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墨的眼瞎了?”林峰诧异道:“是被人所害?”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如有缘分,今后定当一一告诉你。”
林峰道:“前辈身居这云龙山中,很长时间了?”
“三十年了。”老头道。
“你祖籍这里?”
老头神色凄然,嘴唇动了动,良久,才道:“我本洞庭湖人士。”
老人陷入了回忆。
老头名叫广成,复姓欧阳,乃是洞庭湖一带有名的世家,祖上在汉、秦、唐、宋,曾为官显赫。广成从小自幼爱武,在洞庭湖岸的一个乌帆船中遇见一位磨剪刀的异人,练了一身惊人的磨刀剑的本领。
他父亲在年老以后,不愿回归故乡,怕在朝廷任职时得罪了一些奸佞,好在他喜好游山玩水,最后选中了徐州云龙山,隐居了下来,一面教广成读书,一面随了广成的心愿,让儿子遍交江湖异能之士。
广成父亲去世之后,广成在山脚开垦了三亩土地,也算生活自给自足。
因为他仗义轻财,到处结纳异人名士,采众家磨刀之长,磨刀剑的技艺也与日俱进。又兼他爱好广泛,江湖人的一些近乎失传的功法竟被他潜心研磨了。
“颤音术”就是其一。“颤音术”是云龙最具奇妙的功法。是云龙紫云洞紫薇大师的独门玄功。
一次,暗夜访友,广成因为迷路竟失足掉入云龙的千年悬洞之中。
他在千年悬洞里意外地结识了一位与世无争的紫薇大师。那时紫薇大师身患重病,已是朝不保夕。
紫薇大师见他真诚,对武学颇为痴迷,在广成再三要求下,随将“颤音术”传授于他。
紫薇大师临危之时将悬洞的出口告诉了他。并再三交代,出了这个悬洞,外面就是深山峡谷,此生永不得离开那个峡谷。
那个峡谷就是老头现在和林峰身下的这个大峡谷。
老头道,他年轻时,因为在云龙山的外坡,自耕自种,父亲又在世,江湖人见他本领超群,又喜欢在山水烟霞云雾里耕作,赠他一个雅号,叫作暮霭之狐。
他与飞剑,乃是同门师兄弟,只不过飞剑的师父没告诉他而已。因为飞剑的师父看到飞剑日后不能成大器,妒忌心极强,所以暗中收了个匿名的徒弟。
当然,飞剑的师父也做了交代,一定不允许广成将此事透露出去。
广成之所以能告诉林峰,是有他的考量,究竟考量什么,林峰也不得而知。
早年因在天山脚下帮助一个商人,夺回了被下棋之人抢夺的珠宝,无意中与那人结下了仇怨。
为躲避祸患,广成只得在江湖四处躲避。
恰巧,广成父亲年老从官场上对下来,到云龙山定居。广成跟随父亲总算躲过了风头。
就在前年,徐州云龙突然出现了一位刺客,专杀磨刀剑的人。被杀的人的面部被烙上个“帅”字的印记。
广成心里已知道十之八九。
他想:“来了。终于来了。复仇的人终于来了!”
但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后人,广成就不知道了。
因为广成要遵守诺言,那就是不能下山。而凶手又不肯上山,所以。广成就不知道凶手的真面目。
听了老头的讲述,林峰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下山弄清真相的原因。
“你还磨剑吗?”老头笑着道。“被磨剑的人都被杀了,你还敢磨剑?!”
林峰道:“那人怎么知道剑被磨了呢?”
“很简单!”老头笑道:“山下只有一个上山的通道。从山上下来的人,是被那人盯梢的。”
“是那人本人吗?”林峰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他本人,也许是别人,我不得而知。总之有人监视。”老头道:“还有一层,那就是我磨过的剑与众不同!”
“剑体上遇到光被反射成蓝幽幽的光!”林峰说道。
“对!所以,只要从山上下来的人的剑光发蓝,就能证明一定在我这里磨过了。”老头笑道。
“那人就一直跟踪被磨刀剑的人,看看他们住在哪里,然后选择一个机会杀了那个被磨剑、磨刀的人?”林峰问道。
“可能就是那样。”老头道:“所以,你不要磨剑为好。”
林峰道:“我不磨剑,从山上下来。那人也会跟踪吗?”
“应该会!”老头抬眼望了望天色,道:“不信,你今晚试试,我估计方之成那两个人怕凶多吉少了。”
林峰道:“我现在下山,做好一切准备。已有消息我再通报给你。”
“你回不来的。”老头道:“你和泥人李同时上山,人家已等得不耐烦了。也许那人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林峰转过身,想要走。
“为了把你弄的像模像样,我在一块木片上已经给你用了蓝色。保证木片上的蓝光和剑柄上的蓝光一样!”
“真的?!”林峰瞪大了眼:“前辈早知道我要来吗?不然,你怎么老早就备下了那个木片。”
“哈哈,哈哈!”老头笑道:“知道,知道!后来再说吧。——但我不知你能不能回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闯一闯,况且,方之成两个人正遇到性命之忧呢。”
“好归好,一切看造化,你能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老爷忧心道。
林峰道:“我这就下山。前辈后会有期。”
“不忙!”老头转身从自己的一带中拿出一个小红包,小心地打开了。里面是个三叉小飞刀。
“这个给你!也许能派上用场!”老头脸色极为严峻:“这是我年轻时与那人交手时用过的飞刀!我只有两把飞刀,一把交给他,目的是让他日后找我报仇,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想到……那么多年,他还没忘,年老了,还要寻仇。见着此物,他就知道,这个东西是我给的……也许他会网开一面,不杀你,而专心邀我下山……”
林峰手里拿着那个小飞刀,一脸的凝重。“这个小飞刀真能如你所愿吗?”
“试试吧。我认为能!”老头笑了:“真能那样,我就只好违背诺言了,造孽呀,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