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两次是三次,可是增加了一次,也没能让花婶的惊讶减少,两次和三次没什么差别,尤其第三次,还是七少爷带她来安家,两人才见的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花婶看着安意素净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可否认,面前的少女长得非常美丽,七少爷会喜欢上她,很正常,只是才见了两三次面,七少爷就喜欢上了,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好吧,感情的事,不能用快慢来决定,可是七少爷对安姑娘上心也就罢了,为什么四少爷也对安姑娘上心?
四少爷认识安姑娘多年,上心也是应该的,可是四少爷温恭直谅,七少爷冷漠孤僻,两个性情截然不同,喜好完全相反的人,为什么就偏偏同时看上了同一位姑娘?
花婶心中一沉,这安姑娘莫非使了什么手段狐媚两位少爷?又看了看安意,见她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神情淡然沉静,眼眸纯净无瑕,立即否定了这个推测,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凭她看人的眼力,她可以肯定面前的少女,不是那种会利用美色迷惑人的女子。
花婶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事,回京数日的七少爷为什么毫无征兆的突然离京?他是不是觉察到四少爷对安姑娘的心思,不愿兄弟相争,才会不顾四少爷的劝阻,执意要离开?七少爷已经退让成全四少爷,她又何必多事?不如顺从他的意,不再提及此事,省得四少爷心生芥蒂,坏了四少爷和安姑娘的好姻缘。
安意侧坐在花婶身旁,虽然花婶掩饰的不错,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她闪烁的目光,还是没能逃过安意的眼睛,而且花婶的沉默,也让安意心生疑惑。
安意没有打扰花婶,凝神回想两人刚说过的话,眉尖微蹙,花婶为什么问她是什么时候和韩颂延、白无名认识的?她和他们认识,有什么问题?
安意还没来得及深想,花婶已经收好所有的情绪,“安姑娘,您身边有几个婢女?”
“我身边有四个,就是你见过的芳蓉、香芹,还有新买来的杏仁、桃仁。”安意迅速从沉思中脱离出来,看着恢复常态的花婶,心中诧异,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岔开话题。
“姑娘身边的人太少了,还要再增添几个。”花婶道。
“有她们四个已够用,没有必要再增添了。”安意不喜欢身边跟着太多人。
“安姑娘,有些排场,是必须要讲的。”
“我家的情况就这样,没必要做排场给外人看。”安意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淡然笑道。
“这件事,安姑娘还是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花婶没有力劝,她毕竟是外人,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我会考虑的。”安意没把这事往心里去,随口答道。
花婶低头喝了口茶,正要说话,香芹走了进来,行礼道:“姑娘,时辰不早了,午饭是去井篱园陪夫人用,还是把饭菜传到明珠阁来?”
“传来明珠阁来,我陪花婶一起用。”
“姑娘,万万不可如此,老奴知姑娘看重老奴,给老奴这天大的面子,但老奴是下人,不能逾越,与主子同桌用餐的。”花婶起身道。
“花婶你虽是奴婢,但教了我这么多事,是我的先生,我和你同桌吃饭,又何不可?”安意笑道。
“老奴两次来府上都是四少爷的安排,老奴只是听命行事,姑娘对老奴的感谢之意,老奴愧不敢受,姑娘还是让老奴下去用餐,姑娘若要给老奴恩典,就赏老奴两个菜吧。”花婶希望安意记住韩颂延的好,莫辜负了七少爷的苦心。
安意见她如此在意主仆之别,也不好勉强她,“香芹,让管二家的过来陪花婶吃饭,让厨房里多做两道花婶爱吃的菜。”
管二家的是安府内管家,由她来陪花婶吃饭,非常合适。
安意留下香芹、杏仁和桃仁在明珠阁照应,带着芳蓉去了井篱园。路上,芳蓉小声道:“姑娘,常氏没有带黄姨娘一起走。”
安意早就料到常氏不会轻易带走黄氏,没有感到多少意外,“她们母女躲在房里说了什么?”
“常氏让黄姨娘不要轻举妄动,老实的呆在房里,不管姑娘你做什么,都先忍耐,等哄得姑娘相信了她没有旁的心思,再想法子对付姑娘,还说她会送两个人进来,帮衬黄姨娘。还说,就算姑娘有公主撑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宫里还有贵妃娘娘,还有三皇子,让黄姨娘尽管放心,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日后定会向姑娘加倍讨还今日所受之辱。”芳蓉摘取重点说了,常氏和黄氏咒骂安意的话略过不提。
安意勾唇冷笑,把黄氏关在院子里,好吃好喝供着,还有人伺候,这种的日子和黄氏以前过得日子,并无多大的区别,常氏和黄氏却视之受辱,她要是再多做点什么,黄氏是否真得会听从常氏的话,忍耐下去?
只是做什么好呢?
安意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要如何折腾黄氏,想了想,决定下午请教花婶,看看她有什么好法子?
安意去井篱园陪罗氏吃过午饭,闲聊了一会,等罗氏睡下,回了明珠阁,找来花婶,“花婶,劳烦你跟我说说后宅里是如何处置那些嚣张的妾室的吧。”
花婶知道安家有个贵妾,听安意这么说,知道她是要对付那个贵妾。安夫人性子绵软,安姑娘眼看就要及笄出嫁,出嫁女不好管娘家事,现在不想法子除掉这个贵妾,日后,安夫人会在这个贵妾手上吃大亏,“上回老奴已跟姑娘说过,妻妾之间犹如云泥之别,妾在下人面前是半个主子,在主子面前,她就是奴婢。主母无须自降身份,去责打妾室,也不用苛待妾室,只要让妾室每天立规矩就可以了。”
“怎么立规矩法?”安意问道。
花婶犹豫了,四少爷性情好是好,但他也是个男人,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现在告诉安姑娘如何整治妾室,日后,安姑娘也这般对付四少爷的妾室,后宅可就不安宁了。可要是不让安姑娘知道这些事,日后,安姑娘吃了妾室的亏,后宅还是不安宁。
安意不知花婶的顾虑,以为她在措词,也没催她,安静的等着。
“妾室天不亮就要起身去伺候主母起床、梳头、吃饭,除了伺候三餐外,主母要不发话,就不能离开,要听从主母的吩咐做事,比如端茶递水,或抄写经书,或做女红针黹。晚上,妾室就算是睡下了,主母要是睡不着,也可以随时传妾室过去伺候。妾室那怕半夜才回房睡觉,第二天天亮还是要按时起床,过来伺候,不能有一丝懈怠。若是妾室熬不住死了,那也是她命不好,与主母一点关系也没有。”花婶拿定主意,站在安意这边了,也就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
安意蹙眉,立规矩这法子不适用,罗氏绝对不会这么做,她又不能让父妾给她立规矩,“除了立规矩,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还可以寻个差错,将她送到城外的庙里或者庄子里关起来,送出去的人,自然就不能再回府。”花婶这话很明显的是在告诉安意,可以把黄氏送到外面弄死,永绝后患。
安意眸光微转,黄家有所图谋,是绝对不会接走黄氏的,把黄氏留在家里折磨,一是太费神费力,再就是不安全,没有千里防贼的道理,送走黄氏是一个好办法,不管黄家有什么阴谋,黄氏一死,两家就没了关系,黄家要故计重施,再送人进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得好好的寻个差错,把黄氏送出府去。
花婶不等安意问,把她所知道的一些正室打发妾室出门的借口,说了出来。
安意在一旁留心听着,只听得感慨万千,为了打发妾室,正室是费尽心思,各种各样的借口都有,偷盗财物、私相授受、谋害子嗣、诬陷其他妾室……
明明是男人的错,女人却也只能为难女人!这边将旧妾撵出去,那边又迎新妾进门,反反复复的折腾,也不嫌累得慌。
花婶说完正室是如何对付妾室,又说得宠的妾室是如何为难正室。这后宅里,不是东风压着西风,就是西风压着东风,妻妾就是冤家对头,永远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在花婶的诉说中,一个下午的时间很过去。到酉时初刻,韩颂延准时来接花婶。安意让芳蓉悄悄的塞给花婶,一个装着五十两银票的荷包,感谢她毫不藏私的指点。
送走花婶,安意去井篱园,陪罗氏说笑了一会,安清和父子就回来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晚饭,安意使了个眼色给安康,“大哥,我吃多了,撑得慌,陪我到花园里走走,消消食。”
“好。”安康笑应了,就是安意不使眼色,安意要他陪着散步,他也不会拒绝。
兄妹俩出了井篱园,安意拿过桃仁手中的灯笼,道:“你们不必跟着。”
“妹妹,把灯笼给大哥。”安康伸手道。
安意笑着把灯笼递给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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