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拖着祂回到停车场,又朝着鬣狗女王追去。
祂的伤还没有痊愈,但体力已经恢复些许。
正好缺肉吃。
大角牛又回来了,原因是侯镰听到那声虎啸已经鬣狗群的混乱。
他要回来弄明情况。
“那白虎这么牛?”
侯镰看着几百米外,一步三晃,走路滴血的大鬣狗。
那只老虎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活过来?
这……算了,科学解释不了。
鬣狗女王跑了几百米,倒在一栋民居旁,眼睛里的聚焦越来越稀松。
大角牛赶到的时候,祂还没有死透,仍然有余力扒拉着爪子。
侯镰左看看右看看,那只白虎呢?
没理由回光返照一天一夜吧?
“哞。”
大角牛一声沉闷的吼声,前蹄刨着地面,甩了甩牛角。
白虎越过围墙落在地面上,看着骑在牛背上的猴子略微发愣。
侯镰反应极快,拿起长枪警戒着,这只白虎很强,他不敢大意。
祂敢扑过来,就是极限一换一。
白虎踌躇许久,转身就走,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几眼鬣狗女王。
侯镰懵了,这是把鬣狗女王送给他?
看着白虎走路还趔趄的姿态。
他心里一万个疑惑,大角牛转身想回去,这只老虎太可怕了。
它要回家,再也不出来了。
侯镰拍了它肩膀好几下,才止住大角牛要跑路的动作。
他翻了翻白眼,这牛真怂,是怕白虎报你往祂药里吐口水仇么?
用枪杆戳了戳鬣狗女王,对比跟白虎伤势的区别。
“原来如此。”
侯镰看了一会儿明白差别在那了。
白虎受伤很重,甚至濒临死亡,但祂的喉管脖颈没破,保住了要害。
鬣狗女王的喉管则是相反,身上没有伤势,唯独喉咙破了,大动脉都喷不出血。
血液流失之大。
进化后的动物,生命力得到一定的增强,但致命伤依旧会死。
白虎的虎齿有多长,黑色狼王很清楚,能咬穿头骨。
而且是最坚硬的头盖骨!
“要不要回去看看呢?”
侯镰思索着,看着胯下不安的大角牛,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金银长枪。
脑海里模拟着白虎扑过来的场景。
最差也就极限一换一,他肯定没事。
“哞!”
大角牛晃了晃巨大的角,拒绝前进。
前面是虎穴,它又不笨,才不会过去。
没了牛的侯镰一时陷入犹豫当中。
侯镰万分无奈的看着在草地上悠闲吃草的大角牛。
十几米外就是死透的鬣狗女王。
它就是不愿意跨过这条公路,但却在待在那边悠哉的吃草。
大角牛咀嚼着美味的青草,抬头对着侯镰眨了眨大眼睛。
好像在说,你快去,我在这等你。
侯镰气的想用金银长枪在它身上戳十几个洞。
爬回大角牛背上坐着,他也不敢独自面对白脑腐。
大角牛转头想走,侯镰就拍它。
它就四处吃草,距离也不是很远。
侯镰双手环抱,闭着眼睛听着白虎吃饭的声音。
非常急促,估计是把肉扯下就吞。
祂是真的饿极了,需要大量的进食,才能确保伤口的恢复。
祂已经决定在这里长期居住下来。
从前祂来过这边,知道附近的猎物有多少,那些好捕获。
只要小心些,不标记地盘气味,这边的强大食肉动物基本发现不到祂。
等恢复如初,再杀回去灭了那只红色老虎。
一雪前耻。
越想,白虎吃肉的速度越快。
只比牛犊子大半圈的鬣狗公主不够祂吃。
吃完后还是觉得饥饿难耐。
只有五分之二饱。
白虎看了眼被咬的不成样子的黑狼尸体。
转身离开停车场,祂后悔了,为什么要丢下鬣狗女王的尸体呢?
想到那只骑在牛背上的猴子,白虎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结痂的伤口。
祂回来了。
一代丛林之王,从生死边缘回归,祂学会了思考,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再次翻过围墙,祂顿了,牛也傻了,嘴里的草掉下去都不知道。
“哞。”
大角牛气势十足的叫了一声,低下脑袋亮出巨大的角。
侯镰好像打它,太丢牛了。
白虎都没动一下,你的腿就颤成这个样子。
祂要是冲过来,他怀疑大角牛会不顾一切的逃命。
亏你还敢独面群狼,现在居然这么怂。
侯镰提着金银长枪站前,没办法,他也怕。
白虎看了眼猴子,好奇他手上的东西。
饥饿感涌来,祂顾不了那么多,扑向完好的鬣狗女王尸体。
大角牛等了一会儿,这头老虎没有冲过来,腿都不抖了。
侯镰好奇看着白虎在那撕扯鬣狗女王的尸体。
祂的上限应该很高,能够承受得住大量的精气吧。
他思考着。
大角牛胆战心惊瞧着,一有变化就跑。
白虎在那边血腥的大快朵颐。
牛背上的猴子在思考着进化。
鬣狗女王的尸体快速减少。
白虎吃饱喝足,打了个哈欠。
肚子填饱就想睡觉。
祂看了看脚下沾满血污的草地,起身。
大角牛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赶忙后退两步。
全程用牛角对着白虎,就怕祂偷袭。
食肉动物卑鄙无耻,总会在它放松警惕的时候偷袭。
白虎丝毫不在意大角牛的动作,趴在干净的草地上打哈欠。
虎目看着侯镰,随后在草地上打滚一圈。
头别在爪子上闭上眼睛睡觉。
这动作把侯镰看傻眼了,白虎居然表现出这种姿态。
他也是看剧达人,当即有了很大的兴趣。
近距离观察进化后的动物,为他提供素材,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大角牛后退几步,想趁机逃跑。
朋友踩着它的牛角跳到了前面,惊的它立马不退了,摆出准备冲锋的架势。
“稍安勿躁。”
侯镰拍了拍大角牛的鼻子安抚它,心里想着这句话。
大角牛眨眨大眼睛,看着朋友一步一步走向白虎。
它很着急,怕朋友有什么三长两短。
侯镰内心忐忑,这算不算送猴入虎口?
白虎眯着眼帘,对过来的侯镰不理不睬。
既不亲热也不主动,十足女王架子。
别以为你救了本王一命,就想本王对你表现出亲切。
白虎脑子里冒出奇怪的想法。
这只猴子靠近祂。
心里既没想着恐吓,也没想着趁机杀了他。
反而有种,小时候第一次遇到父亲时的感觉。
亲切感?
祂不是很了解,对方分明是只猴子。
为什么会产生对父亲那样的感情?
侯镰凑近三米的危险区域。
这个距离,他的触感能反馈,身体也跟不上思感的速度。
白虎平稳呼吸着,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腹部。
祂想暴起怒吼一声,把这只可恶的猴子吓走。
但又怕吓走他之后,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只猴子。
就跟见父亲最后一面时的感情。
祂都快忘记这些事了,但今天很容易就想起来。
侯镰努了努嘴角,要命啊!
他居然觉得一只大老虎露出柔软的腹部跟猫一样?
这可是杀兽不眨眼,嗜血如命,一虎赶跑一个鬣狗群的虎王啊!
但祂睡觉时会露出肚皮的么,皮毛看着挺柔顺的。
白虎疑惑为什么会心情惬意。
祂不明白,但身体很自然的放松下来了。
祂眼皮微动,侧着的身体又翻了一圈转了过来。
好像挥舞爪子拍死这只猴子。
本王的肚子,是你随便能摸的?
侯镰愣愣的看着满是猴毛的手。
吞了口唾沫,鬼使神差的他就把白虎当成了猫。
看到柔软肚皮就想撸猫。
仔细倾听一会儿,确定白虎的呼吸很均匀。
转而看其祂身上的伤口。
他不认为是那些名字都不知道的草药有活死兽,肉白骨的效果。
应该是白虎自身的恢复力以及草药帮忙杀毒的辅助性造成的。
不过还是要学一些医学知识啊。
在这野外,什么东西都能要命。
大角牛瞪大牛眼,它都不会开门,朋友怎么牛到家门口了?
揉白脑腐柔软的肚皮,要不要这么吓唬牛?
它有些茫然,难道白脑腐是例外,一点都不可怕?
大角牛的心蠢蠢欲动,想上前,又被这股气味吓到了。
终究是本能战胜了好奇心。
老实待着好点,它不觉得比朋友厉害。
侯镰看了又看,确定白脑腐是真睡着了。
抓住虎尾巴,看着被鬣狗咬破的尾巴尖。
多好看的皮毛啊,多美的花纹,狗杂碎真会找地方咬。
白虎的利爪从肉垫里弹出来又缩了回去。
闭着眼睛装睡,有点弄不懂祂的行为了。
被猴子摸尾巴,往常早就一巴掌过去,有多远飞多远。
这次祂却能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却是不想看到这只猴子受伤?
太过分了,居然摸祂耳朵!
这猴子要死啊。
侯镰碰了碰虎耳,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新的毛已经长出。
再次震惊白虎的恢复能力,发誓不变成大金刚,一定不要招惹这种存在。
看了看白虎身上精美的花纹。
可惜了,都被抓破了,希望祂能恢复过来吧。
侯镰想着去废弃医院的图书馆看看,找找有没有能带走的东西。
白虎耳朵微动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猴子离开。
祂心里松了口气,真怕忍不住,一巴掌把这猴子脑浆都给拍出来。
大角牛佩服不已,这是活的白脑腐,不是死的。
朋友就是朋友,总是敢做它不敢做也不敢想的事情。
侯镰爬到牛背上,看着它裂开的嘴,拍了一下牛角。
大角牛会意,转身跨越那条雷线,但气十足。
它忽然觉得,只要不距离白脑腐五米,其实没啥好怕的。
朋友都没事,它肯定也不会有事,大概吧。
大角牛走了一百米后频频回头,怕白脑腐跟在身后。
侯镰暗道这头牛的胆子是真奇怪。
勇的时候勇的一批,该怂的时候一点不含糊。
莫非你真的是金牛奖的那头牛?
再次来到废弃医院,侯镰钻进图书馆。
书籍的封皮保持的很好,手一碰就散。
抓耳挠腮,这可怎么整?
转了一圈,才找到两本湿漉漉,没有散开的书籍。
“妇产科?”
侯镰疑惑的看了看封皮,也罢,都是医学知识。
老话说生个孩子,鬼门关走一遭。
对动物而言也是如此,多学学,为猴群壮大保驾护航。
书页粘稠成一片,有时直接糊在他手上。
“哞!”
听到牛叫声,侯镰收回目光,看了眼手腕上的旧表。
晚上十一点多!
看着这两本医书,他坐着看了这么久?
太专注了吧,什么动静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看一页没一页,他这样算不算半桶水?
把医书放在较高的位置上,通风晒干,看看能不能带回去。
毕竟没有接触过医生这个专业,很多东西看懂了但不会操作。
侯镰觉得,他得多找点动物积累实践经验。
大角牛在路上来回踱步,想走近废弃医院看看朋友在那。
奈何门小它进不去,只能干叫着。
看到三楼露出的猴脑,大角牛高兴的原地踏步。
这个朋友,太没诚意了。
侯镰听着上百米外的动静,往那边一扫。
一团热影迅速被建筑物遮挡住。
白虎没有过来,这里应该可以多待几天。
跳到大角牛背上,把它引导到废弃医院的停车场。
躺在温暖的牛背上,盖着狼毛毯子,安然入睡。
大角牛反胃了两个小时才睡觉。
白虎坐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皎洁的月色。
晚风吹起祂梳理过的毛发,看着虎爪上的伤势已经被毛发掩盖。
祂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
虽然不及巅峰时期,但不再虚弱无力,再遇到狼群,祂能在万狼之中干掉黑狼王。
“吼!”
一声沉稳的虎啸响彻夜空,惊起附近睡觉的鸟儿振翅高飞。
侯镰睁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听声音,祂是王者归来了。
晨曦的阳光照耀在小镇上。
侯镰迎着阳光扎着马步,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露水从叶子上掉落在地面,又被大地吸收。
最远的山上云卷云舒,好似上面有神仙一样,实则只是一团雾气。
用极强的目力,看着远处的风景,偶尔切换成夜视,白茫茫一片。
偶尔切换成热成像,看着那里都是热量,最大的一团在天空。
又换最远的视角,直视着燃烧的太阳,不惧强光的照耀。
站了两个小时,侯镰走起了鹅步,手上拿着金银长枪,身后跟着大角牛。
它顺拐就一枪杆子打它角上,纠正它的步伐。
走完鹅步原地练空翻,跑酷三圈,然后舞刀弄枪。
白虎趴在几十米开外的小楼顶上,全程看着这只猴子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
祂很好奇,这只猴子为什么会这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