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斯年脑洞大开的同时,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他不辩解不行啊,他现在对红眼睛的大力丑疤脸很有心理阴影。
想想之前挨的那些拳头,拳拳到肉,现在他身上还隐隐作痛。
“喂……”
余斯年刚一开口就对上牛大力的阴翳的目光,他也是怂,被瞪了一眼,就把刚才相好的说词全忘了,然后很自然就卡壳了。
好在他丰富的语言底子还在,临场发挥本领也不差,几乎是不过脑子,本能地表达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明明就没有怎么用力的,真的真的真的就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我也不晓得她怎么就突然摔倒了……对不起。”
最后一句“对不起”说的很诚恳,可惜再诚恳也换不回牛大力半点儿原谅。
余斯年刚一说完,他就醒悟过来,懊恼地想要撞墙。
他想说的明明就不是这个啊!
按照他的打算,他本来想要先声夺人,倒打一耙,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牛大力身上。
他本来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不是牛大力扔了他的东西,他也不会生气,他不生气就不会不小心推了萧婵嬅,萧婵嬅如果能够被牛大力养的再强壮点儿,也不会被他不小心推倒在地……如此完美推卸责任。
反正错的不是他,错的都是萧婵嬅和牛大力!
可他的完美推卸责任的理论还没来得及讲出来,就被牛大力给怒瞪了,然后……他也不晓得为什么,脑袋突然就断片儿了,再然后,他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主动承认错误,主动道歉了。
啊啊啊啊……
余斯年郁闷到想要抓狂,他怎么就这么怂啊!
这一点儿也不像他啊!屌屌的他,什么时候给人道过歉?简直开天辟地头一回,简直不能接受。
余斯年拒绝接受现实,一个人在那里又是抓狂又是郁闷又是难受,各种感情涌上心头轮一遍。
然而,萧婵嬅和牛大力根本就没空理他。
牛大力摸了摸萧婵嬅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心里又惊又怕,怕她旧疾复发,她后脑勺那个大包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
他弯腰一把将她抱起,路过余斯年的时候,眼睛余光都没有分给他一点儿。
“你……”余斯年又开始气结,但到底没有因为再一次被忽视而发脾气。
好在刚才堆砌的火堆还没有撤掉,牛大力抱着萧婵嬅坐在火堆旁。
大热的天儿,还要直面大火的炙烤,余斯年光是想想就觉得牙疼,可牛大力却偏偏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温柔地给萧婵嬅拭去额头的汗珠,他本来还想要给她检查一下身体,但因为余斯年在,这个想法只能暂时搁置。
好在萧婵嬅并没有晕乎多久,她缓过劲儿来之后,就觉得火堆烤着难受了。
“热……”她靠在牛大力怀里有气无力说道。
牛大力有些迟疑,他是摸到花花身体冰凉,想着她是不是冷,才把她抱到火堆旁的,可花花现在又在喊热……到底应该相信哪一个?
牛大力平时多么果敢坚决的一个人,一遇到关于萧婵嬅的事情,就容易荒神。
这就叫“关心则乱”。
“切!”余斯年看不下去,嚷嚷道:“你没听见你们家嬅嬅喊热啊,脑子有病吧,大热的天儿,居然把人往火堆旁抱,我说你是不是傻啊?”
牛大力像是没有听见余斯年的话一样,直到萧婵嬅弱弱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又喊了一声“热”,他这才拿定主意,抱着她离开火堆。
他想着,既然花花觉得火堆旁热,他就拿自己的身体给他暖着,她身上那么凉,明明就该冷才对。
没有医学常识的牛大力,此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内热外冷,湿气重……”,如果湿热散布出去,那才叫危险。
他的一个没有常识的举动,差点儿害了萧婵嬅一条小命。
等到很久以后,他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后,回想起此时的举动,当场就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抱着活生生的萧婵嬅良久,嘴里一直念叨着“还好,还好……”,萧婵嬅不明就里,安抚了他好久,他才渐渐缓过神来。
这都是后事,此时暂且不提。
眼下,尽管被忽略,被嫌弃,余斯年还是保持一段距离跟着萧婵嬅他们,他嘴上说着是想要看看牛大力还能折腾出什么手段来,心里打死也不承认,他就是关心他们两人,要不然他又不是吃撑了没事儿干,跑来跟着他们跑。
又过了一会儿,萧婵嬅终于是缓过劲儿来。她涣散的目光再次聚焦,苍白的面孔也稍微有了一点儿红润(这是被热出来的)。
她缓过来之后,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好饿,饥饿感在她全身蹿动,她感觉自己现在能够吃下一整只羊。
“大力哥,我饿。”萧婵嬅扁着嘴巴,要哭不哭撒娇说道。
她这是被饥饿感支配了大脑,行事全凭本能,要不然在明知道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也不会说出让牛大力为难的话。
萧婵嬅饿到想哭,牛大力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花花想吃东西了就好。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想吃东西了,就代表身体开始恢复,而只要有足够的补充,很快就能恢复。
然后,牛大力眼神微微一暗,他想到现实的窘迫。
他没有足够的食物营养给花花做补充恢复。
他心里盘算着如何更多更好的给萧婵嬅补充食物营养,手上动作也没有慢,他舀了一大碗肉汤,好在刚才肉汤还剩了一些,小心翼翼喂给萧婵嬅。
萧婵嬅饥渴地抢过木碗,她不要牛大力喂,他喂哪里有她自己吃更快。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牛大力心里难受,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吃自己那份了,就算花花撒娇耍赖威胁他,他也该坚持不吃的,如果他不吃,花花现在就可以有足够的食物补充了。
萧婵嬅一直喝了三碗肉汤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此时肉汤几乎快要见底了。
牛大力的担忧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