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又是他也面临黑暗时期,但他还有舞蹈带给他力量,还有家人,有很多光芒。他没有到达过绝望,所以......
不知作何反应。
周戚貌似也没想从他的嘴里听到答案,只是看着镜子那边伤痕累累的人,回答着钟离策之前的问题。
“你不是想知道沈姐对他做什么了吗?我告诉你。”
“一个在枪林弹雨里的战士,一个持有特殊情报的情报人员,他们如果被抓起来,面临的不仅仅会有死亡和严刑拷打,敌人会想尽一切,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一丁点的消息,哪怕不是很重要的信息。”
“沈姐对那个人用了催眠,声音是催眠的媒介,脚步声、说话声,还有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不现实,很玄幻,但确实是存在的。”
“在那个人现在的脑海里,认知里,潜意识里,他现在已经不在ISA了,而是在某个犯罪组织的地下室里,是真真正正被俘虏了。”
“他在他的世界里,经历了打压、羞辱......”
“沈姐已经将他所有的自尊和心理防线全毁了......”
周戚将人可以听的讲给他,侧头便看到人呆滞在位置上的样子,背部靠在背椅上,倘若没有支撑,想必这人现下会出现在地上吧。
他知道这个问题来贷的冲击性和难以承受,像钟离策这种活在和平国家里的人,是根本没有想到过的。
周戚的内心深处,是不想与无知的人开口解释的,因为解释了也是无用,终归是浪费时间。
可他望向了单面镜那边的另一人。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得见她的侧脸。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的脸,但注意力一直放在十字架上,没有一刻转移。
在ISA待久了的人,都是话不多的,他其实也一样。不过,他把话不多的时候留在了夜深人静。
因为
ISA需要话多的人。
“别觉得沈姐狠辣无情,这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一堂课,沈姐当初比现在还要狠呢......怎么说呢,在这里冲垮你的底线,总比以后死无全身要好得多,你说呢。”
预料之中的,没有声音。
钟离策直直地看着那仿佛没心的人,在脑海里想象着她的悲伤和痛苦。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钟离策觉得,那种极致的痛苦,应该和活着剖心剔骨没有差别了吧。
比现在还要狠,那到底是什么......
钟离策的手扒住桌子的桌角,留下一道道的划痕,双眼通红如魔鬼。
不知为何,明明很想哭,却没有一滴泪。
甚至,想要干呕......
他没有......他只是想要哭而已。
钟离策出现想要干呕的生理反应使他的心里恶心和不敢相信。他没有觉得恶心的,真的没有,只是...想哭啊......
突然,一个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
耳后传来声音。
“悲伤到极致想要呕吐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并不是看到血腥,也不是对于恶心、厌恶她的所作所为,更不是她经历的事情。”
“因为,你不会,也不敢。”
“所以,睡一觉吧。”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