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被禁锢着,肯定是逃不走了。但邢苍还有希望,他的魂魄善于隐匿,只要自己将他从玉符中放出来,凭邢苍的能力,一定可以逃出生天。可她如今无法动弹,为今之计,只能利用激将法刺激眼前之人暂时将她身上得束缚解开。
“哼!本事没有,口气倒不小。不过巫族自古就崇敬勇者,既然你如此有勇气,那我今日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巫岳说着将一空盒置于脚下,然后从袖间取出一支短笛,放在嘴边开始吹奏。
伴随着一阵低沉却诡异的音调响起,原本紧咬着巫桐手背不放的幽蓝色蛊虫当即松口离开,慢慢退回巫岳脚下的乌盒中。
见此情形,巫岳嘴角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方蓉:“禁魂蛊我已经帮你解了,现在你最好乖乖从小桐身体里出来,然后和我比划比划。”不知道是不是借尸还魂后变得愈发年轻的缘故,他如今是越来越喜欢和人争强斗胜。
察觉到身上的禁锢已经消失,方蓉儿顾不上回答巫岳的话,连忙从袖子里取出莫玖玖给她的三角黄符,并将其快速贴在手腕间的珠链上。随即一团黑气从手链中缓缓飘出,最后凝聚成一道人影,背对着巫岳站在方蓉儿面前。
“你都准备好了?”不明所以的邢苍看着方蓉儿问道。他之前待在玉符中,对外界发生的一切皆毫不知情。见方蓉儿召他出来,只以为是她已经伪造好巫桐自杀的假象,才召自己出来手刃仇人。
只是如今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对,邢苍正奇怪间,身后传来的一句话彻底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
“呵呵……”巫岳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同伙。”
言毕,他的目光在邢苍身上来回巡视一番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个阴魂倒是不错,怨气这么重,炼制煞鬼正合适。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也就不必客气了……”
见状,方蓉儿目光急急地看向邢苍,扬声喊到:“邢公子,快离开这里,去找秋……”
她话刚说到这里时,就倏地停住,随即感觉自己的阴魂被一股无形却又强大的吸力牢牢牵扯着。再之后,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这么多年来,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巫月秀冷冷地看着被封印在魂符中的方蓉儿,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随即,她从身上宽袍的大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通身绘满铭文的黑瓮,打开盖子,毫不犹豫地将方蓉儿连魂带符一起投掷了进去。敢在她面前故弄玄虚,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不一会儿,黑瓮中黑气四溢、鬼气翻涌,紧接着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令人闻之胆颤。见状,巫月秀嗤笑一声:“哼!好好享受食阴鬼的滋味吧!”
刚弄清楚现状的邢苍一抬眼便看见了这一幕,不禁失声叫道:“蓉姐!”即便他身上怨气深重,乍一见到那黑瓮,都会感到莫名恐惧,更何况是身为善灵的方蓉儿!恐怕她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思及此,邢苍的脸上焦虑更甚。
“不用着急,很快你就会和她一起了。”巫月秀说着将目光转向巫岳,“岳儿,这只阴魂交给你,赶快行动。“一群蝼蚁罢了,杀了便杀了。
闻言,巫岳恭声应答:“是,母亲。”不必她说,他也会亲自动手,毕竟这男子的阴魄正合他意。
随后,巫岳便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牛羊,一步一步朝着邢苍走去。这男人身上,无论怨气还是煞气都十分浓郁。用这男人来炼魂,他十分钟意。
然而世上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还未等巫岳出手,邢苍的阴魂便突然从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此情形,巫岳和巫月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疑惑和凝重。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无缘无故就消失,绝非等闲之人。
片刻后,巫月秀对巫岳吩咐道:“岳儿,你将整间房子都找找。这四周门窗皆被我施了法咒,寻常阴魂是”出不去的,他应该还在这栋屋内。”
早在巫桐进屋,她发现不对后,便立即暗中施法封锁了这里的所有门窗,以防止阴魂逃跑。所以,那个阴魂有很大可能还有屋内。
听到巫月秀这番话,巫岳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朝着各个房间走去。
半晌,巫岳几乎将巫桐整个家宅都翻遍了,但仍旧一无所获。邢苍的阴魂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踪迹。
“砰!”巫岳一拳砸向大厅雪白的墙壁,咬牙切齿道:“该死!好端端的,那魂魄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自他被灵女击杀后,便一直以魂魄的形式待在边疆巫族禁地内。直到前不久,一位自称火女的女人主动找上门来,施法帮他成功借尸还魂,他才能够以人身重临于世。
是以这段期间,他几乎没有再炼过蛊,时至今日,早就手痒得不行。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称心如意的阴魄,原以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哪知煮熟的鸭子最后竟然飞了。想想真是晦气!
不过,这人身上怨气那么重,哪怕是不入流的巫师都能通过对气息的敏感而感受到他的存在,没理由会无缘无故就消失。这其中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巫岳心中疑虑更甚,不由得望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银发老妇人,问道:“母亲,您觉得那阴魂缘何如此?”
“要么是他身付异秉,要么就是他背后有人。”沉吟片刻后,巫月秀如是回答。而后,她目光掠过身侧的黑瓮,落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巫桐身上,眼神暗了暗,“我看他们这次像是有备而来,目的似乎就是小桐。”
可惜之前上小桐身的阴魂被自己扔进鬼瓮里了,被那群食阴鬼一顿啃食,等出来时,魂魄恐怕都已经残缺不全了,不然她倒是可以问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