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休思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周复霆才柔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哭成了这样。”
陈休思一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一边说道:“我待在这礼王府多日,与陈家断了联系,今日才知,原来翠云在陈家嚣张跋扈,家中许多老人,因受不了她的统治都离开了。
更有甚者,已经不在这人世间。而父亲对这一切竟然视如无睹,休思只觉十分心寒。可那又怎样,父亲终究是父亲,是生我养我的人,难道休思真能认他吗?”
闻言,周复霆一边轻轻拍打着陈休思的背,一边安慰她道:“有些事,咱们注定管不了。那翠云嚣张跋扈些便嚣张跋扈吧,只要她是真心对岳父好便是了。如今岳父大人年事已高,身边不能没有照顾!”
陈休思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可偏偏,她心思歹毒,竟连父亲的注意,也开始打了起来。”
“什么?”周复霆看着陈休思,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陈休思虽然任性了些,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向来不会说无凭无据之话。难不成,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陈休思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陈休思抬头看着周复霆哥哥,正色道:“复霆哥哥你离开的这些日子,父亲派人来邀我回家吃饭。休思想着如果能回陈府,或许能发现些什么与母亲的离开有关的事,便答应了。
这一趟,终究是不算白跑。休思不仅知道了翠云在陈府的种种,还终于找到了当日翠云给母亲下的毒药。
只是休思怎么也没想到,她如今,竟已打起了父亲的主意,若不是休思发现的早,只怕以后休思就要连父亲也没有了。”
陈休思一边说着,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在旁人面前,她可坚强,可独当一面。可是在周复霆面前,她却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在他面前,她可以卸下自己的一切伪装。
见状,周复霆连忙伸手去为陈休思擦了擦眼泪,然后才一边拍打着她的背,一边轻声道:“休思,不哭,不哭,有什么事,慢慢说,一切都有复霆哥哥。你说,你已找到了害死母亲的毒药,你可确定。”
“十分确定!”陈休思点了点头道:“已找王太医来验过了,王太医说,的确是当日母亲所中之毒。只是,这毒太过罕见,他行医一生,也是第一次见,更不知这毒究竟是何毒。一切,再次进入了瓶颈期……”
“不必担心,一切有本王。你且将那毒药交给本王,剩下的,便让本王来解决!”
陈休思闻言,一边从怀中将那毒药掏出来递给周复霆,一边说道:“复霆哥哥,还好有你!”
周复霆点了点头,将毒药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又紧紧的将陈休思抱住。他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的湖泊却泛起了圈圈涟漪。
王太医都未曾见过的毒药,那这翠云又是从何而来。其实,他心中也已有了一个隐约的答案。
江湖中有一组织,名为久冥堂,他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相传,只要这钱给够了,便没有他们久冥堂办不成的事。除此之外,久冥堂还极会制作毒药。
他们制的毒,天下无双。听闻,这翠云在未进陈府之前是一风尘女子。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接触的也是各路人士。
想必,这毒药,便是她从久冥堂买来的吧。只要有点门路,再多给些钱,想在这久冥堂买些毒药,也的确不是件难事。
他周复霆若想找到久冥堂,也并非困难。只是,要想让他们帮自己,只怕是难上加难。毕竟听闻这久冥堂有一规矩,那就是不与朝中人有何瓜葛与牵连。
若是需要他久冥堂帮忙办事的人,是朝廷的人,那么,就算给再多的钱,他们也不愿意办。更何况,他不仅仅是朝廷中人,更是王爷,他们又怎么愿意帮自己做事呢。
思及此,周复霆只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可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陈休思,他便决定了,不论此番查出真相有多困难,他都会去查。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那久冥堂,确定那毒药是从久冥堂流出来的,至于其他的,都是后话了。
第二日,周复霆一早便去了瑾王府。他虽在京中苦心经营多年,但能信的过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他们兄弟之间,个个尔虞我诈,口蜜腹剑,唯一能信的过的兄弟,便也只有这周文远了。他面上虽然是一消散王爷,十人见了他有九人都会说他不正经。
但实际上,他掌握着这京中各路数据,在这京中,就没有他周文远打听不出来的,也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这刚进门,周文远便一边扇着他那把百年不变的扇子,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刚回京不久,五哥怎么不在家中陪着五嫂呢。今日是什么好日子,竟让五哥来了我这瑾王府中。”
他心里,还在为当日周复霆抛下自己回了王府,让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军中那些事物的事情生气。要知道,当初便是因为此事,害得他回京第一夜,不仅没有娇妻在怀,还被赶去了睡书房。
周文远这个样子,周复霆也不生气。他自顾自的在客厅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看着周文远正色道:“文远,本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闻言,周文远也不再扇扇子了。他连忙将手中的扇子收了起来,又看了看四周,才问道:“何事?”
虽然他心里还在为当日的事情介怀,但这并不影响他与周复霆的感情。刚刚那话,他是故意说给周复霆听的,目地就是为了气气他。
但现在,他既然说是来找他商量事情的,那他也不会在阴阳怪气的了。毕竟他们兄弟二人,从小便是一条心。
虽然有时候也会吵吵闹闹,但那些都是小事,更何况,从小到大,他也不是没坑过周复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