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蓉儿笑了笑:“我叫方蓉儿。至于这位——”她指着邢苍,“他叫邢苍,生前是笙歌的未婚夫君。”
听到这番话,司颜瞳孔微微张大,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最后感叹了一句“这个世界可真小”。
没一会儿便到了司颜的家里。
会大厅里椅子上,邢苍深深地凝视笙歌半晌,方才用暗哑的声音说道:“笙歌,对不起……”
当年的他,对感情太过敏感怯弱,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够令他的心城兵荒马乱。
那件事后,他固执己见,狼狈逃离,连一次申辩的机会都不曾给她。其实若当时他理智些,陪着她一起面对,那她或许根本不会走上那条绝望的死亡之路。
笙歌身子一僵,旋即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向我道歉,是相信我当年说的话了?”
邢苍目光灼灼地看着笙歌,瞳仁中清晰地映出了她的面容,嘶哑着声音:“对不起,当年是我误会你了。”
闻言,笙歌鼻子一酸,眼圈瞬间泛红,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这句话我等了三年,如今你终于肯相信我了……”
邢苍闭了闭眼,强忍着泪意瞬间移到笙歌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同时曲起食指温柔地拭去她冰冷的眼泪,柔声道:“别哭,是我不好。”
他不该不相信笙歌,也不该一声不吭就离开笙歌,以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自己酿成的苦果,谁也不例外。
听完邢苍的话,笙歌并没有多开心。沉默半晌后,她垂下眼眸,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虽然你愿意相信我,可我还是没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自从成为背后灵后,她不用再局限于自杀的那一片地方。她花费很多经历去查过当年那件事,但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闻言,方蓉儿适时开口:“笙歌,当年的真相我们已经查清了,这一切都是巫桐所为。”
“巫桐?”笙歌抬头看向方蓉儿,眼中尽是疑惑,“可她怎么……”
看出笙歌的不解,方蓉儿不急不缓地将当年真相悉数道出:“巫桐是巫师的后人,她的舅舅精通巫蛊之术。才会当年她嫉恨你的名气比她好,所以用噬情蛊害了你。至于这噬情蛊……”
说完噬情蛊后,方蓉儿接着道:“后来,她在我生辰宴上看上了我夫君,为了得到我夫君,巫桐故技重施,不仅用噬情蛊害了我和邢公子,还将我们装进箱子沉入湖中。我们被困在湖底三年,直到最近才在秋姑娘的帮助下得以重见天日。”
“这巫桐简直罪大恶极!”没等笙歌开口,司颜便忍不住说道。
“原来都是她做的……”笙歌靠在邢苍的怀里喃喃道,随即看向方蓉儿,“那你上巫桐的身,是为了?”
“我会控制她的身体留下遗书并制造出她想自杀的假象,然后由邢公子载亲自动手。”方蓉儿解释道,而后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晚上了,于是对着邢苍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其他的事情等事情处理完再说也不迟。”就像笙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等他们除掉巫桐后,回来自会知晓。
听到方蓉儿的话,邢苍搂着笙歌的双手用力紧了紧,随即放开手,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等我回来。”
笙歌轻轻点了点头:“我等你。”巫桐死有余辜,她会等着他们手刃仇人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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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司颜的家,方蓉儿带着手链往回走。站在巫桐的家前,方蓉儿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而后随手将门关上。
当她转过身时,却发现会大厅中竟多了一老一少两个陌生人。
“哼!哪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觊觎我外孙女的身体……”
看着眼前满头银发一脸阴鸷的老妇人,方蓉儿瞳孔顿时一缩,眼中露出一抹惊骇。巫桐的外祖母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在边疆吗?秋姑娘曾说过,巫桐的外祖母是一位术法高深的巫师,比起她的舅舅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这样,那她和邢苍今天岂不是危险了?
想到这里,方蓉儿不由得攥紧了手心,身子也瞬间紧绷起来。这个看似孱弱的老妇人实际上已经浸淫术法数十年,无论是她还是邢苍,想和眼前之人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方蓉儿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垂眼中目光落在手腕间的玉石珠链上,刹那间,心里有了主意。
“外祖母,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就是我自己啊!”方蓉儿一边若无其事地对老妇人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朝窗前走去。
就算成功逃脱的机会渺茫,她也要试一次。否则落到巫族人手中,除了被抽魂炼蛊,她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下场。况且,就算她逃不走,还有邢苍呢!
可没走几步,方蓉儿便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发现一条两头尖尖、通体幽蓝的甲虫正用它锋利的牙齿,深深刺入她的手背。
须臾间,她浑身一软,直接瘫软在地。当她试着脱离巫桐的身体时,却发现自己的阴魂已被禁锢在了巫桐的体内,片刻都离开不得。
“事到临头,还想抵赖。我自个儿养大的外孙女,又岂会不知?”语罢,巫月秀自椅子上缓缓起身,几步走到方蓉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中一片森冷,如同看一只卑微的蝼蚁。“哼!好好的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自投罗网。不过一个小小的阴魂,竟也敢欺负到我嫡亲的外孙女身上来,真当我边疆巫族全死光了不成!”
看来是她巫月秀沉寂太久了,如今连这些鼠雀之辈都敢公然挑衅于她,简直不知死活。
“母亲不必动怒,”巫岳跟后起身来到巫月秀身侧,满眼阴鸷地看着方蓉儿,阴森森地说道,“我最近正缺阴魂炼蛊,不如就先拿你试试吧!”虽然她并非特殊命魂,但也聊胜于无。
闻言,方蓉儿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玉石珠链,垂下眼眸,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随即扬高了脖子,冷哼一声,故作傲然道:“不真刀真枪比一场,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