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封了皇后,太后,以及太皇太后。
可皇帝遵从先帝遗旨,封苏辞为摄政王,是让南羲震惊又诧异的!
如今的新帝并非是年幼无法处理朝政,先帝为何要立一个摄政王?
从今往后,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文武百官对此事颇有微词,却因是先帝遗旨,不好抗命。
“朕赐封二皇子南温辰为牧安王,赏黄金千两,赐贺州六郡。三皇子南温玄为南凉王!赏黄金千两,赐南凉四城。四皇子南温槐……”
大殿之上,皇帝声音沉稳而嘹亮,整整赐封了十一个皇子才作停。
“臣等谢主隆恩!”
几个皇子虽离得有些远,但南羲还是看到了他们眼里不甘。
成王败寇,不得不从命。
“朕命你们即刻前往封地,禁军护送,不得有误!”
“从今往后,无召不得入京!”
南温严面色格外沉冷,看起来没有丝毫感情可言,之所以这样雷厉风行,也是怕这些皇子留在京中成了威胁!
“臣不愿前往封地!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三皇子南温玄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挑衅的意味格外明显。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不等皇帝出言,厉声呵斥:“南凉王,新帝的圣旨难道就不是圣旨了吗?”
抗旨不遵是什么罪?三皇子不是不知道,睨视了一眼珠帘之后的人,眸色一狠,不甘心的对着皇帝拱手作揖:“臣领旨!”
这些皇子很快便被禁军一一送离大殿,在宫外早就有马车等着了。
皇帝的意思是不允许这些藩王回府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其各府的东西,往后再送往封地。
“洛阳郡主南羲听旨!”
听到这句话时,南羲微愣,她原本在旁侧的珠帘之中,此时也不得不走出珠帘,跪听旨。
“洛阳郡主温良恭俭,敏而好学,仰承太皇太后慈谕,立为正一品皇长郡主。”
“臣女,叩谢陛下隆恩!”
谢过恩,太皇太后见势已平,也带着她从后天离开。
皇帝大典之上册封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如今新帝登基,根基不稳,断不可失了洛阳臣心。
在昨夜,太皇太后便告诉她,从今往后,她便是大南的长郡主,那些不好的往事,不必再提,也无人敢再提。
离开宫门的那一刻,南羲心中轻松了不少,只是这帝王之喜,不知是祸是福?
才回到郡主府中不过半个时辰,乔妈妈便来通报:“长郡主,永安伯爵府的伯爵爷来了,现下正在府外候着。”
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招待那伯爵爷先入花厅等候,可偏偏那伯爵爷要通传得到允许,才肯进府。
“舅父来了?”南羲眉心微皱,只道:“快请。”
花厅之中,一四十好几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穿棕色圆领袍,威严端正,瞧着脸庞,依旧是从前那般的疏远温润之态。
“臣拜见长郡主!”一进来,伯爵爷李围便向她行了君臣之礼。
南羲既觉得意外,也没有太过惊讶,只笑道:“都是自家人,舅父不必多礼。”
李围拱手,态度格外恭敬:“君臣为先,礼不可废。”
既然坚持,她也不拒绝,“舅父请坐。”
李围坐的端正,微微颔首谢过行露送的茶后才看向南羲:“好些日子不见长郡主,这京中出了不少事,老夫我甚是愧疚!”
说着,李围神色微叹,低下头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舅父何出此言?”南羲笑问。
李围眼底愧疚更加浓烈:“长郡主如此问,想来是不肯原宥老夫啊。”
“舅父多虑了。”
“伯爵府养育之恩南羲永不忘,日后虽帮衬不上什么,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南羲温声温语,这句话更像是给伯爵爷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知道舅父来此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探探她的口风。
她既不会帮衬伯爵府,也不会主动去害伯爵府,能做到的,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好,有长郡主此言,老夫不甚欣慰。”
李围说着又道:“这次出游寻得了一些南山的野板栗,其味香甜糯粉,想来是长郡主喜欢的。”
说到板栗,南羲倒是想起了以前在伯爵府中,冬日伯爵爷时常叫她过去围炉烤栗。
烤好的栗子微微炸开,香甜气息浓郁,伯爵爷会亲手给她剥开。
当时她只觉得舅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虽然对她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可其行总是温暖的。
想到从前种种,她只莞尔一笑:“多谢舅父惦念。”
态度算不上疏远,也算不上亲近,只能听出语气上颇为感念。
李围微微叹气,语重心长:“羲丫头啊,终是我伯爵府对不住你,你祖母也是老糊涂了,你舅母更是没有主见,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往后老夫自当弥补。”
“舅父言重了。”南羲眸光微沉,提到李老太太,她也高兴不起来。
“对了!”
李围对外的拍了拍手,随即便有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走来。
“你从洛阳所带,老夫都让人一一清点出来了,你舅母这个人丢三落四的,也未曾给你保管好,今日物归原主,往后我们两家要多走动才是。”
南羲的目光向外头抬进来的箱子看去,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对于李老太太,她的心早就寒了,任何弥补都于事无补。
只是碍于体面,表面能维持就维持罢了,她也不屑于同伯爵府再计较什么。
“有劳舅父给我送来。”
李围离开后,南羲脸色微挂的笑意也随之渐渐消失,对伯爵府的人,她总有些乏累。
才送走了伯爵爷,乔妈妈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倒是难为她一把年纪。
“长郡主外头来了不少人,都携着礼说要见长郡主您,有梁王府的管事,有宁国公府的公子,还有侍郎府的……”
“老奴也推了不少,郡主可要见见?”
听了那么大一堆,南羲实在是头疼,抬手按着眉心:“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
乔妈妈正要应下时,行露不由得提醒道:“郡主,旁的也便罢了,宁国公夫人的公子,郡主要不要见见?”
这试探性的问话,南羲倒是想起来上次宁国公夫人的事。
记得行露说宁国公夫人对她有恩,犹豫之下还是道:“去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