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低磁性感,还带着一股糙味。
直到他残破不堪的身体被保镖拖开,她才发现他的身材很好,肌肉虽没保镖壮硕,但身高至少一米九。
张腾怒从心中气,言语和动作都极尽粗暴:“你找死是不是?”
被无情丢在地上的男人张着嘴笑得猖獗,也不知是为何发笑。
阮莳清心有余悸,对于自己刚才被调戏的事儿,一整个脸色爆红。
保镖扶着阮莳清从墙角起身:“小姐,您没事儿吧?”
阮清莳木讷的摇了摇头,惊魂未定。
洁白的裙角沾染了地面的泥污,衣服领口还有一簇血色,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张腾看了眼阮莳清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怒不可遏,准备给地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一点教训。
“滕哥,算了吧。”
阮莳清叫住了已经拎起顾妄脖子、准备一拳砸下去的张腾。
张腾身上因长期训练而形成的肌肉暴涨,粗壮的手臂在西装服的束缚下有些许不伦不类。
后脑勺重重砸在坚硬污秽的地面,让顾妄有一种脑髓都要溢出来的炸裂痛觉。
他被人像个肮脏的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毫无尊严,就如他过往的人生一样。
可即使再痛,他也没吭声,因为他看见了视线里的阮莳清。
卷翘的长发垂在双肩,一身衣裙高贵动人,那双蕴藏滚烫星河的眼眸,清澈得都快要榨出水儿来了。
阮莳清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男人,眼中并未露出厌恶,只觉得仰视她的那双眼睛格外可怕,阴鸷森冷。
“我们走吧,小姐。”
阮莳清挪动脚步,高跟鞋从男人身旁踩过。
脚踝处有轻微的酸痛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因为男人的冲撞而扭伤了脚。
三秒之后,原本在地上笑得狂狷的男人猛地一滞,笑声戛然而止,像是晕了。
阮莳清还未走远,刚准备上路边的劳斯莱斯,又担心的顿了脚步。
张腾护送着人,催促道:“小姐,别管他了。”
那个男人低贱又卑劣,完全就是恶狗,碰一下完全就是惹了一身的骚。
阮莳清心中的柔软处做不到无动于衷,眨着星星眼冲张腾笑。
“滕哥,回家的路上有医院,顺便的,要不……把他送去医院吧。”
张腾有些不愿意,救下人已经算要多管闲事儿了,这人还不识好歹的恩将仇报。
“小姐,早点回去,先生会担心的。”
阮莳清脚步未动,那双水灵灵的杏眼就这样祈求都看着人。
“腾哥,不管他的话,他真的会死的。”
照张腾短个性,真想脱口而出一句‘死了更好’,可一看阮莳清那于心不忍的样儿。
自家小姐总是这样爱管闲事儿,他有时真怀疑,小姐是不是先生亲生的。
明明先生年轻时那么杀伐果断,简直就是冷血无情的代表人物。
可小姐全身上下,一点先生的影子都没有。
或许是随了夫人的性子。
张腾虽不喜那个男人,也按阮莳清所说,将生死不明的男人塞近了车里。
张腾动作粗暴,像是在对待一件可随意蹂躏的货物一样,自然也惹得阮莳清心惊胆战。
她怕这男人在那群人手里没死,被张腾两弄死了,蹙着眉担忧劝说:“腾哥,你下手轻点。”
张腾给人塞进保时捷后座后,还嫌人碍事儿,又给人推了两下。
“没让他坐车顶就不错了。”
脏兮兮的,人还混蛋,还强吻了他家小姐,他想把那男人的嘴撕烂了。
车辆驶出路口,阮莳清盯着人那被打破得血流不止的脑袋,心里一阵发怵。
要给人捂一下吗?不会失血过多在半路就死了吧?
阮莳清在车内找了一条之前遗落的丝巾,然后手足无措的轻抬起人的脑袋,给人压了压。
她的动作有些许笨拙,以至于白嫩的手掌上也粘上了腥味儿。
阮莳清摊开手,车上好像忘记放纸巾了,擦在自己衣服上也不太合适。
男人揣在衣兜里的手机碰巧响了。
张腾和司机坐在前排,后一排只有阮莳清和顾妄,阮莳清见电话响个不停,心也急了几分。
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儿。
手伸进对方衣兜里的时候,还挺发虚的,因为她故意在男人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血迹。
看到来电显示是医院两个字时,阮莳清也接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傅幸的家属傅礼吗?你父亲目前正处于病危的情况,请你务必来一趟医院。”
傅礼?现在叫这个名字的人这么多吗?她有一个同班同学也叫这个名字。
阮莳清洁白的贝齿咬了下唇,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顾妄,竟生了几分怜悯心。
自己目前生死攸关,父亲情况也性命难。
“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阮莳清对着司机道:“杨叔,去第三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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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听着经理的汇报,顾郯祯有些怒火中烧。
顾郯祯还未说话,一旁端着酒杯搂着衣着清凉女人的魏泽率先开口。
“被人带走了?谁这么爱多管闲事?在我的地盘都这么放肆,活得不耐烦了吧?”
经理听出了自家老板的不悦,埋着脑袋乖乖回话:“魏总,是阮家的小姐。”
听到这个称呼,魏泽闻声而动,饮酒之后笑得饶有兴致。
“哦~,阮家,哪个阮家,阮莳清?”
经理埋头点点:“我听着她身边的人确实是叫的她阮莳清,应该错不了,就是那个阮家。”
魏泽自嘲,本就是微笑唇的唇角更显轻浮气:“原是我活得不耐烦了。”
“这位阮小姐,她不是一向不露面儿吗?怎么会出现在我这个小地方?”
经理恨不得化身古代低眉顺眼的奴才给魏泽跪下,只因他心狠手辣的笑面虎老板,完全让人揣摩不透心思。
“同学过生日,她跟着一起来玩玩的的。”
显然,花花公子魏泽对这个人很感兴趣,推开身旁的陪酒女起身,又有人懂事的接过他手中的酒杯。
“呵,居然有人能叫得动她来这种地方?”
“哪间包厢?我也去瞧瞧这位小公主。”
尽管包厢色彩绮罗,经理也不太敢抬头。
“魏总,人已经走了,带着顾妄就走了,因顾及着她的身份,我们也没好阻拦。”
他倒是述尽了委屈,将自己撇得干净。
“走了?”
魏泽失望的又坐下了。
“都说这阮家的小公主样貌出落得好,我还想亲眼目睹一下呢。”
“那就没办法了,顾公子,你那个野种哥哥我只能下次再帮你教训了。”
“毕竟阮家的人,我也不好得罪。”
一直未说话的顾郯祯模样与顾妄有几分相似,不难看出有血脉的羁绊,眼中积攒着腾腾怒火。
两人长相都挺俊朗的,只是魏泽偏纨绔子弟一些,白衬衣领口大开。
魏泽身边美女如云,顾郯祯又像是和尚,两人性格差距着实是大,不知道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大抵是因为,小时候识人不清吧。
魏泽笑得讳莫如深:“不过我倒是听说,阮胄这两天疯狂找人拉投资呢,不知道是不是阮家要倒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