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以姌在外面坐的屁股都没有知觉了,也不知道时攸隰要多久才出来。
于是她跟旁边其中一个一脸正气的大哥打了声招呼,去解决人生大事。
十分钟后。
一身清爽的从卫生间里出来,穆以姌偷偷瞅了一眼,时攸隰还是没出来。
既然这样...
她溜下楼,一路上的黑衣保镖都没拦她,穆以姌就这么堂堂正正地摸到了厨房茶水间。
“你好,我需要给小少爷泡杯茶。”穆以姌对着里面一位微胖的女人说道。
“啊,茶都在这里,你自便。”
穆以姌对着那些茶罐找了起来,全是价值千金的手作茶包,各种种类都有,偏偏没有时攸隰喝的那一款。
不应该啊。
但她找了几次还是没看见时攸隰喜欢喝的那个味的茶,于是她拿起同一牌子的茶罐又问了一遍女人。
“那个,我找不到milk whittard的那款。”
女人只扫了一眼,“夫人说小少爷不喜欢这个味道的。”
她从柜子里拿了一罐出来,“喏,这个,每次夫人都给小少爷喝这个。”
“你是新来的吧,没关系,以后就能摸清小少爷的喜好了。”女人替她备好茶杯和热水,热心安慰她。
穆以姌疑惑地接过,不用看成分都能闻到淡淡的苦咖味。
不喜欢?
如果不是下午亲眼看见时攸隰一个人干完了那壶茶,穆以姌都要信了。
时攸隰小小年纪就两副面孔,难道是在时言和白笙笙面前要装的成熟稳重一点吗。
明明就是一个喜欢甜口的小孩,怎么尽让他吃喝一些有的没的黑暗料理。
比装男人更时尚的是装大人吗。
作为一个假扮大人多年,依旧愚蠢得很清澈的大学生,穆以姌表示:绝对得让时攸隰认清自己。
他越不让自己喝这些甜腻腻的,就越要他喝,得让时攸隰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大人不是那么好装的!
于是,她谢过女人的好意,等茶水间就剩她自己的时候,她又拿出了一罐东西。
看着上面的名字穆以姌满意地笑了起来。
......
时攸隰从房间里出来,如常的看见在门外等候的时言和时司。
两个人应该刚从书房出来,门没关,灯光倾泻到走廊里。
“小少爷,要回去了吗?”时司问道。
时攸隰却没有回答,他身上又冷又热,双手的指头麻麻的阵痛。
时言准备进屋,白笙笙每到这天都会比平时难入睡,他得先带白笙笙去理疗室。
可是时攸隰却依旧挡在门口,时言这才低头看着到他下巴处的儿子。
“父亲...”
“你最近的考核成绩都很不好,为什么?”时言的音色与时攸隰相似,只是更冷更平。
“想就以这种废物的模样进时门吗?”
“......”
“记得你的职责,除了是你母亲的寄托,还是时家的继承人。”
“父亲!”
“父亲,往常都是周六让我来,为什么今天提前了。”时攸隰提高了声音问道。
时言直视着他的双眼,身上的压迫感让一旁的时司也紧绷了起来。
“明天要带你母亲去加美看医,你母亲想在离开前见你一面。”
“早点回去,下个月你就该去学校报到了,接下来训练我会让人加量,这是惩罚。”
说完时言绕过他进了白笙笙的房间。
时攸隰心里的那一点期许也随着时言的话而消失,他用力眨了下眼睛,黑暗的走廊里看不见他眼底的猩红,没再留恋,他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外面还是跟他离开时的样子一样。
不,不一样。
时攸隰死盯着穆以姌本该坐在上面的沙发,他询问一旁的人,“姐姐呢。”
“那位小姐刚刚去了卫生间。”一脸正气的花臂大哥一板一眼的回答。
他对于这个每个月只来一次的小少爷格外有好感,门主的儿子不愧长得帅,每次面对他们都是笑意盈盈的,温柔又斯文。
等小少爷上位,以后上班出差就不会有人一眼就觉得他们是黑社会的了。
谁懂啊,他们也想做一个低调的黑社会啊。
时攸隰的表情依旧完美得看不出破绽,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头,狠狠的一抠,本来小小渗血的口子一下豁开了。
心里的暴戾渐起,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姐姐都不听话,姐姐是他的,只能呆在他身边哪都不能去。
就得像人偶一样,锁起来,锁起来就好了。
这么想着,时攸隰转身就朝卫生间走。
一回头就看见穆以姌端着什么从楼梯走上来,浓浓的奶味一下就传到他这里,甜腻腻的味道让他停住了脚步。
“噢,你出来了,我还以为要很久,就去给你弄吃的了,你晚上就吃那么点。”
穆以姌装作没看见他皱眉的表情快步走到他身边,她顺手餐盘放下,拿起那杯冲泡的奶茶就要给他。
“呐,特意给你调的。”十勺奶粉十勺糖,一杯下肚上天堂。
“你喝完我们就回——”她因为看好戏的表情在看见男孩流血的手指时一下消失了。
“你怎么了,手怎么了,不是才消毒了吗!”她抓起时攸隰的手查看,伤口不仅变大了,还一个传染俩。
两只手的手指头无一根幸免。
穆以姌小心捏住他的手腕,“走吧,先去处理一下。”还没走几步,就被扯住。
“我抓疼你了?”
“姐姐,回家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穆以姌哄着他,“回啊,先把你的手消毒一下就回去。”
可是时攸隰却显得十分急切,反牵着穆以姌就要走,穆以姌手忙脚乱的把滚烫的水杯放下,小跑跟着他走。
时司一直沉默的跟在后面,他对时攸隰的反应弄得很疑惑,这个新来的女佣,是小少爷新感兴趣的玩具吗。
三个人走到了一楼,时攸隰又突然停下,穆以姌的手被他捏的发酸,她感觉到时攸隰此刻不太正常,但又不知道哪不正常。
毕竟要认真说起来,时攸隰今天就没怎么正常过。
是不是犯错事,被时言和白笙笙男女混合双打教训了。
不错啊,童年完整了。
这是好事,那这小变态又为什么突然发病呢。
穆以姌还摸不清头脑,就被时攸隰一个急刹。
“又怎么了。”
“去把刚刚那些东西带上。”男孩冷冷地道。
“啊?你说茶和糕点嘛。”穆以姌也不知道他又为什么要了,但是打工人不就得随时随地为老板服务嘛。
“那你等一下,我去,你松手啊。”
穆以姌还想借机解放自己可怜的两只玉手,再被他掐着,就要变成猪蹄了。
时攸隰还是没反应,穆以姌差点又要习惯性问候他的父母,想起自己在谁的地盘,又赶紧转口。
“你先松手,我很快的——”
“好的。”时司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穆以姌这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
这少年走路都没声的,要是干点什么她都发现不了。
时司去拿东西,她跟时攸隰就先出门上了车,宽敞的宾利车厢里闪着微光。
穆以姌想把车灯打开,手还没摸上触控板,就又被抓住,腿上砸下来一个重量。
黑暗里,时攸隰声音沙哑的传进她的耳朵,“别开灯,很刺眼。”
前排的司机有眼力见的把车隔板升起来,后座成了完全封闭又安静的空间,空气里只能听见空调口微弱的声响,以及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穆以姌有点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还是有点亲密,虽然时攸隰还只是个小鸡仔,但自从穆以姌的父亲去世后,还是第一次跟异性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而且她和时攸隰这才第一天,时攸隰难道是 e 人?这么不认生的吗。
她正想假装自己腿麻了让时攸隰起来,大腿上的软肉一紧,时攸隰的声音因为埋在穆以姌的裙摆里变得沉闷。
“姐姐。”
“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