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过。
顺安帝就拿出了退位的圣旨,不见了踪迹。
新帝即位,敬天祭祖,大赦天下。
朝中忙的不可开交。
江南与江东交界的翠微山上,莫名的出现了一排小竹楼。
钟离粟最爱干的事就是坐在竹楼前的小河里钓鱼。
美其名曰钓鱼改善伙食。
那河里的鱼也知道,总有个不靠谱的懒人定时定点放下钩子。
有时候连饵料都舍不得放一点。
就这样还想骗鱼上钩,简直做梦。
阳光太烈,钟离粟拿了本书盖到脸上,昏昏欲睡。
冷不丁的被后面的喊声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训斥,灵启就跑向了钟离粟。
“主子,你看她,又打我。”
月影拿了根竹棍,脸色阴沉的跟在灵启后面。
“怎么了这是。”
钟离粟刚开口,就被月影呵斥了一声。
“你闭嘴。”
钟离粟给了灵启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我,我就是想进山打些野味来改善改善伙食,你看,你看,又凶我。”
灵启委委屈屈的,向钟离粟诉苦。
“碗洗不完,哪也不许去。”月影吼道。
钟离粟摇了摇头,灵启这家伙就爱逗月影玩,屡教不改,挨揍也不冤。
两人吵闹着走了,钟离粟重新盖上书。
远处传来细微的响动,是马蹄声。
钟离粟心情大好,勾着唇角,没有起身。
接着脸上的书被人拿开了。
额头上落下一吻。
海上的商路一通,江东逐渐繁华。
万圣阁也将主意打到了海上。
江东逐渐成了万圣阁的大本营。
商船返程,闻昱总会去看一眼。
回来的时候会给钟离粟带一些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
钟离粟的竹椅,他自己坐刚刚好。
多了个闻昱就显得拥挤不堪。
“想我了吗?”
闻昱腻歪的抱着钟离粟,不肯撒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猜。”
钟离粟挑眉。
闻昱还想腻一会,钟离粟抗拒的伸出手。
“一身尘土味,先去沐浴。”
“现在吗?”闻昱眼神发亮。
钟离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的本意是让闻昱泡个澡,休息一下。
青天白日的,这人就爱乱想。
“你陪我。”
三天不见,孤枕难眠。
好不容易抱到了热乎乎的钟离粟,闻昱自是不愿放开。
钟离粟叹了口气。
闻昱知道这是答应了。
根本不用钟离粟挪地方,将人抱着回屋了。
旁边的竹屋里传出一声轻佻的口哨。
接着就是一段不堪入耳的淫词艳曲。
刚才月影怎么没打死他?
钟离粟气呼呼的想着,抓皱了闻昱胸前的袍子。
“你猜,我在江东遇到谁了?”
两人沐浴完,闻昱神秘兮兮说。
钟离粟恹恹的趴在竹床上,不怎么想理他。
本来是睡午觉的好时候,偏偏让这人打扰了。
闻昱吃饱了,脾气好的很。
见钟离粟不答话,主动交代。
“皇叔和阿枚来江东了。”
果然,钟离粟睁开了眼睛。
“他们怎么来了?”
闻昱给钟离粟揉着后腰。
“听说苏枚经常往西域跑,皇叔总是独守空房,该是恼了。”
钟离粟最喜欢听别人的八卦。
瞌睡虫全跑光了,饶有兴致的支起耳朵。
“皇叔本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苏枚也觉得丢他一个人在王府不好,就逐渐把生意交出去了。”
不应该是闻元澈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么?
没有听到想听的戏码,钟离粟无趣的耷拉下脑袋。
“听说我们在江东,皇叔也想过来。我想着他过来你也有个伴,就将竹屋的位置告诉他们了。”
闻昱揉得舒服,钟离粟含糊着“嗯”了一声。
等两人玩够了,估计就找过来了。
也不差他们一口饭吃,想来就来吧。
没让钟离粟等太久。
很快,两人就找到了竹屋。
原本想着人多热闹。
只是闻元澈一人赶上一队影灵卫。
简直让钟离粟不胜其烦。
闻元澈一来,就将京中的事一一讲给了钟离粟听。
钟离粟走的时候,将京中的影灵卫也带走了。
并不清楚京中发生了什么。
这几年,闻止颐做的确实不错。
百姓所交的赋税越来越少,生活越来越富足。
钟离粟能感觉到。
“珩亲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钟离粟看了闻昱一眼,挑眉问道。
虽然闻止颐是闻珩亲生的,但是一直养在宫中。
对珩亲王府并不亲近。
不知道闻止颐会怎么处置闻珩。
“年初大赦天下的时候,就免了珩亲王的罪责。”
钟离粟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元澈眨了眨眼睛,笑道,“只是特地强调,亲王位不可继承。”
钟离粟:...
“还说自己不关心政事。”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笑。
闻止颐的仁慈必须得带点锋芒,才会省去不少麻烦。
闻元澈是个闲不住的人。
来了以后,连山上的鸟兔都少了不少。
他从小长在京城,没见过山里那么多好玩的东西。
就爱拉着几人往山里钻。
苏枚不擅长打猎,就负责给几人当裁判。
看看谁猎的猎物多一些。
山上的野物多,野菜也不少。
只要钟离粟说能吃,闻昱总能变着花样的做出好吃的来。
“安之,你快来看。”
闻元澈哀嚎跑向钟离粟,拿河水当镜子照了半天。
“看什么,俊着呢。”
钟离粟坐在竹椅上,八风不动。
闻元澈摸了摸脸,难得有些不自信。
“俊俏还是有的,毕竟底子在,可我总感觉长胖了。”
除了吃,就是睡,不胖才怪。
钟离粟笑出了声。
闻元澈不服气的围着钟离粟看了一圈。
给钟离粟看的毛毛的。
“哎,你怎么没胖?”
闻元澈不平道。
这人十指不沾阳春水,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
凭什么他不胖?
“当然是我每日习武练剑,不曾懈怠。”
钟离粟说的大言不惭。
其实他刚来的时候,也被闻昱养胖了不少。
后来他痛定思痛,坚决不肯多吃。
加上每日跟着闻昱习武,才没有一发不可收拾。
闻元澈打死也不信钟离粟会习武练剑。
嫌弃的瞥了钟离粟一眼,又去找苏枚求安慰了。
“大惊小怪,鱼都被吓跑了。”
钟离粟心里腹诽,又重新将书盖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