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有些昏昏欲睡地靠在收银台前。
凌少军轻轻地扣了扣桌面,“两杯拿铁。”
店老板一个激灵站起身,立马应道,“好好好,马上马上。”
凌少军似是不以为意地问着,“你是C国人?”
“嗯,最近两年才迁来这里,没有想到还不到两年这里又开始暴乱了,这年头糊口饭吃也不容易啊。”店老板一边倒咖啡一边感慨地说道。
凌少军环顾一圈四周,语气波澜不惊地继续问着,“既然知道这里不安全,为什么不选择回国经营?”
店老板忍不住地叹口气,“回去又能做什么?我们这里的人都习惯了此处的风土人情,突然间要我们离开,如像浮萍,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再加上在这里生活久了就想定居下来不想奔波,要离开,说实话,舍不得。”
“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木营长忍不住质疑道。
店老板放下咖啡壶,“怕,谁不怕啊,但我们知道国家不会抛弃我们,等到真的暴乱的时候,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木营冷冷笑了笑,“你觉得战事爆发之后,敌人会给C国时间来拯救你们?”
店老板愣了愣,转而笑道,“前些年在各国发生了暴动,哪一次不是几万人几万人的撤离,就拿前段时间的U国撒侨来说,不都安全撒回吗。
咱们这里才一两千人,国家怎么就赶不及来救援咱们了?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不要命地过来的。”
“不要命?”凌少军饶有兴味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店老板自知自己失言,摆了摆手,“反正就是电视剧里上演的那样,咱们就管高枕无忧地在这里生活,出了事,会有人派军队过来的,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会保证侨民的安全,这是军人的使命,这是国家的承诺。”
木营长喑怒紧了紧拳头,却被凌少军按压下去,最后连一口咖啡都没有喝,就这么走出了咖啡厅。
凌少军随后走出,他手里还拿着那杯热咖啡,心情并未受到影响那般喝了几口。
木营长眉头紧皱,“长官,您还喝得下去?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我真想一拳打下去让他清醒清醒。他们当我们军人是什么?神吗?我们军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就等着我们不要命地来救他们。如果他们能清醒一点,早点离开,还需要牺牲我们那么多军人的命来保护他们?”
木营越说越来气,若不是被凌少军及时拉住,他怕是已经折返,一上前就抡拳头把这些宴顽不灵的家伙给揍清醒点。
凌少军不置可否道,“味道挺不错的。”
木营长看着周围正在谈笑风生的所有居民,“他们就真的感觉不到一点战争的压力吗?”
“正如刚刚那位店老板说的那样,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事,会有人第一时间来救援他们。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认为祖国很强大,他们不惧任何威胁,又认为祖国的军人很厉害,能够一眨眼就能成功的解救了他们,这是在夸你们。”
木营长却半分也感觉不到他是在夸自己,抚了抚额,“如果真的爆发了,我们第一时间也不可能赶到这里,然而乱军倒有可能第一时间把整个镇子屠杀得一干二净。”
“我们永远也没有办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凌少军走下台阶。
木营长紧随其后,“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回去了?”
凌少军将咖啡杯丢进垃圾桶里,沿途四周张望张望,“如果没有战乱,这里会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子。”
“我现在无瑕关心这里的风景是否美丽,我只想把这些家伙全都弄出去,免得他们平白无故地送了自己的命。”木营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徘徊着。
凌少军突然抬起手制止他继续转悠。
木营长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辆一辆武装战车由远及近。
凌少军侧身藏匿在墙角处,望着从自己眼前疾驰而过的车辆,再看了看车子驶离过后留下的深深车辙印。
目测,这些都运输各种军需车辆。
木营长紧张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你料想到的事很快就要发生了。”凌少军蹲下身子仔细的勘察了一下车辙痕迹,少说每辆车上都有几十吨的东西。
木营长吞了吞口水,“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应该是N国乱军,他们是派人过来驻守这里。”
“……”
“这两天你得多派人手在附近观察,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立刻保护民众撤离。”凌少军走过镇子。
木营长吐出一口长气,“我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别人是一听说有战事发生恨不得立刻撤离,他们倒好,等着发生。”
两辆摩托车从林子里原路折返。
……
营区里,阳光灼热的落在大地上,一道道身影挥汗如雨的加紧着训练进度。
靳蕾压着腿,感受到周围有一道道正在打量自己的眼神,下意识的抬起头,周围的眼珠子急忙大惊失色地收回去。
两名小士兵小声的嘀咕着,“我看这次来的两个人,倒像是来这里休假的,男的每天带着咱们长官去外面溜达,女的就在这里过过形式地压压腿,跑跑圈。”
另一人附议着,“谁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图什么,这里吃不好,穿不好,时不时还要担惊受怕会不会打仗,他们这是不怕死才想着来我们这里找存在感吗?”
靳蕾抬了抬胳膊,虽然自己不是顺风耳,但也算是听力不错,这些人想要背着自己说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一点?就怕自己听不到似的。
“她过来了,咱们别说了。”两人适时地闭上了嘴。
靳蕾神色如常地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是的,她是硬生生的把自己娇小的身子挤进去了。
两名士兵有些慌了,一个个却只得故作镇定的保持沉默。
靳蕾抬起手一边勾着一个,笑意盎然道,“大家以后要在一起相处一个月,有什么话也不用背着我说,我这个人虽然是个女人,但绝对不是斤斤计较的女人,更不是那些小肚鸡肠的女人,有什么话大声地说出来。”
两人如鲠在喉。
靳蕾笑道,“这是不能说了?”
周围坐着休息的几十人,同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