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问道:“富人家的碗一定很贵吧!”
玉梅点头,“那是自然,听说那一只碗,我们一年的工钱也买不起,没有让她赔,已经是开恩了。”
沈氏叮嘱道:“你在慕家做事,也要多留几个心眼才好,可别犯大错。”
“大娘,我现在已经做的很熟练了,等府里的表小姐走了,我又能回后厨帮忙,唉!就是不知表小姐什么时候才能走。”想到难伺候的阮新月,她也发愁的很。
“要我说,玉梅还是早些说个婆家,就在镇上说一个,青禾,你们衙门里不是有很多没成亲的捕块吗?咋不想着给玉梅说门亲呢!”桃杏笑看着她。
青禾瞟了眼脸蛋羞红的沈玉梅,“她眼光高的很,一般人她怕是看不上。”
“青禾,你又胡说。”沈玉梅脸更红了。
沈氏忽然想起什么,“我瞧着咱县太爷似乎也没媳妇,那范师爷,还有杨家的俩兄弟,那不都是挺好的男娃,玉梅,你若是相中哪个,跟大娘说,你桃杏嫂子说的对,女儿家还是早些成亲才稳妥。”
沈玉梅羞涩的扭捏道:“大娘,您咋不给青禾说婆家。”
“你是姐姐,当然要先给你说,青禾也没你听话,整日在外跑,弄的灰头土脸,我是管不住她的。”沈氏笑着道。
宝根从前面过来,“你们这是说啥呢!这样热闹。”
“没啥,你咋不去招呼客人。”桃杏抬头看向他。
“没事儿,都不是外人,二力在给他们沏茶,我过来看看,咱啥时候能开饭?”
“快了,这些包完,就能吃饭,我们人多,一会就忙完了。”沈氏道。
晚饭摆了满满两桌,女人家还在里屋单独摆了一桌,总不能让她们跟一帮老爷坐一起吃饭。
下好的饺子,用碟子装着,端到桌上。
再配些切好的熟肉,炒几个下酒菜就得。
桃杏抱着狗蛋儿,一边给他喂饺子,“玉梅别客气,多吃些,往后若是想家了,就来这边。”
玉梅点点头,默不作声了。
沈氏也坐在一边,不停的给她夹菜。
青禾只坐了一会,便出去了。
玉梅瞧着她的背影,不解道:“她这样出去好吗?”
“没事儿,不用管她,你吃你的。”沈氏并不在意。
沈玉梅撇了下嘴角,没再言语。
天狼不吃饺子,宝根给它带了根大骨头棒子,熬高汤剩下的,老大一根,它啃的可欢快了。
厅堂里,众人吃的也很热闹。
这里崔子焱官职最大,其次便是范进,再有就几个长者的衙役。
其余人都在另一桌,田婆子在里屋吃饭,青禾瞧见陈万金了。
闷着头,边吃边喝,倒是很带劲儿,谁也不理。
宝根从这一桌,敬到那一桌,挨个的敬酒。
青禾出来时,他已经有些醉了,可是他今儿也高兴,拍着罗庆的肩膀,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崔子焱跟范进最斯文,两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吃饺子,听着众人调侃,面上也带着笑容。
宝根先瞧见她出来,晃着步子走过来,“青禾,敬诸位一杯酒,咱们一家能在镇上扎下根来,多亏了大家照顾。”
青禾也没拒绝,端起酒杯对着众人扬了扬,仰头一饮而尽。
“大家都喝!”罗庆招呼众人也干了。
“哥,你坐着。”青禾将宝根扶着坐好。
随后自己又倒满了酒杯举起,“我哥有句话说的对,承蒙各位的照顾,这些我都记在心里,若是小女子以前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还请多多包含,这一杯我先干了。”
厅堂一时之间很安静,大家都看着她呢!
“说的好!”陈平高声附和,众人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崔子焱也不例外。
“这第二杯,我想说的是,以后还是要大家多多关照,咱们共同守卫镇子,保一方太平,安一方百姓!”
等她说完,崔子焱也站了起来,“本官也诸位一杯,这些日子辛苦了,本官不善交际,也不善言词,往后的日子,各位携手同心,若是有可能,还是应该将城墙盖起来,你们说是吧?”
众人皆是一愣,忽而又喧闹起来,各说各的,谁也不理他。
崔子焱尴尬的摸摸鼻子,端着酒杯坐下了。
范进略有些醉意,眯着眼看他,“大人,天方夜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一直一直的重复,咱们这些人委实太穷了,要不您去跟慕容璟商量一下,他倒是可以凭一己之力修起城墙,放眼整个楚国,也就他有这个能力。”
崔子焱抬头瞧了眼沈青禾,继而摇摇头,“本官意在众筹,而不是哪一个人出钱,那样太不公平,可惜这镇子太小,富豪又太少,真是让本官十分难过啊!”
范进嘴角抽了抽,这位大人什么都好,一心为民,半点都不为自己谋利,可就是有时想法挺天真的。
沈玉梅扒着门缝,瞧着外面发生的事,着实为青禾的大胆惊诧。
“玉梅,别看了,大娘给你带些糕点,还有几件贴身的小衣,你还缺什么,只管跟我说。”沈氏张罗着给她带东西。
沈玉梅回到屋里,瞧着屋子里的摆设,疑惑道:“大娘,青禾到底哪来这么多银子,这宅子得要好几百两银子呢!”
“她会赚银子,只要不偷不抢,我就不管她,你爹娘以后的日子也差不了,家里的藕塘,还有几亩的番薯,要不了两年,你的嫁妆就能攒出来了。”
“大娘,您怎么又提这事。”玉梅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多少都有点妒忌。
这样的宅子,她这辈子也不晓得能不能住上。
青禾敬了几杯酒,便去了院子吹风,顺便散散酒气。
走到门楼,就看见天狼在刨门。
“你干嘛呢?好好的,别把门刨坏了。”
“呜呜!”天狼使劲推搡着门。
“外面有人?”
“呜……”
青禾狐疑的打开门,冷不防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差点就动手了。
“你……你怎么站这儿?”
门外立着一个满脸怨念的男子,再加上这一身华丽的红袍,说实话,真的很像冤死屈死的鬼魂,找她寻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