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别哭!”见陈休思哭了,陈管家突然站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在原地打着圈,本想上前去为陈休思擦一擦眼泪。
可是又想到如今的身份,便又在原地停了下来,接着说道:“您这一哭呀,老奴这心里,就像是刀在割一般疼。
老奴相信,若是夫人还在,也一定不愿意看您这副样子的。她一定希望您,能一直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不论经历什么,都能够快快乐乐的。”
“好,好,我不哭。”陈休思一边抬手擦了擦眼泪,一边接着问道:“那薛嬷嬷呢?她现在身在何处,过的可还好?”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陈管家回答道:“当日老奴奉命去陵城办事,一去便去了七日,回来时便听下人说薛嬷嬷因受不了翠云的侮辱,便也毅然决然的走了。
不过老奴知道薛嬷嬷的故乡是哪里,若是小姐有用的到薛嬷嬷的地方,那老奴即刻便起身去寻薛嬷嬷。”
闻言,陈休思一边站了起来,一边对陈管家说道:“那便有劳陈叔了!”
“一切都是分内之事,有生之年还能再为小姐做一些事情,是老奴的福分。老奴先行告退,小姐定要保重!”陈管家一边说着,便一边退了出去。
“等一下!”陈休思突然叫住了他,她走上前去,塞给了陈管家一些银子。
“使不得,使不得!”见状,陈管家连忙推脱道:“老奴为小姐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绝不是为了钱财!”
“您就收下吧!”陈休思说道:“这也是休思的一片心意,更何况,这世道就是有钱会比没钱好办事。你此去寻薛嬷嬷,身边多带上些钱财,也终归不是坏事。”
“那好吧!”陈管家终于伸手接住了那些钱财,其实陈府那些下人离开时,翠云都是没给他们结工钱的。
陈管家看他们可怜,便偷偷用自己的积蓄给了他们一些盘缠,骗他们说是老爷偷偷给。没想到,陈府离开的下人越来越多,而他这些年的积蓄,也都分给了下人。
如今的他,用身无分文来形容也一点也不为过。此番若不是陈休思给了他这些钱财,只怕他就得去当铺当一些东西换去寻薛嬷嬷的盘缠了。
“母亲啊,您若是在天有灵,便再帮女儿一回吧!”陈管家之后,陈休思抬头看着天空说道:“只愿陈叔这回能平安寻的薛嬷嬷回来。”
如果能寻到薛嬷嬷,或许一切便会有新的进展。陈休思知道,母亲是因为喝了翠云给的茶叶才会那样的。可是知道又怎样,她如今无凭无据,不能拿翠云怎样。
当务之急,是能找到一人,证明那有毒的茶叶,是翠云给母亲的。然后再找办法,证明茶叶有毒。
薛嬷嬷她跟随母亲多年,一直在身边照顾母亲,想必一定会为她证明那茶叶的来源。至于那该怎样证明茶叶有毒,她还得好好再想想。
或许,只能等周复霆回来了。她一介女流,自然认识不了那些有能力有见识的人。可是周复霆就不一样了,他身为王爷,自然认识许多人。
若是让他出去打听打听哪儿有卖慢性毒药的,说不定就能找到茶叶的来源。
陈休思越想越觉得头痛,就算找到茶叶的来源又怎样?有哪个卖毒药的,会光明正大的告诉这世人自己卖的是何种毒药。
原本以为一切终于有了一点进展,其实不过是从这个坑跳进了那个坑罢了。要想证明母亲的死因,将那翠云绳之以法,又是谈何容易?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那翠云会如此嚣张?原来,她真的做的十分严谨。
思及此,她忍不住的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她从小便自命不凡,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直到如今她才明白,原来自己这般渺小,她不过是想查明母亲的死因,让坏人绳之以法,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难。
原来在命运面前,其实大家都是一样。不论你身世如何,相貌如何,在命运面前都是一样的渺小。
面对命运的苦难,我们无能为力,除了默默忍受,毫无它法。有时你想与命运斗争,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徒劳。人终究是太过渺小,不能与命运斗争。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便哭的越来越大声。下人听到动静跑了进来,可一看自家王妃这副样子,便谁也不敢动了。
自家王妃哭的这般认真,而自家王爷又不在家中,这可如何是好啊。谁也不敢上前去安慰她,毕竟这副样子,谁都是第一次见。
当日自家王爷在江州染了瘟疫命悬一线之时,也没见自家王妃这般失态,今日,这是怎么呢?
于是,一群下人围着哭的正欢的陈休思团团转,谁也不敢上前去说一句话。而急匆匆赶回家来的周复霆,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这几日,他总觉得心慌的很,便加快速度处理完手头的事物,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中来。没想到,还真是出事了,他一回家,便看见了,正在嚎啕大哭的陈休思。
还好自己回来的及时,不然这傻姑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
他连忙飞奔进屋里,将陈休思拥尽了怀中,柔声问道:“怎么了?”
“王爷,王爷……”见自家王爷回来了,那下人们一个二个皆欣喜如狂的。太好了,自家王爷回来了,终于有人去哄自家王妃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周复霆抬头对那下人们说道。
闻言,下人们连忙退了出去。毕竟,谁也不想留在这房中吃狗粮。
“怎么了?”见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周复霆一边伸手抚摸着陈休思的背,一边柔声问道:“怎么哭成这个样子,还好本王回来的及时!”
“复霆哥哥……”见周复霆回来了,陈休思却哭的更加大声了。此时此刻,她的所有委屈,心酸与无奈都发泄了出来。
那个爱她疼她愿意护着她的人回来了,她终于不用再伪装自己假装坚强了。他是她的天,能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人,是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