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玫玫,不要仗着你老子的势强出头,小心惹祸上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卿奚恶声恶气地道。
“说到仗势,谁比过你卿大公子啊。”陈玫玫毫无畏惧,针锋相对。
“陈玫玫,你找死!”卿奚大怒,挥鞭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陈玫玫右手迅速松开缰绳,一把抓住鞭子,将鞭子在手腕上挽了两圈,用力一扯。
两人各拽住鞭子的两头,拉过去,扯过来,比拼力气。陈玫玫天生蛮力,
卿奚被力大无穷的陈玫玫拖得身子晃动,李谷雨见状,忙拍马上前,抓住鞭子的中间。
牛皮做的鞭子经不起三人的扯拉,啪啪两声,断裂成三截。
冷眼旁观的安意知道是时候终止这场无聊的戏码,催马上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卿奚,“听说卿大公子如今在刑部当差。”
卿奚丢下手中断鞭,哂笑两声,问道:“你知道我在刑部当差,那么你可知道刑部掌管什么的?”
“刑部掌管律令、刑法、狱讼等。”
“凡为非作歹,谋害人命等触犯法令的人,刑部都有权将她抓进大牢,严加审问。”卿奚勾起唇角,“安意,你下毒害人,该当何罪?”
“原来刑部的人做事,不需要讲真凭实据,凭空猜测就能来抓人问罪的。”安意嘲讽地冷笑,“卿大公子,大戌律法上明文规定,凡诬告人笞罪者,加所诬罪二等,流、徒、杖罪加……”
“你不用给我背律法,大戌的律法,我比你清楚。”卿奚冷冷地打断安意的话。
“你是刑部的官员,熟知律法,还要诬陷我,那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卿奚盯着安意,目光阴冷,“安意,你的手段是很高明,我虽然查不出来你是怎么下的毒,但是我知道就是你下毒害我的,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安意撇撇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卿大公子,既然你认定毒是我下的,你就该小心一点,我能下毒让你断脚,就能下毒让你掉了脑袋,没了性命。”安意眯了眯眼,“说不定,你现在就已经中毒,就快要死了。”
“你敢恐呵我?”卿奚色厉内荏地喝问道。
李谷雨看着安意,眼中隐有忧色。
“我是提醒你。”安意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你要是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李谷雨见卿奚目露凶光,怕他一怒之下,真把安意抓走,忙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公子,属下听人说,会使毒的人,浑身上下都是毒,防不胜防。”
卿奚想到断脚的巨痛,心头一颤,凶狠地瞪了安意一眼,调转马头,带着李谷雨等人匆匆离开,去找郎中,性命要紧。
“呸,银样蜡枪头。”陈玫玫冲着卿奚的背影骂了一声,扭头看着安意,“安姑娘,你好厉害,几句话就吓得他落荒而逃。”
“我没有吓唬他,我是学医的,医毒同源,他要是再敢找我麻烦,我一定配副药毒死他。”安意似笑非笑地道。
陈玫玫一惊,“安姑娘,你可别乱来,杀人是要偿命的。”
“他不找我麻烦,我自然也不会多事。”安意眸色微冷,“陈姑娘要是不想有事的话,也请离我远点。”
陈玫玫微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意轻嗤一声,撇撇嘴,抖了抖缰绳,道:“舅舅,芳蓉,我们走。”
陈玫玫目送安意远去,扭头问身边的婢女,“榔头,墨斗,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两个婢女回想了一下,齐声道:“姑娘好象没有说错话。”
“好象?那就是有可能说错了。”陈玫玫苦着脸,“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性情和得来的,又得罪了。”
“姑娘,说错话不要紧的,等安姑娘气消了,您在去陪礼道歉,安姑娘应该不是个小气的人,把话说开了,就好了。”榔头道。
“嗯,没错,等她气消了,我去陪礼道歉。”陈玫玫转愁为喜,摸摸肚子,“我们先去吃饭吧,跑了二十圈,肚子好饿。”
陈玫玫带着婢女和随从离马场,去酒楼吃饭。安意三人则直接回家,去井篱园见过罗氏,舅甥俩去了花园的石亭。
“舅舅一路欲言又止,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安意问道。
“我不是欲言又止,我只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刻意地激怒卿奚?”卫旸问道。
“怒伤肝,气上逆。春季肝气旺,动怒易伤身。”安意盈盈笑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安意冷哼一声,“他是公主的儿子,深得皇上宠信,从兵营直接调进刑部,日后一定会步步高升的,我又不能真的毒死他,只能想办法气死他”
卫旸认真地看着安意,“喜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需要舅舅出手,就说一声。”
“嗯。”安意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安意去了外城的鼓家巷,走到巷子的最里面,敲开了门。开门的小童还认得安意,“缕儿见十九姑娘,十九姑娘请进。”
缕儿将主仆俩领进正房。
“药先生。”安意在独眼妇人面前坐下。
“十九姑娘,你终于来了。”独眼妇人道。
“你等我来有什么事吗?”安意问道。
“主人她出事。”
安意着急地问道:“师父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主人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她出了事。这多年来,每三个月的初一,主人都会有密信来给我,可这一次已经过十来天了,我还没收到主人的密信,主人她一定出事了。”
“从来就没有晚到?”安意打心眼不希望计凡衣出事。
独眼妇人肯定地道:“从来没有晚过,这二十六年来,一次都没有。我得到消息,江湖上有许多武林高手都莫名失踪了,我担心主人也……”
安意猛然想起白无名跟她说过的事,心往下沉,“都过去十多天了,你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依照主人的规矩,我是不可以主动去找十九姑娘的,我只能在这里等十九姑娘来找我,还好姑娘这么快就来了。”独眼妇人碍于规矩,只能在这里心急如焚的等着。
安意皱眉,“这件事你也不可能通知大姑娘和十八姑娘?”
“我不知道谁是大姑娘和十八姑娘,她们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安意低头想了想,道:“这件事我会告诉大姑娘和十八姑娘,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师父的,你放心。”
独眼妇人点了点头,问道:“十九姑娘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安意从荷包里把写着药材名的纸拿出来,递给她,“我需要这些药材,你大约需要多长时间帮我准备齐?”
独眼妇人看过药单,道:“请十九姑娘给我二十天的时间。”
“二十天后我再过来,药钱就用我制好的药丸抵。”安意道。
“要是有主人的消息,还请十九姑娘来告诉我一声。”
“嗯。”安意离开鼓家巷,直接去了庄记。
胡清月正坐在包厢里,悠闲的喝着甜品,看着话本子,看到安意,笑道:“师妹,你来了,快坐下,今天的……”
“师姐,有急事,你马上跟我走。”安意打断她的话道。
“出什么事?”胡清月放下碗,起身问道。
“边走边说。”安意拉着胡清月往外走。
姐妹俩急急忙忙从店里出来,上马车坐稳,安意道:“师父失踪了。”
“师父失踪了?”胡清月也同样不相信,皱眉,“这是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总之师父失踪了。”
“师父在哪里失踪的?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出京去找师父?”
“人海茫茫,凭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找到师父。我们手上也没有可用的人,所以我们要去找大师姐。”安意这时有人到用时方恨少。
“好,我们马上去惇王府。”
“王府门槛太高,我们只怕进不去,还是去翰墨轩。”
“姑娘,您还可以写信告诉程夫人。”芳蓉道。
安意摇摇头,道:“二师姐那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太妃娘娘在官场,江湖上的人面应该没有程夫人的广。”芳蓉道。
“你说的对,等见过大师姐,我会写信给二师姐。”安意接受芳蓉的意见。
姐妹俩到了翰墨轩,意料之中,惇王太妃不在店里。
“我要见银屏。”安意道。
店中的伙计,将两人领进后院,银屏等伙计退下,问道:“两位姑娘见奴婢有什么事?”
“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太妃,请她马上过来。”安意道。
“两位姑娘请坐,奴婢这就去安排人去请太妃。”银屏没有多嘴问是什么事,规规矩矩地行礼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银屏领人端来了饭菜,“姑娘来得匆忙,应该还没用过午饭,奴婢就擅作主张为姑娘准备这些。”
“有心了,多谢。”安意几个都没吃饭,这时早就饥肠辘辘。
吃完饭,差不多等一个时辰,惇王太妃来了,“两位师妹这么急的找我,有什么事?”
安意把计凡衣失踪的事告诉了她。
“我会安排人手去找师父的。”惇王太妃看着两人,“你们不要这么担心,师父她吉人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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