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看着女孩面前平静的眼眸时,手中本应刺进对方胸膛的太刀却怎么都无法刺进半分。
微微颤抖的手连带着手中滴血的太刀也微微颤抖。
“早见……”少年沙哑的低声喊了声女孩的名字。
黑发黑眸的少女突然笑了笑:“鼬,快要天亮了。”
面前的少年还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女孩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孩就已经被他手中的太刀刺进了身躯里!
……
1
夜里靠着大树不知不觉睡过去的宇智波鼬突然又梦到了那一晚。
一旁守夜的干柿鬼鲛被突然惊醒的宇智波鼬吓了一跳。
“又做噩梦了吗鼬先生?”他关心道。
青年闭上眼默认的应了一声。
算算日子,他也已经有快半年没梦见那一晚了。
这么久没见,梦里的女孩眼神还是如此的清澈,这么多年过去梦中的场景也还是如此清晰。
他有时会想他会不会后悔做出那样的选择,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佐助,所以他不后悔。
那夜他最后才去的宇智波早见家中,他其实是想让女孩快点逃走。
黎明的前一刻,他惴惴不安的走进了女孩的家中。
而他也在终于在看见女孩跪坐在那,露出一副等他许久的模样时,身躯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提着太刀一步一步朝着正在喝茶的女孩走去,他跪在了女孩的身旁提起了太刀想像刚刚那样刺入族人的心口那样刺进女孩单薄的胸膛里,但此刻他却只觉得自己怎么也拿不稳太刀。
他很想问早见为什么不走,但他明明张开了嘴,但却怎么也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话,最后只能沙哑的喊了声对方的名字。
干柿鬼鲛不知道何时升起了一堆篝火,此时柴堆中正噼里啪啦的烧着柴火。
火焰跳动的影子笼罩在了黑发青年的身上。
“又梦到了她吗?”干柿鬼鲛忍不住问道。
他和宇智波鼬搭档了许久,自认为对他的过去多少还是了解的,比如鼬先生屠了全族只留下了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但也仅限于此。
至于问什么他会怎么问鼬先生,大概是上次无意间听见了面具男口中出现过那个名字。
“对。”靠在树下的青年应了一声。
闻言正在用棍子拨动火堆的干柿鬼鲛手一抖,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一侧身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青年。
其实他曾经有曾经八卦过,但鼬先生一直闭口不谈。这次他怎么都没想到随便问了一句鼬先生居然回应他了!
干柿鬼鲛突然有些不知道问什么好,他挠了挠脑袋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想必一直让鼬先生惦记的女孩一定很温柔吧。”
“嗯。”在火光的照耀下,青年原本冷漠的脸庞突然柔和了下来赞成道。
干柿鬼鲛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他再次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知道鼬全族只剩下他和弟弟宇智波佐助,至于“宇智波早见”恐怕也只能活在别人的回忆里和口中了。
他怕自己一开口会让这个本就沉默的青年更沉默。
“早见是我八岁在训练场认识的女孩,她很坚强,会为了练好一个忍术没日没夜的练习……”此时安静的森林里只剩火堆发出燃烧的声音和青年低沉缓缓道来的声音。
2
“窸窸窣窣……”
“谁在那!!”
“对不起,我……”
八岁背着小忍具包的短发少年看着训练场中一脸怒意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从树旁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稚嫩的少年宇智波鼬有些被抓包的露出一丝窘迫,他有些不敢看训练场束着长马尾的女孩。
手里握着苦无站在宇智波鼬面前,长相格外具有攻击性的女孩眯着眼睛没有说话,沉默中,宇智波鼬能感受到对面正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你是宇智波鼬吧?”面前的女孩突然开口道。
突然起来的声音顿时吓了正在思绪发散的宇智波鼬一跳,他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女孩的眼睛点了点头。
“原来,那我相信鼬少爷肯定是路过肯定没有偷窥别人的癖好。”女孩被宇智波鼬不太聪明的样子逗笑了。
“啊?”
“哈哈哈,那相遇即是缘分,鼬少爷现在有时间吗?可以教教我手里剑和豪火球吗?”
“啊,好啊。”
宇智波族地的训练场内,阳光透过树叶朝着树下两个一般高的身影上落下点点光斑。
其实那不是宇智波鼬第一次见到那个在训练场孤独的身影,那次只不过是第一次被发现而已。
宇智波鼬也早就知道了宇智波早见的名字,但他在面对女孩子的自我介绍时还是会假装不知道要和早见重新认识一番。
宇智波早见的天赋不算出色,但却十分的努力。
他们本来没缘分,全靠宇智波止水。
如果不是和宇智波止水一起散步路过,身为少族长的他又怎么会注意到那么多族人之一的宇智波早见。
女孩身上有一股韧劲,明丽张扬和族内的族人都不一样。
女孩脸上永远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相处起来格外的舒服,这也是为什么宇智波鼬一直愿意教对方的原因。
他性格相对内敛,因此在族内能够常常看见一个束着高马尾的女孩拉着一个扎着低马尾的男孩到处乱跑。
宇智波早见的性格是典型的大姐头,明明自己菜的要死但却总是喜欢站在宇智波鼬的面前保护着他。
也许是在那个时候他看着女孩瘦弱的背影就被触动了内心。
宇智波早见学的越来越快,在双方都十岁那年宇智波早见已经晋升了中忍。
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她开始在族内、村子里崭头露角。
村子里的忍者一提起宇智波,谁不知道宇智波里有一个张扬笑格外明艳的女忍。
而他很早以前就和止水意识到了村子和家族的关系,他也曾经以为有早见的存在能够让村民对宇智波有所改观。
但他只能说他那时还是天真了些,想要改变家族和村子的关系靠一个人怎么够?
早见明明很温柔,但最后的结果是因为被族人质疑孤立在了族地边缘。
他们认为宇智波早见是火影一脉的人,而事实的结果只是单纯的性格张扬。
宇智波早见是无辜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宇智波鼬亲眼看见对方越来越收敛脸上的笑意,原本张扬明丽的面容逐渐变得柔和以及沉默。
宇智波早见说这是成长。
后来宇智波止水死了,临走前只给他留下了一只万花筒写轮眼。
也是那时在身边两个好友都接连受迫时,他的心态也逐渐变得不一样。
早见说他是变得极端了。
他恨除了佐助和早见之外家族的每一个人,包括他的父亲。
他恨对方的不作为,明明是族长但却不能解决家族和村子的矛盾。
最近他频繁的在村子和家族两头跑,做着双面间谍的工作。
同时也在他当上双面间谍的那一刻,他原本纠结迷茫的内心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早见罢了。
他很想也像早见保护他那样保护她。
但三代大人只允许他留下一个人……
那个人必须是佐助。
3
时隔多日后,宇智波鼬终于有了一点闲暇的时间,那天他去见早见时特意给对方带了她最爱吃的绸鱼烧。
女孩最近都没有出任务而是在村子和家里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宇智波早见见到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女孩那天还给他做了他最喜欢的饭团。
他和早见已经快有三个月没好好见过一面,不可置疑的是对面的女孩长相越发精致。
明明少了从前的张扬但温柔沉默下来的女孩却有着格外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女孩的实力很强,时间越发临近那个计划时,宇智波鼬也越发焦急,他试图想让宇智波早见离开村子,哪怕一个晚上都好,但却都失败了。
灭族之夜的前半个月,他照例去找宇智波早见,顺便想在让女孩出村去。
那天他刚挑起话题时宇智波早见突然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鼬。”
“怎么了。”宇智波鼬抬头,却一眼撞进了女孩温柔如水的眸子里。
那时的他可能沉沦在了对方的眼神中只能听见自己胸膛里心脏乱跳的声音。
但现在在回想起他才知道,原来宇智波早见早就察觉到了。
……
距离灭族之夜还有半天时间,那天白天宇智波早见突然邀请他一起吃午饭。
那天不仅桌子上都是他爱吃的菜,饭后还有宇智波早见亲手给他做的丸子。
丸子很丑,但很甜。
宇智波鼬看见了女孩手上的烫伤。
那天是他最大胆的一次,他紧紧的抱住的女孩略显单薄的身躯。
他将脑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他想这一个拥抱大概能记一辈子。
当天晚上,以早见的实力她明明已经注意到了族地的情况,但还是穿戴整齐的坐在了客厅里等着他。
宇智波早见看透了少年的犹豫和不舍,选择亲自了解了自己。
他和宇智波早见认识不过短短五年,但对方却一直都让着他照顾着他。
这次也是。
4
干柿鬼鲛沉默的听着青年的一字一句,时不时给火堆添上一些柴火。
宇智波鼬口中的过往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说短吧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说长却大多数都只言片语的带过。
说了许久的话,宇智波鼬似乎有些累了,他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树干上像是睡着了般。
干柿鬼鲛目光复杂了看了一眼青年平静的面容。
纵使他再不懂感情,他也能透过青年平静的面容感受到对方的仿佛变成实质悲伤。
他知道,鼬先生只剩下宇智波佐助做为他的信念。
但这支撑他的信念又能撑多久?
……
天完全大亮时宇智波鼬醒了,他们结伴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时身侧的宇智波鼬突然停了下来。
干柿鬼鲛也停了下来,转身一张鲨鱼脸上写满了复杂。
“鬼鲛,我要走了。”
“嗯,保重,鼬先生。”
干柿鬼鲛背着鲛肌目送着黑发青年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们心里其实都知道,这是彼此的最后一面。
原地站了许久,干柿鬼鲛背着鲛肌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
宇智波鼬在昔日的族地里等待着宇智波佐助,眼见距离约定的时刻还差了些,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从随身的忍具包里掏出了一个卷轴。
伴随着“嘭”的一声和烟雾散去时,一只只剩下最后一个丸子的竹签出现在了卷轴中心。
宇智波鼬小心翼翼的拿起卷轴中心的那串丸子咬上了一口。
丸子很丑,也很甜。
当初宇智波早见只给他做了十串丸子,除了那天吃掉的一串,他靠着剩下的丸子撑过了一年又一年。
如今他病入膏肓,丸子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中午时分,一个查克拉出现在了他的查克拉感知范围里。
是他最疼爱的弟弟来了,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边一边的激怒着对方……
他看着弟弟因为憎恨而扭曲的面容,那一刻久违的迷茫又涌上了心头。
他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但,不恨又怎么变强。
时间过得很快,宇智波鼬一边和弟弟交手一边在心里感叹。
说实话他看见佐助使出麒麟的样子内心的欣慰怎么就差写在了脸上。
他像小时候一样点了点少年的额头,那一刻他笑了,眼中的欣慰和赞善再也掩盖不住的流露出来,而他也仿佛得到了解脱。
佐助,哥哥没什么能送给你的。
就送给你最后的光明吧。
此时的宇智波佐助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瞪大着漂亮的眸子有些僵硬的低下头看着地上面带微笑的青年。
“鼬……”他瞪大着眼眸有些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
战后的透支和鼬死亡的巨大刺激使他再也不堪负荷的晕倒在了鼬的一旁。
而远处耍宝的宇智波带土看着突然冒出头的黑绝,顿时他眼神一凝索性也懒得再装。
“死了?”青年低沉的嗓音从螺纹面具底下传出。
黑绝点了点头。
宇智波带土冷笑一声,他很想大笑出声但碍于底下还有木叶的人,所以只能晚点没人的时候在笑笑。
他瞥了底下一群人一眼便迫不及待的使用蜉蝣之术赶去了兄弟俩的战场。
他难掩心底的兴奋一把扛起了宇智波佐助,正当他打算扛起宇智波鼬时下一秒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却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有一个还不够? 别太贪心。”
冷笑声响起,宇智波带土猛的转头,裸露在外的那双写轮眼在看见对方的脸时猛的紧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