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怕镇国公他们伤心,便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外祖父、外祖母,估计过不了多久,那时可能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小忙!”
众人见她那么快就收拾好心情,便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便也配合着她说道:“心尽管吩咐就是了,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传信给镇国公府,我们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南宫玥心里感到有一股暖流流过,是啊,这才是真正的家人!无论何时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外祖父、舅舅们,如果你们愿意听我的话,我这里倒是一个好的计策,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一听说南宫玥有好的计策,他们便眼前一亮,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呢?
于是,南宫玥便跟他们讲起了自己的计策。
他们越听,眼前越亮。
......
京城从来不缺乏新鲜的事儿。
但凡昨日有个什么动静,第二日立刻就能传的满天飞。若是牵连到哪个有名的人,自然又要被人说上三天三夜。
谈论的这些事,有是看做热闹笑话的,可也有真心为那议论中人不值的。
今日这一出热闹里,说的人便是当萧辰国风头无两的镇国大将军沈棠山。
平倭寇,打契丹,一年到头征战契丹,不居功,不自傲,军功赫赫,保家卫国。说的就是将门沈家。
自沈老将军开始,沈家便凭借着赫赫功勋在萧辰国的百姓中赢得声望。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沈棠山父子们在军中没有架子,打仗又冲在最前面,百姓们都是打心底的尊崇沈棠父子的,认为他们才是萧辰国的有力的盾牌。
可是如今,一顶欺君罔上的帽子扣下来,百姓们就都傻眼了。
不是小打小闹,也不是家宅问题,一上来便是欺君罔上,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能判处抄家的重罪。一大早,朝廷的官差就围拢了沈府门口,据说是要搜集证据。百姓们只晓得是沈棠山犯了欺君罔上的罪,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罪名,又是怎么欺骗了圣上。
“沈老将军怎么会欺君罔上呢?多好的人啊。”
“是啊,上次我家孩子调皮,惊了沈老夫人的马,沈老夫人非但没怪责,还给我们赔礼道歉。这么好的人,陛下莫不是弄错了?”
“嘿,什么弄错了,听说这一次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证据都有了。”有人低声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反正听说是丞相亲自参的沈将军。”
“丞相?”
“是啊,想必丞相定不会作假的。丞相一向是最正直的,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可是,那是镇国公沈府啊,我还是不相信沈老将军他们是这种人?”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连百姓都惊动了,自然而然的,朝廷上此刻正是火气颇重。
金銮殿上,景昊帝高坐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着殿中一众臣子,“啪”的将手中的折子扔到离得最近的一个大臣脸上。
那大臣被折子打到脸,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立刻跪了下来。
沈老将军沈棠山自进宫之后一直未离开,外头都不晓得到底是出了何事,臣子间却是心知肚明,沈棠山分明是被景昊帝扣下来了。为何要扣下臣子,那也是想都不用想的事,这臣子有问题,皇帝要动手收拾他。
这样简单的道理,臣子都是明白的。一般来说,保持缄默就好。可是今日景昊帝的神情却是有些异样。
“平南伯你来说!”景昊帝点名道。
平南伯陶煜身子一个激灵,别的朝臣纷纷将目光投向他,陶煜想到昨夜里镇国公沈棠山对他说的那番话,登时也不再犹豫,自袖中摸出一封折子,上前恭敬的递给皇帝身边的公公,由公公呈给景昊帝。
“回陛下,微臣也认为镇国大将军此举胆大妄为,未将皇室放在眼底,还请陛下重惩沈棠山,诛他九族!”
诛九族?和陶煜交好的臣子还好,那些平日里和陶煜政见没什么交情的臣子闻言,目光便惊讶极了。一直以来,平南伯在朝堂上手腕一直温和,能算是老好人。谁知道一开口就是要沈棠山一支的命,这话说的也太重了些。
景昊帝接过折子的手一抖,目光如炬的盯着陶煜。
陶煜昂着头,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启奏陛下,”另一头一直一言不发的临安候黎世顶也道:“沈棠山拥兵自重,在外连陛下的命令也敢反抗,只怕是早已有了谋逆之心,微臣也赞同陶大人所说,诛沈家九族!”
众人的目光都朝黎世顶和陶煜看过来。谁都知道陶黎两家向来交情匪浅,而沈家同这两家却是泾渭分明。如今沈棠山出事,陶黎两家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肯定要跳上去踩几脚才甘心的。
景昊帝目光阴晴不定。
本来么,丞相南宫锦送来的这份证据,他是极为满意的。本就对沈家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南宫锦的这份证据,不管怎么说,至少要收回沈家的兵权,是极为简单的事情。谁知道今儿一大早,上朝的时候说了此事,朝臣竟是一股脑儿的表示定要严惩沈棠山。
沈棠山常年和契丹交战,和朝堂上的这些臣子交情不太深,景昊帝早已料到看沈棠山不对的人很多,却也没料到会多到这个地步。而为沈棠山求情的人反倒寥寥无几。
帝王之心尽是多疑,如果替沈棠山说情的臣子很多,景昊帝大约会怀疑沈棠山私下里与臣子们走的很近。可是如果弹劾沈棠山的人越多,景昊帝反而会对沈棠山更加放心起来,一个有着逆反之心的臣子,是不会为自己树立这么多敌人的。
如果说这些臣子一股脑儿的弹劾沈棠山只是让景昊帝有些犹豫的话,平南伯和临安候两人的“诛九族”,便让景昊帝起了疑心。
沈家、陶家、黎家都是景昊帝心中的刺。不是说这些臣子如何,只是单就这些大族所拥有的声望财力及兵力,都会让景昊帝睡得不安稳。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景昊帝不允许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家族存在。
而陶家和黎家是拧在一起的绳子,好在沈家与这两家皆是水火不容,否则倒真的要成为景昊帝的心腹大患了。若是真的照陶黎两家所说,诛了沈家九族,萧辰国国土之内,再无可以抗衡陶黎两家的势力。任由陶黎两家壮大,他这把龙椅,也就做的更加不安稳了。
景昊帝第一次觉得骑虎难下。他只是想要收回沈棠山的一部分兵权,沈家留着尚且可以制衡陶黎,可是如今,一个愿意替沈棠山说话的人都没有,景昊帝只觉得脑仁儿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