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平冷冷地道:“有内奸。”
皇帝一怔,“内奸?”
“若无内奸,这次的行动怎么会被发现?这一次行动是临时起意,除了出发的几个人外,所有人都不知道。”
“你是说,”皇上压低声音,“外面的伤员,有人是内奸?”
“不,内奸死了。”莫不平眸色冷厉。
“好了,朕知道了!你现在先去太医院取了人参过来及一些珍贵的药材,回来再跟我说清楚。”
“是陛下!”莫不平便告辞而去。
南宫玥听得这,冷汗又冒了出来,浑身的鸡皮疙瘩便起了。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对萧谨言的了解少得可怜,他身边的事情竟然一无所知!
南宫玥蜷缩着坐在椅子上,双脚盘起,这种姿势让她感觉到安全,她已经顾不得雅不雅的问题了。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刚缝针,无法移动身体,所以也没办法在后背下针,只能是等。
大家都以为南宫玥还会做点什么,所以一直在等她,但是见她蜷缩在椅子上,什么都不做,大家便明白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做了。
皇上看着南宫玥,焦急地问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是好是坏,你说句话啊?”
南宫玥抬起头,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缥缈,一个生出两个……
皇上见南宫玥没有说话,就一个箭步上去,两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怒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他怎么样?”
他是男子,力气本来就异于常人,南宫玥已经心力交瘁,被他这样剧烈摇晃,竟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皇上知道南宫玥必定是能做的都做了,但是他还是着急,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萧谨言,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决定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也不管他要不要?
他一怔,连忙吩咐下人扶住了她,绿竹看到小姐这个样子可心疼,很想怒瞪着他,但是想到他是皇上,便不敢说话。
皇上萧景昊也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看到南宫玥晕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吩咐御医给她把脉。
好在御医说她只是因为劳累而昏了过去,休息一会便好了。皇上萧景昊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南宫玥便清醒了过来,她缓缓地卷缩起身子,爬回凳子上,还是觉得晕,把头趴在桌子上,声音沙哑地道:“半个时辰后,我会为他施针,让我歇一下。”
她的声音疲惫无力,是真真的心力交瘁了。
大家便只能等她,半个时辰后,南宫玥终是醒了!“给我打一盆冷水!”南宫玥抬起头,说:“要冷水,最好是井水。”她需要保持清醒,井水是冰凉的,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来人,给她准备一盆冷水!”皇上吩咐道,也许是知道自己刚才太过份了,便放缓了声音说道:“你还需要什么吗?”
南宫玥想了一下,说道:“还需要一瓶烈酒,火盆。”
很快,烈酒拿了上来,南宫玥取出药包走到蜡烛前,把长针置于火苗上烤了一下,然后浸入烈酒里。
井水放在洗脸架上,她走过去,双手浸入水中,把宽大的广袖固定好,便把烈酒倒在手上清洗。
她走到床前,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勇气和坚毅一点点地在心头积聚,她再回头看着皇上的时候,眼底便多了一分坚定,“御医,秋风,我需要你们帮我把他侧转,背对着我。”
秋风与御医看着她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上前按照她说的话去做。
她很谨慎,连呼吸都不敢急促,就怕力度稍有不慎,便酿成严重的后果。
在场的人见她神色十分凝重,也不敢做声,屏住呼吸,静待着她起针。
她也不说话,便开始下针,比较顺利,刺入骨髓的那一刻,萧谨言全身一震,然后有片刻的痉挛抽搐。
皇上大骇,“怎么回事?”
“痛!”南宫玥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影响我。”
皇上便不敢再说,担心自己会影响南宫玥。
片刻之后,南宫玥起针。
她以手指轻轻地揉着施针的地方,把血液推回去。
莫不平也回宫里取来了人参,南宫玥便马上命人把人参研磨成粉给他服下。
宫里的御医提议人参熬药汁,但是南宫玥坚持要磨粉。
磨粉是比较快的,莫不平下去一会,便端着粉末进来。
南宫玥发现他的手指有人参粉末,倒让她有种错觉,他是用手指把这根人参捏成粉末。
人参粉末调水后,灌他喝下。
这最后一步都做了后,南宫玥看着众人,“我可以做的都做了,如今只看他自身的意志力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宫里的御医上前把脉,把完之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妙,脉搏越来越弱了。”
听到这句话,皇上一脸的沉重,倒是莫不平愤怒地跺脚,狠狠地道:“若小侯爷有什么事,我莫不平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那害小侯爷的人不得好死。”
皇上沉声道:“莫不平,冷静一点。”
莫不平怒道:“没办法冷静,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我们怎么就看不清,傻傻地往里钻呢?”
皇上淡淡地道:“现在说这个没用,你先出去冷静一下情绪,免得影响了大家。”
莫不平瞧了瞧床上的萧谨言一眼,神色伤心,依言转身出去了。
南宫玥开了一个方子,递给御医,“按照这张药单抓药吧。”
御医看了一下,见都是些金银花、鱼腥草、板蓝根、黄连等等之类的药,几乎是没有治疗外伤的,就连三七都没搭配,不禁问道:“这药方妥吗?好歹得用点三七吧?”
“三七另外给服,三七无需煎熬,直接研磨成粉给下去就是。这个方子的药是抗菌消炎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预防伤口感染,引起高热和败血症。”
“啊?”御医对这个理论有些不能接受,虽说外伤可以添加这些药,但是不该以这些为主。
“去吧。”南宫玥疲惫地道。
御医瞧了瞧皇上,“陛下,这方子怕是不妥的。”
皇上没有毫不犹豫地相信南宫玥,只是斟酌了一下,问道:“开这个方子有什么用意吗?按照御医说,这些药不是治疗外伤的专用药。”
南宫玥道:“外伤是很严重,但是没有伤及肺腑,最严重的是失血过多,还有我刚说的怕感染,外伤已经缝好针,问题不大。”
皇上看着南宫玥脸上认真的神情,笃定地说:“按照她说的去做,按照方子抓药。”
“是,陛下!”
皇上见南宫玥累得很,便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会朕再叫你!谨言一定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南宫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