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有这种好事怎么不早点和兄弟说!”王资也不再坐在摇椅上,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
王资站起来后就走到面前坐在一旁的杜勇身边,拉扯着杜勇的衣服,要求杜勇带自己去看看那间青楼。
“王兄弟,不用这么着急吧?”杜勇看王资那焦急的样子,也没想到王资居然如此性急。
“有这种好事怎么能等呢?兄弟我恨不得直接飞到那间酒楼实地考察一番。”王资肯定急啊,一个瘦马卖两千,直接能养几万灾民一个月,这种好生意王资恨不得现在就完全垄断了。
就这样,杜勇带着火急火燎的王资来到了京城这间名为闻风阁的青楼。
一路上杜勇还暗爽觉得发现了王资的“癖好”,那就是急色。
王资当然不是急色了,而是急财。
杜勇带着一众锦衣卫和王资,迈着大步就进入了这间杜勇刚刚收购的青楼中。
闻风阁的装饰还是比较传统的中式酒楼装饰,唯一的区别就是王资一进门就能闻见其中刺鼻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青楼内也没有王资在影视剧中见到的那些花枝招展的招客姑娘,只有几个龟公和一两名老鸨子招呼着客人。
青楼有三层,一层有三分之一的面积是一个带有屏风的舞台,另外三分之二的面积则是零零散散的坐了几座食客,在吃食的同时欣赏舞台上屏风后姑娘的表演。
二层是一个U型的看台,可以居高临下欣赏一层舞台表演的同时,还将各个餐桌分成了一个个小隔间。
三层就是几名头牌的闺房了,至于恩客们怎么上三楼,那就要看恩客们的本事了。
“掌柜爷,您来了?”一名满身刺鼻胭脂味的中年老鸨子上来迎接起了杜勇与王资等一行人。
这一行人除了王资也毫不避讳,各个都穿着飞鱼服和斗牛服,反倒是身穿一身普通绸缎的王资显得特别扎眼。
至于大明不容许日常穿官服的规定,杜勇等人完全无视。
杜勇平日里就是负责纠察这些东西的,他还能自己纠察自己不成吗?
“把二楼最好的位置给爷腾出来,爷今天要带兄弟们好好玩乐一番。”杜勇指了指二层视野最好的厢房,就要进去吃饭。
杜勇对待普通人可就不像对待王资那般客气了,哪怕明眼看见二层那间上好的厢房内有人,都要将里面的人赶出去。
老鸨子也很有眼力见,招呼几名龟公就上去赶人了。
里面原来的客人本来也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太想被人赶出来、落了面子,但一听是现在刘瑾手下正红的东厂千户杜勇,也就只能灰溜溜的从后门走了。
见锦衣卫来闻风阁吃饭,不少在一层大厅和二层隔间里吃饭的客人,都急忙结账离开了。
倒是还有几个和杜勇一行人相识的客人,主动和杜勇等人打起了招呼。
“恭喜杜兄喜得闻风阁!”坐在大厅里的食客和杜勇打起了招呼。
“哪里哪里,不过是为刘爷打理一下。”杜勇也认出了对方,对方是个锦衣卫里世袭百户的亲弟弟,现在是个锦衣卫的小旗,两家也算是世交。
“杜兄,你身边的那个小兄弟是哪里人,看上去面生的很?”一名吃饭的锦衣卫指着俊气无比的王资向杜勇问道。
并不是所有的锦衣卫都是刘瑾一党,而且很多刘瑾一党的锦衣卫也没有接触过王资,这名锦衣卫小旗觉得王资面生也很正常。
“这位?这位就是在京城外开仓放粮的大善人——王大善人。”还没等杜勇说话,王资身边的一名锦衣卫百户就满是自豪的介绍起了王资。
这名锦衣卫百户这一个月来帮王资没少倒腾食品添加剂,从中也赚了不少银子,当然要为王资说好话了。
就算这名锦衣卫百户没从王资这里直接获得太大的好处,能和王资这种京城百姓有口皆碑的人一起逛青楼也是一种光荣。
他就是王资!?!?
不只是提问的那个人,身边很多不是锦衣卫一系、准备离开的食客都忍不住的侧目看向了王资。
在座的各位家里面其实都能拿出几千两来救助灾民,可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根本没人愿意去做。
哪怕王资的工厂建设区每天都过劳死几十人,王资也是救了这些灾民的大善人。
在他们眼中,王资也配得上百姓们说的大善人的称号,叫他们花几千两去买一个没用的名号他们是不舍的。
此时的王资根本不关心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闻风阁内的装饰,在想能不能将东海酒楼也改成类似于闻风阁的青楼。
一个破酒楼能赚多少钱?哪有青楼赚得多。
王资还发现,闻风阁的地理环境也不如东海酒楼,东海酒楼在地南门的北面偏西一点点,
东海酒楼所在的地方再往西一点点就是御河,往东北方向看去还有万岁山,依山傍水环境不要再好。
闻风阁在京城西城区,不论环境还是地段都远远不及东海酒楼所在的位置。
急需工厂建设资金的王资,已经快穷疯了。
当然,哪怕王资现在有百万白银,他也能在几个月内把所有银子都花出去扩建工厂,
只要王资还在扩展资本的阶段,王资就永远都是缺钱的。
几名想要和王大善人套近乎的食客还没说话,老鸨子先说话了。
“掌柜爷,房间已经给各位爷收拾好了,要不?”老鸨子用她那做作的嗓音提醒杜勇与王资一行人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那下次见面再聊,我先带兄弟们上去吃饭了。”杜勇双手抱拳,做了个罗圈虚礼就乐滋滋的带着王资等人上楼吃饭去了。
当百户说出王资是王大善人的那一刻,杜勇都能感受到身旁人包括老鸨子和龟公们看自己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今天杜勇带王资出来不说别的,在虚的面子上,已经赚足了。
进入厢房后,杜勇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正主的位置上,然后让王资坐在了自己的左手旁边的二席上。
其余人也按照身份的高低依次坐在了座位上。
等所有人入座后,杜勇从口袋里掏出三块五两的银元宝,就直接丢给了老鸨子。
虽说杜勇现在已经是听风阁名义上的老板了,但这么大一个东厂千户哪有白嫖的说法?
“先给兄弟们上点好酒好菜,还有招呼姑娘们烧几手好菜,到时候还有赏。”杜勇对老鸨子说道。
“得嘞,您们等好就行了。”老鸨子收下杜勇的赏银,乐滋滋的就下去了。
坐在二席上的王资从怀中掏出一根铅笔与小本本开始记录这间厢房内的独特装饰特点,与杜勇给老鸨子的钱财数目——足足十五两的银元宝。
厢房内有一面墙是直接换成了矮栏杆,坐在正主一席附近的座位都能将整个一层的舞台揽入眼中。
舞台上有一块大屏风,大屏风的中间是画有山水图的一块画布,透过画布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在屏风后上有一个女子在弹琵琶。
王资看着舞台上的布局,在小本本上用铅笔画了个差不多的示意图,在旁边用法语标注着:“这里就是青楼的商品展示点平面图”。
至于琵琶声如何,王资不懂。
王资三世为人的经验都与这种高雅的华夏古典音乐无缘,现在的王资你让他品品西欧那些音乐他还行,华夏古典音乐是真不懂。
王资直勾勾盯着屏风的一幕在杜勇眼中就是王资好色。
贪财好色,还喜欢在口舌之欲上面下功夫,这就是杜勇眼中王资的缺点。
但这种有点缺点的人,在杜勇眼中才真实亲近。
过于完善的人反而显得难以让俗人亲近他。
屏风后一曲结束,台下的看客们有人拍手叫好,有人直接掏出银子打赏了台上表演者,王资一眼扫去,大约有十来两的银子赏给了表演的姑娘。
“一个商品最少能一次性卖两千两,每次商品展出还能给我搞个十来两的营收。”王资用法语低声喃喃自语道。“这么算下来,我只要养十来个这种姑娘,我是不是能再多养几万员工?”
屏风并没有完全遮挡住整个舞台,在姑娘上下场的时候会有侧脸短暂的露出来。
姑娘上下台的时候,一般会特意在露脸的同时,看一眼台下熟悉的恩客或者看向二楼几个位置重要的厢房。
王资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专门设置成这样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多拉动一下台下凯子与二楼富凯子的消费能力。
“王兄弟,说什么呢?想要台上的姑娘?”杜勇看王资那聚精会神盯着台上姑娘的样子,就调侃了王资一句。
“当然想要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往东海酒楼内搞几十个这种姑娘。”王资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还要她们没日没夜的东海酒楼里操劳。”
“哈哈哈。”不只是杜勇,在场的人都笑出了声。
他们都误会了王资所说的“操劳”是什么意思。
杜勇给王资介绍起了刚刚上台表演的那匹瘦马:
“王兄弟你有所不知,听风阁有八大头牌,分别是梅兰竹菊和春夏秋冬,刚刚上台的就是其中的竹。”
“我之前和你说的被国公府接走的,就是当时听风阁头牌中的梅,也是当时头牌中的头牌。”
“那普通的头牌要多少钱能接走呢?”王资指了指刚刚竹做的位置,向杜勇问道。
杜勇全当王资是真的看上了刚刚上台的姑娘,向王资解释起了这些瘦马接走的价格:
“这就要看恩客和姑娘的关系了,当然,最重要的是看听风阁的老板要收多少钱了。”
“只不过就凭咱们兄弟俩的关系以及咱们和刘爷的关系,只要姑娘愿意,王兄弟你说多少就多少,我当大哥的绝不卡你,哪怕是让大哥我赔钱都行。”
王资听完杜勇说完瘦马的销售定价方法,心中突然起疑,怎么这个价格波动幅度这么大,没有固定的定价标准吗?
最让王资起疑的是,这瘦马的销售价格居然还和瘦马本身的意志挂钩,这就很让王资不爽了。
商品就好好的当商品,凭什么还能依靠自己的意愿来左右自己的价格,这也太影响商品的销售与利润了吧。
“杜大哥,这姑娘和恩客的关系,凭什么影响恩客需要多少钱接走姑娘?”此时的王资已经完全将瘦马看成了商品,有些疑惑的向杜勇问道。
“王兄弟,你看,这姑娘上台表演也好,还是与客人对歌对词也好,都讲究姑娘自己的心意,要真的姑娘心有所属,别的恩客也会感觉不爽,这时候也会适当的降低姑娘的赎身费。”杜勇继续向好奇宝宝王资解释道。“要是真有姑娘中意的恩客,有时候姑娘还会掏出自己的小金库来赎身找恩客比翼双飞的。”
“啊这~”王资有些不爽的说道。
王资真是想不通了,都当了婊子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干什么,痛痛快快的卖了不就好了吗?
还给姑娘们小金库,这不是成心就让姑娘们有了很多自主权吗?
要是王资干这一行,直接进行一手现代化的完善精神pUA控制大法,让这些姑娘们一边卖自己一边帮王资数钱。
这些封建主这么人性化的吗?
但转念一想,王资就想通了为什么历朝历代的奴隶主没有将这些头牌彻底控制的死死的。
首先,能买头牌的主都是大门大户,将头牌买回去也都是当小妾养着,有客人来了再时不时上去表演一下。
只有那种低贱的勾栏,才会选择拐卖强行控制妇女,反正他们只赚那一点点皮肉钱。
青楼要是想要赚取大门大户的银子,必须将商品所有的细节都搞好,一个精神恍惚的残次品商品怎么卖给豪门贵族?
搞清楚了供需关系后,王资就明白了了青楼的头牌瘦马为何卖的这么贵了,
无非是类似于后世的奢侈品文化,将商品标签化、符号化,扬州瘦马这一标签就像后世的奢侈品标签一样,将商品强行的提高了价格。
就在王资思索怎么样在东海酒楼复刻听风阁的盈利方式的同时,老鸨子带来一大票龟公为杜勇与王资一行人上菜了。
“今天怎么这多菜?”杜勇也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上了这多菜。
虽说杜勇以前不是听风阁的老板,但也没少来听风阁消费,也是第一次见老鸨子给自己端上来这么多菜。
“姑娘们听说拯救灾民于水火之中的王大善人来了,纷纷下厨。”老鸨子露出一副职业性的假笑,对杜勇说道。
“哦,那我还沾了王兄弟的光了。”杜勇笑着和王资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