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儿真乖。”
白予安脸上终于扬起了浅浅笑容。
他因为大多数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因而每次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时,就越显得温暖。
霍箫骨子里就是贪恋他身上暖意的,见他暖和起来了,反应几乎像是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地想要融化在这股暖意 中。
他把嘴唇凑过去,贴着白予安唇边,又着急又乖巧,那微微轻启的锋利薄唇,失去了凌厉的寒芒,柔软的如攒聚着香氛的花萼中心,等着蜜蜂过来采撷!
白予安终于吻了上去。
他大肆侵占领地,恣意汲取着属于自己的琼枝玉液。
一口一口咽着,怎么都喝不够似的。
霍箫瘫软着几乎站不住,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白予安一只手扣在他腰间,把人稳稳困在自己怀里。
“来不及回家了,跟哥哥去更衣室好不好?”白予安轻柔的声音诱哄着。
霍箫眼尾通红,脑中嗡嗡一片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衣服扎的太疼了。
他拽着白予安的手试图让他扯掉自己衣服。
他自己扯了好久,手却总是软绵绵的扯不开。
他还用行动做出了回答,白予安退开一点问他话,话刚说完,他就不管不顾地追着亲了过去。
白予安轻轻笑了一声,“小馋样,看来是不反对了。”
白予安和霍箫身量相同,几乎有着一模一样的身高体重,在人群中都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白予安一弯腰,竟然稳妥地托住霍箫腿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余光朝看台上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抱着霍箫走进了更衣室!
看台上纪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林木从霍箫追着白予安亲吻的时候,就垂下了目光不再去看。
他一下一下扣着自己的拇指,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这个体育馆很小,更衣室就在看台的右面,离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有一些动静即使不想听,也能够听得到。
林木蓦地起身,看向纪容,“我能走了吗?”
纪容拉着他重新坐了下来,搂住他肩膀,“来都来了,着急走什么?”
林木把他手从自己肩膀上推下去,“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让你认清事实而已!”纪容翘着二郎腿,笑得狂妄。
林木抖着手指向更衣室,“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事实?霍箫他是清醒的吗?”
“不清醒。”纪容大喇喇地倚在椅背上,看着林木笑得意味深长,“但这不是重点,林木,重点是,在他不清醒的时候,白哥和你或者和其他任何人站在那里,他选中的都只会是白哥!”
林木争辩:“他不过是......”
纪容看着他,不急不躁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林木顿了顿,“......不过是觉得耻辱,不想再让多一个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而已!”
纪容大笑出声,笑声在体育馆震荡回响,和角落里传出的某些细细碎碎的哼吟,相映成趣!
“耻辱?你是说霍箫?你错了林木,耻辱只会成为被他利用的挡箭牌!”纪容浑不在乎地说,“这种道理,可能只有跟他一样的烂人才能懂!”
林木眼角斜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自己烂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纪容定定看了他一会,眉头微抬,别有意味地说:“林木,你有些时候,是挺像白哥。”
林木一阵寒颤滑过心口,仿佛一阵风吹过脑海中一直被白雾遮掩的事实。
那瞬间,白雾退散,一直想不明白的东西,答案呼之欲出。
“但你们外在表现出来的,却像是硬币的两面,看起来完全不同。霍箫想让白哥身上出现的东西,在你身上都集齐了。”
林木眼神透着惊慌,想要纪容别再说了。
纪容却像是没看见,继续道:“听话,懂事,顺从,仰视他、崇拜他,还有,足够的温暖。”
林木抖着唇,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觉得霍箫对你是特别的,对吗?你太容易满足了,但凡你要求的多一些,你就能看明白,霍箫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他习惯掌控一切,真正爱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可以想方设法地亲近白哥,想满足自己的私欲。然后又在发现自己根本掌控不了白哥的时候,说撒手就撒手。”
纪容嘴角微抬,看着林木的眼睛残忍地说:“然后去选择数十成百上千个拙劣的替代物,这其中有一个像的多一点了,就会选择玩的久一些!”
原来......是这样的吗?
林木恍惚地想,到底还是自己越矩了,
他竟然真的期待,他是有些不不同的,哪怕只是一点点。
却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他跟另一个人的“相同”。
林木自嘲地笑了一下。
“说实话,他只是在低谷里需要人陪伴,你这段时间却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你觉得,看过他低谷期惨淡模样的人,等他光鲜亮丽的走出去后,还愿不愿意再有交集?”
林木的脸惨淡的像是冬日的初雪。
“你根本算不上白哥的情敌,那么些年,真正能算上的,只有最近才出现的那个盛悠!”纪容轻飘飘地说,“毕竟,你是亲眼看着,他是怎么盯上那位‘小悠’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套路!”
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他还真是,没有变。
无人说话时,寂静的空间里就只剩下连续不断暗昧黏密的声响,肆无忌惮的像是一声又一声通往乐极之地的鼓点。
放、荡又猖狂!
林木沉默了许久许久,他想起身逃离却又知道自己走不了。
他想捂住耳朵,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但是却仍然无法阻止自己脑海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他在跟自己的对峙中,终于败下阵来。
只觉得自己可笑。
林木慢慢抬起头,他吸了吸鼻子,艰难地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你不用和我说那么多,我和霍哥之间,本身就是金钱交易,他给钱我提供服务,最简单不过了。”
纪容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你能认识这一点最好,钱货两迄,不要想别的,否则只是多添烦恼。”
“你对白医生感情的领悟,倒像是比他自己都深刻?”
林木目光看向纪容,带着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