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昆年，你的本名是什么？”
自从审问完吴昆年后，王茂平就再也没见过此人，听狱卒说，此人有些发疯的行为，他也没有在意。
这位可不是那么容易疯的。如今一看，整个人非常平静，精神状态也看不出问题，看来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知府大人，不是都知道嘛！”
相比起张耘的配合，这位有可能是想的太开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本名！”王茂平语气严厉的又重复了一遍。
吴昆年的沉默在值堂役手中的水火棍击打在身上的时候被打破，发出一声惨叫。
“你不说就由别人替你回答好了。将罗漠带上来。”
百姓们如今觉得官差的动作太轻，大人太仁慈了一些，这样的人，不开口的话，打到他开口就好了。
相比于吴昆年心底还保存的一丝倔强，以及对于王茂平的一丝反抗，罗漠显得极为配合，不仅说出了吴昆年的本名，还开始说对方让他做的事情。
“我自己说！”
吴昆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知道王茂平了解真相，刚才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挑衅而已。
谁知他的挑衅对方并没有看在眼里，甚至都没有给予半分眼色，让吴昆年感觉到无比的挫败。
虽然他被关在肇原府的大牢之中，但公堂外居然有这么多百姓，看起来肇原府没有什么事情。
即便不知战事究竟如何，至少他能够断定，此时的古牢关还没有被攻破。
所以，是傲鲁部失去了先机吗？
计划失败，他以及手下的罗漠等人被抓。在王茂平面前，他可谓是输得一败涂地。如今，竟然连挑衅对方都做不到。
对于吴昆年来说，一辈子最为屈辱的时刻，都是这个叫王茂平的人给的。
此时的他抬起头，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却发现坐在公堂上的人，脸上带着一抹刺眼的嘲讽。
“能够让林江的巡抚出现在公堂之上，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在开口说出真相以前，吴昆年还是不甘心的说了一嘴。
可他不知道的是，巡抚苏溢诚并不是为了他而来。这句挑衅，最后只会让他变得更加狼狈。
“我……”
吴昆年终于选择开口，百姓们也终于逐渐知道，他们之前想要了解的真相。但，随着对方越说越多，开始还在当热闹听的百姓，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外族竟然想出这么阴毒的手段，来谋害大人，谋害他们，想要借机摧毁肇原府，让这里变成一座死城，简直是恶毒至极。
如果不是大人提早发现了对方的阴谋，他们都不敢想象，肇原府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你这个阴毒的小人！”
“不得好死！”
“就应该将他千刀万剐！”
“肯定要下地狱的！”
“……”
有一个人骂出口，其他百姓也跟着咒骂了起来，而且骂的越来越难听。虽然有往常公堂的经验，很多人都带了宣泄情绪的东西过来，但到底是控制住了，没有敢往公堂上扔。
而面对咒骂，吴昆年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是将背挺的更直了一些。如果计划成功就好了，那这些人变成冤魂的咒骂声，会让他的心情变得愉悦。
王茂平在给百姓们片刻发泄情绪的时间之后，再次敲响了惊堂木。吴昆年这些年所做的事情可是不少，所以梳理起来是十分耗费时间的。
随着王茂平的引导，百姓们终于发现，这些年这个叫吴昆年的钉子以及手下，一直在收集肇原府的消息传回外族，不仅与之前的一些案子有关，甚至还与私贩货物的案子有所勾连。
二十多年的时间，这些人做的事情可是真不少。肇原府城原来一直都处在那些钉子的监视之下，只是在王大人到来之前，都没有暴露。
百姓们气愤憎恶的心情中，又多了一丝五味杂陈与后怕。如果不是大人，这些钉子的阴谋恐怕早已得逞摧毁肇原府了吧。
“吴昆年，你后悔吗？”王茂平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却知道问题的答案。作为傲鲁部的人，此人是不会后悔的。
“我后悔没有能除掉你！”
这应该算是吴昆年最为后悔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只可惜，他没能除掉这个变数。
他的话，让公堂外又瞬间激起了咒骂声，不过王茂平并不在意：“那恐怕你要抱着这个遗憾到死了。”
“但本官还是好心的，让你认识认识，与你一起传递消息的人吧。总不能到死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吧。”
“来人，把他们都带上来吧。”
随着差役的动作，庄大图等人被带了上来。
这些人已经在府衙的大牢之中，被关了一些时日，虽然也被差役审问，但是仍然不太清楚府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太清楚作为钉子是怎么暴露的。
“这个人，化名马前，你也许在面摊上见过也说不定。”
公堂上王茂平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传到吴昆年耳中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目光瞥了一眼马前，此人似乎有点眼熟，但他一直认为负责传递消息的是那个年轻一些的摊主。
“哦，还有，在醉栖楼的门房孙瓦福没死时，你的消息是通过孙瓦福传递给马前的。”
王茂平的话，让吴昆年又升起了一阵屈辱，只能选择沉默。
“那么，庄大图，掌管缝针人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
苏溢诚是知道庄大图的，而且在王茂平向他汇报后，便开始监视此人，试图找到更多所谓的缝针人。
在王茂平选择拔起钉子时，那些通过庄大图找出来的缝针人，也被抓获。也算是一番收获。
但与肇原府此番的收获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一些。
毕竟肇原府此番的收获，大到让他这个巡抚都觉得有些吓人。这么想着，苏溢诚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了公座上的王茂平。
此时这个年轻官员终于散发出，平日里很难看到的锐利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