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没想到陈休思竟能找来这宫中最好的太医,翠云站在旁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的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牙齿紧紧咬住下唇。而她的这些小举动,都被站在一旁的周复霆尽收眼底。
“陈小姐,借一步说话!”王太医上前为陈母诊治了一番后,转身对陈休思说道。
陈休思只好跟随周复霆和王太医来的了门外,在确保里面的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后,王太医才摇了摇头,慢慢道:“陈小姐,恕老朽无能,陈夫人气数已尽。待会儿老朽会为夫人开一方子,但这方子只能续命,不能根治。趁着这些日子,陈小姐便多陪陪陈夫人吧……”
“不……怎么会这样……复霆哥哥,我究竟该怎么办?”闻言,陈休思再也忍不住,扑在周复霆怀中哭了起来。
难道,她真的要失去母亲了吗?如今翠云深的父亲喜爱,若没了母亲的庇护,今后她又该怎么活下去?
“休思,不哭,不哭,还有复霆哥哥呢!”周复霆将陈休思紧紧的抱在怀中,他一边伸手慢慢的抚着陈休思的背,一边朝王太医问道:“镇国公夫人身体一向硬朗,怎会突然病倒,不知王太医可有查到原因?”
王太医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小声的对周复霆说道:“回王爷,若是老朽所料不错的话,定是有人在夫人食物中下了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此话当真?”闻言,陈休思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对王太医问道。
“老朽不敢妄言,方才老朽为夫人施针时,那银针皆变成了黑色,此乃毒入骨髓之兆。”王太医伸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对陈休思说道。
“定是翠云所为。”陈休思狠狠道:“这诺大的陈府,除了她,谁还会对母亲做这种事。”
陈休思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屋里。见母亲已再次昏睡了过去,她伸手便给了翠云一个耳光:“你这毒妇!”陈休思狠狠道。
“小姐……”翠云摔倒在地,一脸委屈的看着陈休思道:“不能因为夫人病重了,您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翠云身上。如若可以,翠云巴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夫人的命……”
“呸!”陈休思啐了一口,伸手便又要去打翠云,整个房间里,一片混乱。
“啪!”匆匆而来的陈国公进门便给了陈休思一耳光,“你闹够了没有?”
陈休思捂着脸,好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小便疼爱自己的父亲,如今竟会为了一个出身低贱,心肠恶毒的女人打自己。
半晌,她指着翠云狠狠道:“定是她在母亲吃食中下了毒,否则母亲又怎会好端端的突然病倒?父亲你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你个逆女!”陈国公伸手便又朝陈休思打了过来,见此情此景,周复霆也顾不得周围的人了,他转身一把抱住陈休思,紧接着,那一巴掌狠狠的落在了周复霆背上。
“礼王殿下……”见状,陈国公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是想打那逆女吗,怎就打在了周复霆身上,“老臣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恕罪!”
“不必了!”周复霆只是低头为怀中的陈休思擦着眼泪,看也不看陈国公一眼,“此事乃是国公的家事,本王本不该管,可本王实在没想到国公您竟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打人!”
“殿下明鉴!”陈国公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指着陈休思同周复霆说道:“这逆女口出狂言,十分无礼,老臣怕她吵着夫人休息,不得已才动手的。”
“是吗?”周复霆冷笑道:“陈夫人若是还醒着,看见国公您伸手便打她心爱的宝贝女儿,怕是也不会高兴吧!本王看着国公府,怕是也容不下休思了。今日本王便先将休思带回王府去了,若是还留在这国公府,本王怕有人会对休思做出不轨之事来。”
说完,周复霆狠狠的瞪了旁边的翠云一眼,也不管陈国公与在场的人究竟是何反应,他一把抱起陈休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国公府。
今后,他定不会再让人动陈休思半根汗毛,哪怕那个人是陈国公,也不行。
陈休思也不知她究竟哭了多久,只知哭到最后她便窝在周复霆怀里睡着了,也只有周复霆的怀抱能让她感到如此心安。待她醒来的时候,窗外月亮已经升的老高了。
抬头看见周复霆正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早上那身官服,显然没来得及换衣裳。
“你醒啦?”见她醒了,周复霆喜出望外的道:“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这就差下人去给你做。”
“不用了,我不饿!”陈休思摇了摇头,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道:“辛苦你了,复霆哥哥。”
“说什么呢?”周复霆伸手捋了捋陈休思耳边的碎发,一脸宠溺的看着她道:“只要你能好好的,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无所谓了。”
陈休思看着眼前的周复霆,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从小便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得罪了不少同龄人。
他嘴上虽然总说着些不中听的话,还经常让她难堪,可是每次,都是他在后面为她擦屁股。如今母亲病重,父亲被那贱人迷了心智,今日若不是他在场,她实在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怎么办。
“怎么又哭了?”周复霆伸手轻轻的为陈休思拭去眼角的泪,摸着她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温柔的问道:“还疼吗?”这陈国公还真是被那翠云灌了迷魂汤,陈休思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他怎么下的去手。
“早就不疼啦!”陈休思故作坚强的道,“复霆哥哥,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好好歇着吧,今日你也累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也还想再休息休息,今晚睡饱了,明日便回府去了,我若总待在这礼王府里,传出去也不好听。”周复霆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被陈休思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