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对白无名弄个这么大的黑锅给她背,很是火大,可是不能把实情告诉皇上,只能编谎话,“皇上,韩玄烨能站立行走,并非是小女一人之功,他幼年时就已受伤,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外寻访名医治疗,才渐有起色,若非有那些名医之前的治疗,小女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治好他的双腿。”
皇上沉吟片刻,问道:“要是朕召集各地方的名医进京,为玥儿会诊,玥儿的腿是否能够治好?”
安意唇边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坏笑,皇上要是下谕令召名医进京,小龚爷可就有苦头吃了,顺着他的话道:“民间能人异士甚多,集众人之力,也许能治好王爷的腿。”
言罢,安意飞快地抬眸看了眼皇上,见他微微颔首,似有赞许之意,心念电转,要是把名医召进京来,小龚爷固然要吃苦头,可她也不能出京,困在这京城,光是那些应酬就很令人心烦,不能因小失大,垂首道:“皇上,小女有话要说,要是说错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低头看着她,道:“你且说来听听。”
这人太老奸巨滑了,安意撇撇嘴,道:“小女觉得还是礼贤下士比较好。”
“礼贤下士?”皇上眯了眯眼,精光一闪而过,“你是说让函王离京,去全国各地遍访名医?”
“皇上,有能力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孤傲不羁,若是他们不愿奉召进京,就会耽误了治疗。要是王爷能亲自上门求医,诚意十足,他们必然不会拒绝为王爷治疗腿伤的。此乃小女愚见,若有错处,还请皇上恕罪。”
又是恕罪,这丫头的胆子到底是大还是小?
皇上看着勾唇笑了笑,抬腿往外走。
安意见他没有问罪,也懒得揣摸刚才那番话,他是否听进去了,反正日后必有定论。
送走皇上,安意返回缀锦院,“王爷腿伤久治未愈,皇上有意召全国各地名医进京为王爷会诊,我劝阻了皇上,此事,王爷要怎么谢我?”
小龚爷对皇上召名医进京的事,并不感太意外,对安意跑来找他讨要感谢,却有点意外,这是不是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近了点呢?含笑问道:“你要我怎么谢你?”
安意瞄了眼屋内站立的太监宫女,笑道:“王爷先记着,等我想好了,再向王爷讨要。”
“好,我记住了,喜儿可随时向我讨好,我必会好好感谢喜儿的。”小龚爷笑道。
“我借给王爷的两本诗集,王爷可看完了?”安意问道。
小龚爷心领神会地笑问道:“还差几页没看完,稍晚一些还给你可好?”
安意只是为了暗示小龚爷夜半去明珠阁一趟,当然不会说不好,笑笑道:“好。”
小龚爷也正有夜半去明珠阁之意,不过是安意先暗示,她既肯主动相邀,是否表明今晚他能一亲芳泽呢?想到能将安意拥入怀中,心情顿时好得比那七月正午的阳光还灿烂,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幽沉的眸里波光粼粼,情意绵绵。
目的达到,安意强行忽略掉小龚爷散发出来的男性魅力,起身离开,回明珠阁打坐练功。
申时正,安清和跟罗氏从外面做客回来,安意去井篱园给他们请安,顺便告诉他们皇上今天来过的消息,以及后天小龚爷要搬回王府的事。
“王爷的腿伤还没好,皇上让他搬回王府,谁照顾他啊?”罗氏担忧地问道。
“宫女太监会照顾他的。”安意拿起一个花红,放在手中把玩。
“宫女太监哪能照顾得好。”罗氏不满地瞪了安意一眼,“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
安意被骂,嘟着嘴,小声道:“这是皇命,又不是我要赶他走。”
罗氏如今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关心小龚爷的程度远远超过安意,今天小龚爷穿得那身衣服,就是罗氏亲手缝制的。
罗氏虽然舍不得小龚爷,也知道皇命难违,又不满地瞪了安意一眼后,拿过那件还差两个袖子,就做好的紫色外袍缝了起来,边做还边念安意,“这么些天,就没见你做过针线活,喜儿啊,你不能什么东西都交给针钱房的人做。别的且不说,你的嫁衣,那总是要你自己缝的,你这横不拿针,竖不捻线的,懒成这样,可怎么好?日后……”
安意对罗氏的念叨丝毫不往心里去,左耳进,右耳出,自顾自地低着头啃花红,酸酸甜甜的,挺好吃。
安清和端着杯茶,有口没一口的喝着,对罗氏的念叨没有一丝厌烦,神情愉悦,直到安意拿起第五个花红时,咳了几声,打断了罗氏话,开口道:“喜儿啊,花红好吃,也不能吃太多,积了食,对身子不好。”
安意把手中的花红丢回小盆里,抽出塞在袖口的帕子,擦了擦手,道:“爹,娘,我吃多了,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罗氏嗔怪地瞪了安意一眼,“你也知道你吃得太多了啊!猪妞妞。”
安意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给两人行了礼,到外面的阴凉处散步。
到了用晚饭的时辰,安康和卫旸都没回来,安意陪着安清和跟罗氏吃完晚饭,闲聊了一会,就回明珠阁。
沐浴更衣后,安意就往消食茶里下了迷药,打发婢女们回房睡觉,一刻钟后,下楼确定她们已经沉睡,返回楼上,坐等小龚爷到来。
人定时分,安府各院落相继熄灭烛火,唯有明珠阁还有亮光,小龚爷如约而至,从窗口跃进室内,看着坐在灯下看书的少女,薄唇上扬,露出明朗如阳的笑容,“喜儿,我来了。”
安意放下书,抬眸看着他,“你上午答应要感谢我的,现在我向你讨要这个感谢。”
“你已想好要我如何感谢你了吗?”小龚爷朝安意走了过去。
安意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书案,道:“帮我把红菱和秋菱带回去还给惇王太妃。”
“她们做错了什么事吗?”小龚爷停在离安意一步之远,他伸手就能抓住她的地方。
“她们暂时还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一仆伺二主,我不放心,防患于未然。”安意坦然答道。
小龚爷眯了眯眼,眸底的利芒一闪而过,“送她们过来,是为了陪你进宫,保护你,如今你已经出宫,她们的任务完成,是该回到太妃身边去了。”
“多谢。”安意浅浅一笑。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小龚爷长臂一伸,想要抓住安意的手臂,将她拖入怀中。
打小龚爷一进来,安意就防备他会来这一招,岂会让他得逞?他刚伸手,她就往旁边闪去。
小龚爷也预料到安意不会乖乖被他拥入怀中,另一只手也来帮忙,安意挥手打了过去。
小龚爷的武功要强过安意数倍,在小龚爷手下留情,还不愿让她受伤的情况下,两人也仅对了十招,安意的三处要穴被他一拂,半边身子发麻,再也无力出招挡开这个登徒子的双臂。
安意被小龚爷强行抱在了怀中,又羞又恼,恨声骂道:“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快把穴道给我解开。”
“喜儿乖,别发火,让我抱抱你。”小龚爷紧紧地搂着安意,要他放开她,那是绝对不可能,“喜儿,后天我就要搬回王府,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安意眸光闪烁不定,他的恳求,让她不忍拒绝,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慢慢地靠在他的肩头,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或许该对他上点心,好好的经营这一段婚姻和人生。
小龚爷微微垂眸,看到安意乌黑柔顺的秀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忍不住心猿意马,喉头动了动,咽下一口唾液,离她及笄还有四个多月,成亲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这种苦行僧的日子好难熬。
抱了一会,小龚爷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不再僵硬,知道她已放松戒备,唇角弯起,拉到了些许距离,左手依旧圈在她的腰上,右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小龚爷的动作,令安意蓦地睁开双眼,眸中的惊慌,以及女儿家天性的羞赧,尽入他眼中。
“傻姑娘,闭上眼睛。”小龚爷唇边的笑容不自觉地加深,眼中的柔情似要将她淹没。
安意如同被他蛊惑般的,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小龚爷低头,吻在了她的樱唇上,舌尖轻叩贝齿,她微启双唇,他趁机探入,吮吸着,将甜蜜卷入唇齿之间,吻得缠绵悱恻,直到天荒地老。
吻罢,小龚爷轻轻喘息一声,再次将人拥入怀中,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似低吟又像是宣告,“喜儿,等你及笄,我必十里红妆相迎。”
安意的穴道并没被封住,过了这么久,不再感觉到酥麻,用力将他推开,挑眉道:“礼书上写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王爷且再等五年来迎娶我。”
“五年!”小龚爷震惊了,“喜儿,不要这样残忍,五年后,才能迎娶你,我会相思成灾的,你怎么忍心见我为伊消得人憔悴?”
“等不了,你就换人娶吧。”安意撇嘴道。
“你休想,今生我就娶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