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砚的位置正是暗流涌动地方，过来的潮水，以及那些被阻挡回去的潮水，将他的身形冲击得有些不稳，但他终究还是站住了！
然后酝酿片刻之后，将真息聚于双拳，猛地朝前方挥出两拳！
在这之前他们不是没想过直接暴力突破，但这水下地形异常复杂，而且毕竟都是存在上八年的老古董了，不怕这里的墙壁太坚硬，只怕一不小心，整个通道都要塌！
也就是现在确定前方的墙够厚，再尽可能地控制好力量大小，但即便是这样，墙塌是塌了，柳清眠还听到了一阵让她起鸡皮疙瘩的碎裂声。
不只是她，凝砚也听到了！
凝砚回头对柳清眠使劲儿招手，让她快些过去，他原本以为危险的是靠近墙的位置，谁知道危险是无处不在的！
柳清眠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可不想不明不白成为墙下冤魂，两三下游回了凝砚身边。
前方的墙壁已经被刚才的两下打得凹陷了下去，凝砚把柳清眠护在身后，接近着又一次出拳，带着力拔千钧之势，墙壁瞬间洞开，但与此而来的是两条狭长的裂缝顺着破开的洞口快速延伸扩展，在通道的两边一路蔓延！
凝砚看都不看，这洞口的大小显然不够，索性再连挥三拳！
砰砰砰！拳拳直取要害！
只是碎石在水中几乎没什么声响，但整个路口崩塌的画面却是很惊人的，不过凝砚眼疾手快，他直接抄过手边的柳清眠，带着她一起游向前方！
洞口开了这么大，潮水总算有了宣泄之处，立刻将两人冲向前去，而墙壁之后的空间没有想象中的亮光，更没有出口，有的是和之前几乎一样的通道！
这一刻，柳清眠几乎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轮回，仿佛永远都出不去了，但也只是几乎，因为身周的水位很快降下去，两人最终竟是落入了一个水潭！
凝砚当先从水潭站起，他立刻赶来将柳清眠扶起：“青鸢，你没事吧！？”
柳清眠楞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该如何回答。
凝砚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抱，抱歉！我习惯了，那个，我们看看周围有没有出口吧！”
凝砚说完逃似的去了一旁，煞有介事地在周围的墙壁上敲击，寻找可能的出口。
这么拙劣的演技自然没用，出口会设在这里才有鬼了！
这里比之前的地方都要昏暗许多，蓝色的石头寥寥无几，而且还特别小，只能勉强照亮墙壁所在之处。水从两人游进来的地方继续哗啦流淌着，更衬托得整个空间一片寂静。
自从刚才破开了墙壁，两人间的氛围虽然因为某些事而怪怪的，但明显变得更有默契了，此时已是自发地分头在此处摸索起来。
他们摸了一圈，很快发现对方竟又出现在面前！
两人一合计，赫然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大约是椭圆形的空间！
这处空间的积水连腰的位置都没到，这里的水很有可能是刚才被他们打破墙壁才带来的！
两人重新聚到一起，柳清眠主动开口道：“怎么样，你那边可有发现？”
“有。”凝砚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之前的尴尬还留在他脸上：“咳咳，我发现这里的墙壁很脆！”
因为定魂针就在他手里，所以刚才边探索他也就边在墙壁上试探性地敲着，有些地方的声音特别空洞，甚至稍一用力就破开了！
“我猜测这里是天然形成的空间，很不牢固，周围恐怕还有类似的地形存在…但我不知道出口的方向会在哪里，我们现在相当于是在抹黑找路。”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道：“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探探…”
“不，一起去，我们走散了会更麻烦！”柳清眠斩钉截铁。
“好，我们一起。”凝砚笑道。
凝砚心情大好，在他看来，柳清眠的要求是建立在对自己的信任之上。
柳清眠苦笑了一下，干脆随他去了，也懒得辩解什么。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水流声，凝砚开始在四周找可以前往的空间，渐渐地，两人聊了起来。
两人今天也算是独处了很久了，凝砚的新房少见地打开，竟是罕见地谈到了自己事情。
他对母亲的服从，是他早已习惯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清楚自己有哪些事做错了。
在珍宝大会的时候，他是真的有心要帮柳清眠，但后来母亲的出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抓到一般，母亲随后给他传来了信息，嘱咐他要配合自己抓住柳清眠。
他说自己尝试了拒绝，但对方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乖乖听话，他心里对颜凌初压根就不敢违抗。
他说他明白了柳清眠之前说的话，原来颜凌初就是那个‘压在他头上的人’，但这个人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一直养育他的母亲，他没办法。
“但这不是你纵容，甚至包庇她伤害别人的原因！”
柳清眠越听越气，这是什么母子！看来封灵的感觉没错，颜凌初这人实在是太有问题！
“...可伤害他人，这不是修真界每天都在进行的事吗？即便现在是和平年代，双方的摩擦也从未停过，小眠，你的想法很奇怪！”
柳清眠愣住了，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矩吗？
柳清眠不说话了，两人的聊天算是不欢而散，但他们实际上也没花多少时间就打通了旁边的空间。
“青…小眠，这旁边是空的！”
站在一处刚打破的墙壁前，凝砚叫着柳清眠现在的名字，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事实就是如此，青鸢已经回不来了
当然凝砚的心里肯定还抱有期望，但柳清眠是真真实实记得自己上一世的事，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脑中几乎没有任何这个世界的细节，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不过她才懒得和凝砚多费口舌，这个痴汉一般的男人，即使他再怎么在乎青鸢，也抵不过他母亲一声令下。
柳清眠之所以还和他保持表面的和谐，为的就是了解当年的青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颜凌初那句‘打散了你的魂…’她可是记忆犹新呢。
“走这里靠谱吗？”柳清眠忍着心里的不适感，走到凝砚身边。
如果要做比较的话，这里墙壁薄和刚才的比起来，薄得就像一张纸，凝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周围的墙壁破了遍！
但自从有一处破开之后有水流进来，还是散发着恶臭的水，他就再也不敢随意乱敲了。
“我排除过了，有两个方向可以走，但后面说应该不会通外外面，所以我建议还是走前面那条。”凝砚道。
他现在的思路很清晰，既然找不到确切的道路，那么干脆就找一个方向，只要方向和高度对了，就能一点点靠近金光门的海岸，届时重见天日的希望也就越大。
至于救援？他们两个又不是什么要紧的角色，只有期待颜凌初来救他们…但是，母亲临行前特意嘱咐过他，自己有事要离开一阵，特此让他守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凝砚看了一眼走在自己斜后方的柳清眠，刚才的谈话将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再次动摇，她又变得对自己设防了。
他有些失望，但能再次说上话，已是无比开心，不过颜凌初的事他还是默了下来，只字未提。
在凝砚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下一个空间，这里和上一个相似，都是类似椭圆形的封闭空间。很快，他们又发现了连接在这空间旁边的另一个椭圆！
除了这些空间相连的地方，大部分墙壁之后要么是水，要么就是厚到没边儿的土石墙壁，而一般来说能走的地方只有两三个，所以凝砚只要大致遵守他的方向原则就行了。
凝砚虽然像块木头，但他方向感极佳，而且来到这里之后，周围的环境让他心中一直警惕，从进来之后就一直默默关注此处内的方向和构造，有时候也会做下记号，防止自己遗忘。
几人进来的时候本就临海，再按照他一路所记的方位，从此时两人所在之处可以大致推测出距离金光门海岸最近的方向是哪！
方向问题是解决了，但这一个个椭圆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土石之中，难免让人心生疑窦，对此，他也无从解释。
现在的问题就是高度了，要怎么回到合适脱困的高度呢？
“…我之前就算过了，按照下来时螺旋提每层…的高度，再按我目测这处海岸到海平面的高度，我们从监牢正门进入的时候，就已经在海面之下了。”
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何会这么冷。
“等等，你管这里叫‘监牢’，为什么？”
凝砚继续轻敲着墙壁，寻找下一个出口，但他现在只探索在目标方向内的位置，节省了不少时间：“...这里有牢房，有铁门，是挺像监牢的，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功用？”
“这样啊…没什么！但既然我们两都走到这儿来了，我出去是迟早的事，出去之后我也不可能在被你们抓回来，你干脆将正确的出路告诉我吧，算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你若是告诉我了…我就不生你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