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枪械,沈望希可没闲着,又跑到射箭馆擦玻璃。
看着花花绿绿的靶子,沈望希承认,她手痒痒了。但她现在是个工作人员,要遵守‘职业道德’。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沈望希把抹布叠成小方块儿放在小推车里,手在黑色裤子侧面擦擦抿抿,又拍了两下。伸手摸向心心念的弓箭。
就在指尖刚要碰上,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咳嗽声。
“咳咳。”
沈望希动如脱兔般地把手收回,掩饰地挠了挠手臂回头瞧。申仲华的人影出现在玻璃门前,一副‘我就知道’地望着她。
沈望希呼出一口气,推着小推车走过去,“申叔,你是要吓死我啊。”
她此刻也是后怕,要是被客户看到她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摸了器械,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呢。
怎么就控制不住手呢!
申仲华哼哼,伸手指了指她的额头,“哼,让你来找我怎么不来?”
“啊?”
沈望希的脸上浮现出一秒的茫然,而后想到什么,抬手看了看手表,指针马上要指向十一。
“忘了忘了。”她拍拍头惩罚了下‘犯错误‘的脑袋,笑了两声打趣道,“怎么,要请你侄女我吃大餐啊?今天可不行,不如我改天再好好宰你一顿。”
这个点,再留下来,她妈就要出来逮她了。
申仲华背着手,又哼哼两声:“又宰,你这半年都宰我多少顿了,想得美!你,跟我来。”
天天想吃饭,天天想吃饭。冰淇淋奶茶都买了多少了,天天伺候这个女娃子伺候的让人头疼!
沈望希心虚地干笑两声。
确实有点多啊。每次沈佳回不来时,她就来这里蹭饭。反正离得也不远,跑腿就能吃上免费的大餐,何乐而不为呢。
每次都能吃到超好超好的好吃的。
想到以往的‘山珍海味’,沈望希咽咽口水,跟在了申仲华屁股后面。不去吃饭,能干什么嘛。
被领进一间射击馆,空旷的射击馆此刻空无一人。申仲华拿起一把小口径的枪支,把护目镜、耳塞、耳罩一切用具一股脑地丢给沈望希。
“不是惦记好久了嘛,今天人少,让你玩半个小时。只能玩半个小时,我去接俊俊放学,你玩完了记得收拾好。”
沈望希捧着东西,好像被烟花砸中了,被炸得五体投地。
俊俏的脸上是真心的笑容。
“申叔!”沈望希张开臂膀拥抱了下申仲华,她道,“我爱死你了。”
啊——
沈望希内心里已经响起了土拨鼠叫,但为了申仲华的耳朵,还是没能喊出来。却也没差多少,她紧紧抱着人摇晃傻笑。
这半个小时,那是多少钱啊。
赚大发了!!!
申仲华倍晃得头晕,连忙把人扒下来,“可别了,可别了,我这副老骨头要吐了!你给我安安生生玩好、收拾好,去给你徐姐说一声,就赶快回家吧。”
别祸害人了小姑奶奶。
“哎…哎哎!您接儿子去吧,我保管给你收拾得妥妥当当。”
沈望希大手一挥,放下誓言。乐开花地把耳塞带上,准备开启飘飘然的半小时。
申仲华摆摆手一切随她。
走到一半想到什么又回头,“外面下雨了,走的时候记得在前台要把伞。”
沈望希已经戴好耳塞、耳机,但还是根据唇形推测出来他在说什么。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天变得还真快,昨天还是大晴天,今天就下雨了。
这夏天的雨还真是,说下就下。
钟离策冒雨跑到俱乐部找到沈望希时,就看到她戴着护目镜和耳机,旁若无人的侧站在安全射击点内。
发丝松松地扎在脑后,手臂抬起绷直握紧枪械,目光犀利地直视前方,宛如在夜晚中眼睛散发阴森绿光的狼,找准时期便能一举咬断你的脖子。
‘砰’地一声,枪响。
钟离策并不能看见她射的靶数,但看见少女英姿飒爽得歪头挑眉,嘴角浅浅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想来结果很是不错。
“沈望希。”
“沈望希。”
沈望希收回手臂找了个舒服地位置撑起还没有小臂长的枪械,皱起眉头。
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没了噪音,一声‘沈望希’挤进柔软紧实的耳塞传进耳朵里,沈望希回头去瞧。一个湿漉漉的人映进漆黑的瞳孔中。
“你怎么来了?”
沈望希看到他动动嘴却没有听到声音时才发觉到自己的耳机没有摘。她单手把耳机取下,把枪械拆弹放好这才拿了个干净的毛巾走过去。
”冒雨过来的?”沈望希把毛巾扔到人的脑袋上,瞄了一眼他懵懵的样子,轻轻地笑道,“傻子。”
躲在毛巾下的钟离策听到这句评价,耳垂肉眼可见的发粉,在心底默默地嘀咕了句:‘我才不是。’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钟离策下意识地跟在沈望希地身后,乖乖地擦起头发上的水滴。
沈望希见他像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也没说什么,把枪擦拭好,放在专用的柜子上,又将护目镜等东西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不会说话了?问你怎么不回话?”
“啊?”
钟离策愣然,从白花花的毛巾里探出头来,发丝凌乱,有一种街边落魄小狗的蠢萌感。
“王老师说今天是周末,你肯定在这里,让我来找你回去。她说,沈阿姨在路上了。”
路上?几…几点了?
沈望希抬起手,扫了眼表盘。我咧个乖乖,十一点四十二了!
芭比q了,qq了的那种!
她慌忙拉着人往外走,走了一半又回来把灯关完,“走走走!你去前台等我,我换完衣服来找你。”
看人顶着毛巾一脸茫然,沈望希不放心地嘱咐:“别乱跑,前台徐姐在,她人好,你让她帮你倒杯热水喝。”
淋着雨来,别感冒了。虽然是夏天,但热感冒比普通感冒还要吓人。
钟离策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反应慢半拍地点点头。等到那个身影消失后,他才缓缓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