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没住院,而是退了阮莳清帮他交的住院费回了出租屋。
出租屋是不大不小的两居室,顾妄回家的时候,其中一间卧室的灯还亮着。
傅礼听见客厅动静儿,从房间出来,看着玄关门口的人。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以往墨色下班都是凌晨四五点。
客厅的灯没开,傅礼一时并没有看到顾妄身上的伤,只等走近之后才察觉不对。
啪的一声,灯光将不大的客厅照亮,连同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傅礼讶然吃惊,“你……”
傅礼年龄不大,与顾妄长得并没有一丝相似之处,眉头紧拧。
“被他们打的?都叫你不要去那地方打工了,那是魏泽的地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魏泽与顾郯祯沆瀣一气,不整死你才怪。”
嘴上说着埋怨,但却已经开始掰着顾妄的脸查验伤口了。
两人中,顾妄偏镌刻冷硬,而傅礼则因为还没长开,比较清俊。
“脑袋还被人开了瓢,打人不打脸的道理他们不懂啊?”
“指定是嫉妒,自己长得丑不拉几的,对着你这张脸泄愤。”
确实是对着这张脸泄愤,顾郯祯不喜欢这张与顾郯祯有几分相似的脸。
顾妄无情拂开傅礼的手,朝着客厅走去,“时薪高。”
傅礼追随着人去了沙发,“时薪高也扛不住天天挨打,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我就得攒钱先给你买口棺材了。”
“大不了我不去读书了,我就不信我俩挣不上咱爸那点医药费。”
傅礼的爸爸顾妄虽然也喊爸爸,但不是亲爸,每每傅礼见顾妄为他爸奔波得伤痕累累时,总是不是滋味。
顾妄翘了个二郎腿,狭长的眼尾微眯,抓了根烟点上。
“你别管了。”
三十万阮莳清已经交了,他现在欠的是阮莳清的。
吐出的烟雾并未削减男人脸部的凌利,反倒是给他朦上了一层高深莫测。
傅礼也咬了一根叼在嘴里,“实在不行你去当牛郎吧,那个不用挨打,你光卖个笑、下点力就能挣钱。”
“要不然白瞎你这张脸了。”
来自异父异母亲弟弟的提议,还真挺泯灭人性的。
傅礼心下一狠,下了丢弃尊严的决定,“实在不行,我去也成。”
之后就是傅礼对顾妄的百般嫌弃,“你都老大不小二十七了,指定没什么市场,跟我这种二十一二、年轻人的身体没法比的。”
瞥了眼顾妄的身材,又下了一个荒谬的定论,“你这肌肉太硬,是不会招客人喜欢的。”
随即,傅礼眼神上瞟,已经开始想象他的三陪生活了。
“你觉得,我第一次要价能不能开六位数?”
“我好歹也是纯情少男,长得也不差,富婆或者是富豪应该会喜欢我这一款的吧?”
顾妄听着他弟弟没正经的话,心如止水,毫不动容,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傅礼的节操观有多淡薄。
老实说,傅礼那张脸,介于清俊和男性荷尔蒙之间,确实有男女通吃的那个资本。
他听着傅礼极力推荐自己的话,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多肥美的肉一样。
顾妄由着他胡闹,冰冷的眼皮掀都没掀。
“你要真有那个癖好就去,不用借着为生活所迫这个借口隐藏本性,没有渠道我给你推。”
傅礼在顾妄看不见的地方用眼神回击。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真是处处被他哥克制了。
关键是,顾妄还不是他亲哥,压根儿不存在血脉压制这回事儿啊。
顾妄掏出几张红票子扔给傅礼,傅礼眼睛都瞪大了,烟灰不注意落在身上。
“就这?就这就想买下我的清白之身?少了点吧?不得加钱?”
顾妄一个冷冽寒霜的眼神过来,里头还裹着层层杀意,傅礼一下子就老实了。
旋即,傅礼神色鄙夷,“你还真去卖了呀?”
“第一次?”
“五百?就这么不值钱?”
捻了捻数量,表情略显嫌弃,得出一个结论,“你这技术不太行啊,白瞎顶配的硬件了。”
要真行,也不至于只卖这么点。
顾妄没解释,本想抖落烟灰,心情一烦躁,但连带没抽两口的烟也一起扔了,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学校里没人欺负阮莳清吧?”
傅礼回应,“没有。”
将钱塞回他哥夹克衫外套里,兴致盎然。
“你怎么总关注有没有人欺负阮莳清?我才是你弟弟,你就不关心有没有富二代在学校欺负我?”
冷漠如顾妄,只盯了傅礼一眼,用眼神回了‘不关心’三字。
“况且人走哪儿都有保镖跟着,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了?”
顾妄查验着自己身上的淤青,还挺多的,旧伤与新伤叠加。
但顾妄身材很好,八块腹肌壁垒分明,肌肤也是小麦色,结实的肌肉看着就很有力量感,人鱼线也是极尽荷尔蒙气息。
傅礼抽着他的烟,瞧着吊儿郎当,但因为长相好,有股富家公子气,但本质还是个穷苦人家。
傅礼长得比顾妄斯文多了,但因为常年跟顾妄一起混,耳濡目染,也有了股子痞性儿。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总惦记着人阮莳清干嘛?”
“天天阮莳清长阮莳清短的,你俩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恍然大悟到自己都觉得震惊,打了个响指,“你该不会是想勾引她吧?”
顾妄从沙发上起身,白了傅礼一眼。
确实是惦记。
“不可以?”邪肆反问。
傅礼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脸颊肉,“可以,有前途。”
“我祝你成功吧。”
算盘都打到阮莳清身上了,他哥可以呀,目标远大呀。
阮莳清可是帝都首富的女儿。
顾妄今天多问了一句,“学校里有人勾引她吗?”
傅礼颤动手指掸了掸烟灰,半张脸朦胧在迷雾里,模样很是俊朗,五官也生得好。
“没有,女生都觉得她娇滴滴的,不乐意跟她玩儿。”
“男的倒是想,图她脸蛋长得好,但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傅礼是真猜不透他哥要干嘛,每天一回家就问候阮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