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样?”林峰单脚立在一只桌子上,做出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
“哈哈!”大蝉衣笑道。她长袖一挥,一只桌子像一片破叶一般迅疾将房门顶死了。
“我们做个交易,一个轻松的交易。”大蝉衣微笑道。“主人让我杀你,而我见到你却忍不得下手。”
“什么交易?”
“跟我走吧。我送你到一个遥远的地方!”
林峰想:“一个遥远的地方,难道不是地狱?!”他笑了:“你小看了我……”
大蝉衣不说话,只是微笑。
林峰跳到抵住房门的那张桌子上,“为何杀我?我们并无仇恨!”
“恨?恨由妒忌而生,当妒忌达到一定程度,那种恨就簇生了一股杀意。”
“你的主子为何嫉妒我?”林峰不解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一个男人而已。”
大蝉衣道:“你本该平凡,然而,你错投了一个一个师门。”大蝉衣历数道:“宋玉、醉天翁、白猿、丰子楷夫妇、老妖怪、云霓,都是你的师父。”
“我错在哪里?拜师是我的自由!”林峰极为发怒,暗道:“她不知我误入了旋风洞,拜了紫霞为师!”
“当一人之身聚集着众多名师的传承,他会变得异常耀眼。”大蝉衣眼中射出一丝冷芒:“他就会像日光一样引人注目。”
林峰跳到地上,“你夸赞了。无非是你家主人风声鹤唳罢了。我根本没有那个能耐!”
“不管如何,主人都要杀你,就像呼延睿也要杀死你一样。”大蝉衣盯着林峰,眼神阴冷,嘴角泛起一股莫名的笑意:“而我却下不了手。”
“为什么?”林峰颇感意外。“瑶宫的蝉衣之首,难道也有仁慈?”
“我欣赏你的年轻,身世也令人唏嘘。哈哈!”大蝉衣迷离着眼:“你不信?”
“我不信!瑶宫对被杀的人,从来没有过仁慈。”林峰的眸子闪动了一下,“除非你们也像对待我师父宋玉那样,将我劫持了,然后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天涯海角。”
“即便是那样,你又能如何?你凭借自身的能力也想和我搏一搏?哈哈!”大蝉衣笑道:“你如果是个男人,我们不妨到外面较量较量!”
林峰气得几乎痉挛,“怎么个较量法?”
“你我还像一对情侣一样,手挽着手从众人眼皮子底下走过,然后到一个秘密的场所——密林啊,高山啊。再分出个生死。你如果能胜我,罢罢,我就收兵!”
林峰热血膨胀,丹田一股少年凌云之气勃发,“也好!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极为精彩的决斗。”
“但我们走出去时却不能有一丝的冷意,你能做到吗?”大蝉衣白皙的俊脸上掠过一丝难见的羞色,但也是转瞬即逝。
“可以!”林峰咬着银牙,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你有十足的把握?”
“不知道。对付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我相信,我有胜算。”大蝉衣凝视着林峰的双眼。
这场搏斗的前奏充满戏剧般的色彩,而后续是异常惊心动魄的较量吗?林峰心里没有底。也许是异常辛辣的结局,那就凭各人的实力吧。
大蝉衣满脸春色,依然轻挽着林峰的手臂,林峰依然脸上荡漾着笑意,他们都刻意让看见的人心里憧憬着对两人的祝福,这对两人来说有点残酷。明明心里充满杀戮,这样做是标准的十足的作秀。
大街上行人很多,纷纷翘首,嘴里说着各自羡慕的话。
“妹子,我们到哪儿去?我认为越远越好。”大蝉衣媚笑着。她不怕人能认出她来,精心化妆的艺术让任何人也难认出来的。
林峰思考了一瞬间,陡然想起一个老鸭嘴的地方,那地方距离禅堂不过五里,是一个典型的熔岩构造的岩洞,说是岩洞,又未免夸张,只不过那洞口却是直朝天的,每个只能容纳一两个人。
林峰之所以选择那个地方,是因为那地方是宋玉带他玩过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每次总是林峰会赢。
林峰想:“就玩捉鼠的游戏吧,看看谁才是那个灵巧的猫。哈哈!”
林峰心里一阵冷笑。
“随便往前去吧。也许我们会无意碰到一个合适的决斗的地方。”林峰着意不暴露目标。
林峰有目的向前走着。
后面的禅堂街越来越远。
“快点吧。”林峰挣脱了大蝉衣的手,脚步加快。
大蝉衣不紧不慢地跟着,老鸭嘴顷刻即到。
“站住!就这里吧。”大蝉衣叫了一声。她见四处山石对垒,苍柏参天,其间罗列着一个个朝天的洞穴,甚为恐怖,正是决战的好地方。
林峰的脚下恰好是块平地,他恍惚记得这块是祭祀山神的地方。如今不知怎么的,却冷落了。
“这地方有没有人?”大蝉衣扫视了一下嶙峋的低矮的山体。几只松树在松树枝上瞪着鼓出来的小眼睛仔细地注视着两个人,并不时地挠挠嘴巴。一只野鸡躲在山石背后,听见有人说话,“唧”的一声踏松一块石头,飞走了。那块跌落的山石“咕咚”“咕咚”几声滚向山脚。
几只狐狸惊慌地叫着,远处隐约像有人自语。
松间的风呼啦呼啦的响。
“鬼影子也没有!”林峰冷冷地道。“动手吧。我倒要看看蝉衣们的武功。”他其实有点有恃无恐,自己的轩辕剑是个利器,自从出招以来惊吓过多少人。再说,这《轩辕剑法精要》的任何一招还不轻松搞定眼前这个大蝉衣!
大蝉衣微笑道:“出手?太不雅道了!那是俗人下劣的打法,我可不那么做?”
“你想怎么样?何不划出道儿来?”林峰有点心急。眼看太阳稍微偏西。
“我杀人时,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比如:一个时辰之后……”大蝉衣依然微笑着。
“太久了!我喜欢速战速决……”林峰渐渐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可心里仍然明静。他极力想从怀中去抽取那把宝剑,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不久……”大蝉衣“咯——”的一声低低长笑。“太久了,味道不好吃……”
“什……么?……”林峰眼睛完全挣不开,身子一软“呼通”一声倒地。他的神志像入了阴曹地府,晃晃悠悠,最后,竟昏沉沉地睡去!
“咯,咯——”大蝉衣吃吃笑着:“你个蒜薹!看你能绕到哪会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