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上午,钟离策重复了前一天的生活,在宽敞的教室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偶然间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但知识点远远比在校园时更加的繁杂。这里的老师也不会逼着你学习,学多少,怎么学,全靠自律。
每当老师喝水休息的时候,钟离策都要努力的消化刚刚传收到脑中的知识。十次的时间基金有两三次可以放下送来。
钟离策侧头看向窗户玻璃上沈望希的倒影,她坐在最后面和几人开着视频会议,神情严肃认真,看不出其他。
青年小声问着周戚,道:“同伴去世了,那么……沈队不难过吗?”
“啊?怎么可能。”
他怎么看出来沈姐她不难过的啊?昨天沈姐可是在路边车里待了一晚上!
周戚回头去瞧便看到沉浸在工作里的沈望希,他也懂得了钟离策为什么会这般问。如果真的很亲密,怎么可能第二日就漠不关心,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但这就是他们必须要完成的事!
“你是觉得神界的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才会这样问好吧。”周戚淡声说道,“我们是没有资格伤心难过的。在ISA几乎每三天都会有一人死亡,要是每个人离去都要伤心一遍,就用不着训练了。”
“一开始遇见这种事情,都会觉得太过冷清了些,但发生的多了,就觉得真的没有那个时间了。”
“当年,沈姐她也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七天门窗关闭……后来,颜队离开时,她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当我们以为又一个七天时,那一次,不过两天门就打开了。”
“因为,真的给不出那么多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等着去处理,她是颜队选定的队长,是没有功夫自怨自艾的。”
“所以,她很难过,只不过很少有人看出来。快听课吧,已经开讲了。”
钟离策沉默半响,转头看了一眼蹙眉的沈望希,闷闷地“嗯”了一声。
沈望希完全不关心前面发生的事情,手头上的破事儿都已经够烦躁的了。她抬眸扫了一眼前面的课堂,抱着电脑出了教室。
在墙角处席地而坐,道:“人到了就送到一队去,报给我干嘛?让我亲自去审啊……程序后补……我们帮他们的忙还找事儿,告诉他们,要是再找事儿他们国家的一概事情ISA都不管了,自己解决去!”
“战争预警加强加强吧,这个速度如果不是另有阴阴谋那就是快了。三队的人多注意一下,别让他们搞小动作,也多加防范。南部区战区撤人计划准备一下,两天内报给我。这几个国家的人出了已经出去的,剩下的一律不准出ISA,记住,是严禁!”
“新一批学员……”
说话期间,沈望希去接了两回水,可谓是口干舌燥。
就连钟离策从教室里出来几人去吃午饭的路上,沈望希也一直抱着电脑,一直噼里啪啦的说些什么,各种语言切换的头大。
吃过午饭后,几人成群结队的去了三队。
沈望希低头看着坐在计算机前敲键盘的人,说:“我们刚刚商量了一下,以后下午除了计算机,另外给你加了格斗、医护和射击课程。格斗就是防身,医护主要是急救和野外毒物辨别,射击分室内、室外,和远距离狙击,你感觉可以吗?”
话落,钟离策就忙不迭地点点头。一坐一天的滋味可太难受了。
沈望希耐心地解释着:“我们想着,这些东西就算你一个月后离开ISA,也许危急时刻能够用得上。你要是同意,我就让人制一个课程表,你以后就按着上面的来?”
原本是好心的解释,但不知为何,沈望希觉得,这一解释青年反而不太开心了。
是提到了什么吗?难不成是离开?
但这是早晚的事情啊,他还想留在ISA啊!
钟离策不知道为何自己愈发的孩子气了,看着显示屏就是不回答她的话,很久很久,有五分钟了,他才干巴巴地开口问。
“你教我吗?”
那说话的模样好似在说,你不教我我就不学了。
但事实往往事与愿违,沈望希掂量地开口:“是有另外的老师的,我只能当个辅助陪练。所以,可以吗?”
“嗯。”青年不开心地发出一声鼻音,同时也十分的诧异自己怎么像变成了小孩儿,他听见他道,“从今天开始吗?我们一起去?”
沈望希将确定的信息发出去,点了点头。
“如果我不忙的话应该会和你一起,之后你也可以自己去,但记得,没有经过允许,最好不要乱碰东西。”
“好。”
钟离策应道。
一个小时眼睛全程盯着光屏上密密麻麻的代码,突然间看到外面的大太阳,总体来说有些不好受。
钟离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挡住阳光揉揉眼睛,但手指还没来得及触碰到皮肤就被一人出声阻拦。
“别揉眼,闭上还一会儿就好。”
沈望希说完后,盯着阳光走在最前方,心里想着:一会儿去一队,顺便再拿一瓶眼药水。
几人到达室内格斗场。
沈望希知道钟离策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所以没有找别的人,让周戚担任这门课的老师。
“策哥,先跑几圈活动活动一下身体,拉伸一下。”周戚说着,领着人围着场地溜圈儿。
这个时间点的格斗场里,不只有他们几个,还有很多很多人,分为好几个小分队遍布在场地内。
空旷的场地内有着回声,肉体砸向软垫或鞋子滑动细沙的声音在四周的墙面回荡,时不时还伴随着鼓舞作气的怒吼声,同荷尔蒙互相交织。
跑了三圈后,又带着人拉伸一下,周戚站定道:“策哥,我们先去沙地里,软垫太软反而不好掌握。”
钟离策算半个局外人,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应了一声跟他转场沙地。
一只脚刚刚踏入范围内,上一秒还叫着“策哥策哥”的人,下一秒拉着他的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还是最简单的那一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