巧珍为杜县令斟茶,然后才缓缓说道:\"这是,顶级的西湖龙井,一两黄金一两茶。杜大人,尝尝吧。\"
听到这句话,杜县令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斗笠,但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撼。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呢?
陈瑞林嘴角微扬,轻声说道:“杜大人,您看这天儿有点热啊,戴着斗笠难道不觉得闷热吗?既然我们是来谈生意的,那还是坦诚相见比较好啊。”
杜县令听了这话,心里暗自琢磨着,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再坚持戴着斗笠就显得不够诚意了。于是,他缓缓地摘下斗笠,递给身旁的刘俊。
看到杜县令终于取下斗笠,陈瑞林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再次端起茶杯,向杜县令敬茶。这次,他率先一饮而尽杯中的茶水,表示自己的真诚。杜县令见状,也轻轻抿了一口茶。果然,这茶香四溢,口感醇厚,让他心中不禁赞叹不已。他自认为品尝过不少好茶,但如此优质的茶叶,他还真是第一次尝到。正如陈瑞林所说,一两黄金一两茶,名不虚传。
尽管内心对这茶感到十分惊讶,杜县令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目光锐利地盯着陈瑞林,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陈瑞林笑着解释道:“这是官盐,而那些卖官盐的经销商,价格竟然定得如此之高,如果他们的背景不是官方,那又会是谁呢?况且,对于盐这一行,我们可是无所不知啊。”
杜县令听后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既然你对我们如此了解,那么是否也应该坦诚地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
陈瑞林心中早已有数,他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我一直都非常诚恳,一见面我便向你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是‘老辛’。”
杜县令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阁下莫非以为我是个容易上当受骗之人吗?大家都知道,那个赫赫有名的盐贩子‘老辛’早在十年前就开始贩卖私盐,并且声名远扬。那时你年纪尚小,如今却打着‘老辛’的旗号,声称要与我谈生意。你认为我该相信你还是怀疑你呢?”
见杜县令自以为看穿了一切,陈瑞林微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之前就说过,杜大人的小心谨慎我很喜欢。只不过,杜大人似乎对‘私盐’这一行并不太了解啊。”
陈瑞林这么一说,杜县令倒是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杜大人,是谁告诉您,‘老辛’只是一个人的?”陈瑞林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这句话一出口,杜县令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杜县令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陈瑞林深吸一口气,然后解释道:“杜大人,‘老辛’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可以是一群人,或者说是一个组织。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老辛’,也可能没有人是真正的‘老辛’。这样说,您明白了吗?”
杜县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沉思片刻后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老辛’是一个团体?”
陈瑞林非常肯定地回答道:“正是如此!而且在我们这个团体中,只有那些对团体有一定功绩的人,或者拥有特殊才能的人,才有资格在外自称‘老辛’。而我,自认为还勉强能够担得起这个称号。”
杜县令再次仔细地上下打量了陈瑞林一番,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人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但转念一想,能够喝得起这种茶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角色。
“那么,你要和我做的就是盐的生意吧?”杜县令问道。
陈瑞林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自然。”
杜县令微微一笑,说道:“现在你也亲眼看到了,尽管镜湖县缺少食盐,但作为这里的父母官,我确实负有责任。同时,我也有义务确保每一个百姓都能吃到盐。然而,如果此时让我与你们合作并购买私盐,那我可就要掉脑袋了。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
陈瑞林淡定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个我了解,这种生意。既连累合作伙伴,又没有什么赚头的生意,我自然不会去做。”
“哦?”杜县令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想了想后说道:“既然不是这样,那你是想让你的人在这里贩卖私盐?那这件事就更不可能。昨天上午,我这里才处决了几个私盐贩子,若是传出去,我让你们在这里贩卖私盐,我同样是掉脑袋的。”
陈瑞林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若是我让人在这里卖私盐,这危险性高还不说,这一文两文的赚的也太少了。而且这不是也冲撞了你的生意不是,到时候更会破坏了你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垄断生意。我要的是双赢,不是这种既危险,又破坏合作伙伴财路的事。”
这下轮到杜县令不明白了,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你这也不卖,那也不做。你这到底要和我做什么生意,我怎么就不明白。”
陈瑞林微微一笑,平静地回答道:“杜大人,我要买盐。”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让杜县令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瑞林。他惊讶地说:“你这是开玩笑吧。我们这本就是缺盐,哪有盐卖给你?”
陈瑞林眼神坚定地盯着杜县令的眼睛,然后认真地解释道:“杜大人,我相信你是有盐的。事情是这样的,大人您也知道我是卖盐的,但我并非是来白白购买您的盐,而是希望与您进行一场交换!”
陈瑞林的话让杜县令感到困惑不已,他不禁好奇地问:“交换?什么交换?”
陈瑞林说道:“所谓交换,就是你有多少官盐,我就用多少私盐来和你交换,中途我补给你一定的差价。这样一来,你盐的总量不变,依然可以继续将盐以五百文一斗的价格卖给老百姓。如此,不仅能保证你的政绩,还能赚上一笔不菲的差价。而这些个百姓,又如何分得清官盐和私人盐呢?你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啊!”
听到这里,杜县令眉头紧锁,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官盐做什么?”毕竟在这个敏感时期,遇到这样的生意,他不得不问清楚其中缘由。
陈瑞林见状,亲自起身走到杜县令身边,给他的茶杯中续上茶水,然后轻声说道:“杜县令,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老辛’刚刚已经和您说了,这次的生意涉及到私盐的交易。不怕说句杀头的话,我们的生意涉及到了某些军方。既然大家都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所以,我也就不再瞒您了。”
听到涉及军方,杜县令心里一紧,他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惹来大麻烦。
陈瑞林看着杜县令的反应,笑了笑,继续说道:“本来,我的私盐会在运盐中途和官盐调换。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用极低的成本获取大量的官盐。然后,将这些官盐直接掺和在代销点的官盐里,这样我的私盐,就一分钱成本不用,完全洗白成了官盐。最后,我们再以官盐的价格卖出。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能赚到大笔的银子,而且还不会被人发现。然而,最近转运盐司突然决定要去各大军营查验。这样一来,我这私盐换官盐的事,就很容易暴露。所以,我必须要在暴露之前想办法弥补这个漏洞。”
陈瑞林拿起茶杯,轻轻刮了刮杯沿,接着说:“这件事还得请杜大人多帮忙才行。”
杜县令听后,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直接找其他的渠道购买呢?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这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