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
“你自己闯进来,现在又让我让开?”
“简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非要把我逼疯么?”
“正有此意!”
当她怒的皱着眉头质问他,他却笑的邪魅。
傅缓抬手用力的推他的胸膛,一下没有推动,第二下她更用力,然后手却被人给强行的摁在了一个久违的地方。
那如利刃般能将她千刀万剐的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还在怪我当初没送你?”
“你最好是别再跟我提当初的事情。”
她警告他,手很用力的想要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因为他的心跳扰乱她。
“我偏要提一提。”他不缓不慢,却是有要气死她的气势。
傅缓仰着头望着他,敏捷的杏眸里全是恨怒。
“难道我非要去送你?非要让自己看着你越走越远?凭什么我要装作很开心的送你走?凭什么我要站在这里看着你去到离我越来越远的地方?”
傅缓只是望着他,怒意也渐渐地少了。
“凭什么我要让你心安理得的去学习,去为了你的事业付出?”
凭什么?
“凭什么你可以认为我能做到那么大度?”
他突然松开她的手,弯着后背用力抓着她的肩膀,稍有激动的问她。
傅缓就那么一直望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打算,装作一个懂你能忍你的好男人,哪怕再三恳求你也不愿意同我复婚,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任劳任怨的站在你背后支持你,‘傅缓,我真的做不到’。”
最后几个字缓慢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已经足以证明他的确做不到。
她信了。
然后她用力的甩开他。
“那我们就各自安好,你找肯为你放下一切的乖女人当老婆,我找愿意站在我背后的好男人当老公。”
她点点头提醒他。
“各自安好?你还想找别的男人当老公?傅缓你别做梦了好么?”他嘲笑她是异想天开。
“我做梦?难道不是么?难道我还要为了一个已经有新女友的男人守身如玉一辈子?你才别做梦了好么?”她仰着头望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
他尽管嘲弄,但是她却不会因此而低落,只会被他激起战欲。
“你大可以去试试,如果那个男人不怕死无全尸的话。”
傅缓……
“简行你可真厉害,你一次次的让我见识你的这些幼稚的行为有什么意思?”她抬手指着他的心狠狠地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
“那要我怎么办?要我忍着相思像个女人一样幻想着你某天可以为我放下什么东西么?哪怕是一点时间。”
傅缓觉得自己的心疼的那么剧烈。
“你从来不肯为我牺牲一点时间,事业就是你的一切。”
“你既然不满你该早说,这就是我目前的现状啊,我现在需要努力,需要上进,不然我将来怎么接手那么大的集团?我永远都不可能像个乖女孩那样待在你身边天天陪着你的,你早该知道。”
“就像是别的女孩知道我不可能天天陪着她们是么?”他笑了好像,又好像是被激怒。
“如果你非要这样比喻,是的。”她稍稍转身不再看他。
因为他用别的女孩的确能刺激她。
她的胸腔里其实有点颤抖,但是她不愿意他知道她太多的心情。
“少爷少奶奶,老爷已经回来了。”
所以他们不得不停止了这场短暂的战争。
后来傅缓在厨房里煮饭他就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她的侧影,傅缓被他气的恨不得拿着铲子去把他炒了,可是最终也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大家都发觉气氛不太好,不过厨子还算专心。
傅缓在里面跟着煮饭却是把盐加成了白糖。
厨师有点为难的小心提醒:“少奶奶,错了,我要盐?”
简少不得不扭头走了,因为他担心待会儿会被她不小心毒死了。
这晚吃饭的时候傅缓做不出好的表情来跟简励客套了,她只是低着头吃自己旁边的饭,简励看了她一眼又看自己的儿子,无奈的叹了一声,他在想他该怎么帮,就这么几天的功夫。
简励下午在外面见了傅国安,听傅国安说傅缓扬言自己在学校交了个男朋友,再看看自己一直不肯屈尊降贵的儿子他更是有点头疼了。
“在学校过的怎么样?跟同学们相处可还算融洽?”简励便聊起了家常。
“嗯,同学们都比我落落大方,我们还经常一起聚餐呢。”她笑着回答。
“你公公在外混了这么多年,可是自认没人比我儿媳妇更大方得体了。”
简励一个眼神就逗的她笑起来。
“这学业要多久才能毕业,一年半真的能结束?”简励问出心中的疑惑。
傅缓就是那么不由自主的朝着旁边坐着的人看去,他们吃完饭到现在已经大半个小时,他分明坐在旁边却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会儿她要是说个大概可能之类的不肯定的话她毫不意外他会起身就走。
“哎,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你作为家里的独女的确需要承受比别人更多的压力以及更大的能力。”
傅缓很宽慰简励这样说,可是作为她最亲密的男人却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到了十点半她不能再拖才起身:“爸我下次回来再来看您,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带回来的也尽管给我打电话,我等下把手机号传给您。”
“好的。”
“那我先走了,太晚我妈该着急了。”
“在这儿她还着急?”简励似笑非笑的问她。
“她是着急想要跟我说话呢。”
“那快回去吧,也是该聊聊家常了,下次回来可能要等一年呢。”简励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简行坐在边上一句话也没说,那眼神却戳中了要走的女人的心。
她看他一眼想要对他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沉默。
他们之间结束了。
所以不需要再解释太多。
他让她体谅他,她体谅不了。
正如他也没办法体谅她宽容她。
他们都是自私的,自私的无可救药。
晚上洗过澡周晓静把她叫到房间去,老两口准备对她严刑逼供的架势。
傅缓无奈的笑笑,因为从他们的眼神就已经看出他们在想什么。
“简行那小子有没有跟你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傅缓低声问,坐在他们房间的沙发里望着他们俩坐在床上。
“他就没跟你解释解释他跟潘悦的事儿?”傅国安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
“他不会解释也不需要解释,爸妈,我们都离婚了你们别再想那么多了。”傅缓也低声提醒。
“除非你真的交个男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我们就不再把你跟简行联系在一起了。”周晓静埋怨她。
傅缓无奈苦笑,低着头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男朋友这种事,如果遇上合适的我会交往的,到时候也会带回来给你们看。”
一切顺其自然。
哪怕他在她心里扎了根,也难免将来再有另外一个男人要抢占她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
或许真的有呢?
她抱有那样美好的幻想的时候其实也不过是随便想想而已。
因为她已经不小了,出现在生命里那么多的男孩子却没有一个如那个磨人的家伙那样让她的心一寸寸的失守。
傅缓回到自己房间后躺在床上很平静的望着屋顶,一双杏眸更是温柔无疑。
好像所有的委屈跟怨气都聚集在一个小地方,也或许内心深处平坦的旁边已经在慢慢形成一个小小的肿瘤而不自知。
她就那么静静地望着,静静地想着,一切好像都平静下来了。
隔天傅国安问她要不要去公司看看,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这次回来待这几天,她决定就在家陪陪长辈不再出门了。
只是傅国安刚走不久婓云就给她打电话,那丫头翘班出来跟她喝咖啡,傅缓忍不住问她:“你出来你们部门主任不管你?”
“他没在。”婓云一脸庆幸。
傅缓笑,端着咖啡轻抿。
“可是如果我不翘班约你出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见我了?好像已经十个月了呢。”
傅缓想了想,的确是挺久了。
“一年过的这么快,你却比以前更绝情了呢缓缓。”
绝情?
嗯,这两个字已经很多人说给她听了。
“从来不主动联系我们这些国内的朋友同学,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大家不找你你永远不会找大家,你不觉的你的生活好像被限制住了么?”
“我不觉的。”
傅缓摇摇头,并不那么想。
她要工作,不工作的时候要学习要回家。
聚会玩乐不是不好,只是不太适合她。
除非是必要的应酬,否则她都不会去主动联系参与。
“唉,你肩上太重了吧,不过你也不能总是想要一个人扛起所有的事情啊,毕竟你的肩膀这么瘦弱。”
婓云说着伸出手拍了拍她弱细的肩膀。
“那你有打算帮我扛一点么?”
“我不行,不过简少可以啊,他对珠宝方面好像懂的还挺多的。”
傅缓抬眼看她,以前从没想过。
而且简行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意要打理,她相信他也是从她这时候走过去的,虽然现在看上去是一切都稳健了。
只是为什么要提到他,那个让她头疼的男人。
婓云端着咖啡轻抿着,刚喝了一会儿抬眼就看到门口进来两个熟悉的男人,立即唇边被烫了一下。
傅缓看她那紧张的躲避不及的模样转头朝着外面看去。
这……
她就知道不该出来。
“这么巧?吆喝,这不是傅小姐么?”顾城双手插兜倾斜着身子扭着脸看着她说。
傅缓稍微抬眼勉强笑了笑:“可不就是我么,真荣幸顾少还记得我呢。”
“哈哈,我怎么能忘了你?”顾城挤眉弄眼的,然后就挤到婓云身边去坐下,婓云的咖啡差点被他碰撒了,立即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我们的缘分看来真的不浅,整天这么偶遇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找人跟踪我了。”顾城搂住婓云的肩膀没心没肺的说。
“这话该我说吧?”婓云皱着眉反问。
简行自然而然的在她身边坐下,漆黑的眸子望着桌面。
服务生拿了单子过来,他要了杯跟傅缓一样的然后就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顾城跟婓云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吵架也很热闹。
而他们俩就干巴巴的坐着。
傅缓其实一直在想借口离开,但是想了好一会儿都觉得借口太唐突。
“本小姐不奉陪了,你爱怎样怎样。”婓云突然生气的站了起来,转身拿了大衣就往外走。
傅缓坐在那里挺直着后背,只觉得焦头烂额。
“喂,你别走!”顾城瞪大眼珠子吼她,紧接着就追了出去。
那两个走了的人好像忘了他们俩的存在。
傅缓的背后有点乏了,她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内的神情有点丰富。
此时他动也不动的坐在她身边,服务生已经端来他的咖啡,他抬了手握住咖啡杯轻轻地转动却并没有端起来品尝。
刚磨出来的咖啡特别的醇香,那味道沁入肺里简直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她努力的低了头,许久嗓子才稍微动了动。
“那我……”
“你尝尝是不是苦了。”他突然把咖啡轻轻端到她面前放下让她品尝。
苦了?
傅缓眉头微动,之后端起咖啡轻抿。
她故意神不知鬼不觉的错开了他用过的地方,但是咖啡哪儿苦了?
进到嘴里明明是很纯的。
直到咖啡的香气到了喉咙,再往下……
那苦涩在心内悄悄地蔓延,她的长睫呼扇了两下,然后轻轻地将咖啡放下:“还好吧!”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正如他此时在她身边那么微不足道的地步。
“是么?哪儿还好?”俊眉微皱,薄唇轻抿。
最后从咖啡厅里走出去,两个人的手都插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往停车场那个方向驶去。
该分手了。
不住在一起,始终是要分手的。
她转头看他,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那么的暗沉,看着他眸子里那么的幽暗。
步子不知道怎么就慢下去了,然后转身看向对方。
“我要回家,你呢?”
他看着她,像是去意大利找她那次,一个字也不跟她说,只是那么忧愁的望着她。
“那好吧,我先走一步。”她努力笑,然后低头转身走。
手腕被及时的抓住,人还不等回头身子已经被他强行扯进了结实的胸膛。
他从她的身后将她抱住:“跟我回公寓。”
傅缓低头傻笑了一声,公寓?
“我答应妈妈中午陪她吃午饭,这次就算了。”她低声对他说,毫无脾气的温柔的对他说。
她不介意他抱她,哪怕他再抱她十次,一百次,一千次……
反正也没有别的男人能抱她了。
可是她并不留恋,还是上了车离开。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车子越走越远,看着她连看他一眼也再不。
他最后不得不转了身,如同她那么绝情的。
或许真的就算了吧,他突然想。
既然两个人在一起这么累,既然她都不愿意为他着想,而他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去宽容她。
他曾经一直在想自己不需要那样的妻子,一个温柔可人顾家的贤妻良母。
必须得是傅缓那样强而有力的女人才能配的上他简行。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他需要的或许就真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当妻子。
因为只有乖顺的女人才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他想要她怎样的生活她就怎样的生活,那个女人一定会一直顺着他,陪着他,任他予取。
或许傅缓真的不合适。
他越来越无情,他越来越冷漠,他将办公室里有关于她的素描全都撕了,毁了,他再也不想见到她。
丛秘书进去的时候就吓的抱着文件站在墙边不敢靠近,看着干净的地面那些白色的纸张上全是傅缓的素描。
傅缓上了飞机,还是那老两口亲自去送的。
“新年可能不能回来了,你们跟爷爷好好过。”
“就不能请个假?”周晓静低声问。
“到时候我们视频吧。”傅缓柔声提议。
“嗯,走吧!”傅国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了一句,看着女儿的眼神里也满是慈爱。
傅缓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新年的时候潘悦去意大利旅行住在她那儿,潘悦说:“姐,如果我真的跟简少在一起了,你真的不会怪我?”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有什么权利去怪你?”傅缓低声反问。
“可是毕竟你们曾经那么好。”潘悦看着傅缓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怕的,她心里总是有点惧怕傅缓。
“曾经就是曾经了,以后我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另外的人,你如果真的能追上他我会祝福你。”她说,很是从容不迫。
潘悦觉得傅缓好像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敌人,傅缓似乎看不上她这样的情敌。
她苦笑了一声:“姐,我觉得你跟简少的确不是很相配,你们都太忙了,而且性子又都太冷漠。”
简少冷漠?
初见的时候她觉得他还有些狂放不羁呢。
“他那天问我会不会为他放弃演员的工作,我说会。”
潘悦突然提了这一句,然后就安静了。
傅缓只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等想明白后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起来却再也问不出一句。
你说会?
然后呢?
傅缓低笑了一声,然后给她倒了茶:“喝茶吧,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
傅缓很像个大姐,对她很是照顾,潘悦乖乖的端着茶喝着,然后晚上跟傅缓出去逛街。
再有人约傅缓出去约会的时候傅缓答应了。
其实只是应付无聊的时间而已。
只是想或许有个人可以让她无暇在那么难受下去。
当简少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那不正是她那时候祝福他的么?
祝福他找一个可以事事顺着他,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他终于找到了。
潘悦天性单纯,直率,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友选择,当然也是一个妻子的最佳人选。
何况她愿意为了婚姻牺牲自己的事业。
其实那份事业对潘悦来说或许本来就不重要,她本来就是贪新鲜。
可是……
傅缓有时候是听不到意大利语的,因为她的脑子在国内,因为她满脑子的汉语。
她只看到对方的嘴巴张张合合的,他那么绅士,那么体贴,但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不久后她发了两个人在学校的合照给父母看,周晓静跟傅国安看了后都是一惊,之后却也庆幸女儿终于想开了。
他们其实是希望女儿能够走出来的,如果真的不能跟简行继续了,那么走出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身心的虐她一定会痛不欲生。
“缓缓啊,那男孩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没问呢。”
周晓静打电话追问的时候她苦笑着回答,她就知道她老妈会信。
“你怎么能不问呢?两个人交往了你不问问怎么行?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啊。”
“妈,如果他家背景不如我们那我就不跟他交往了么?”
“这……”
周晓静一下子想不起再说什么了,傅缓笑了声:“妈,他品行端正,为人体贴,这难道还不够么?我们家又不缺钱难道我还非要嫁个门当户对?”
“这……”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们也是刚刚开始相处而已,成不成也不一定呢。”
“缓缓……”
“马上要上课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拜拜!”
她挂了电话,那男孩子正在朝着她走来。
是个韩国帅哥,汉语不行,但是意大利语说的真的比意大利人还顺溜。
傅缓比较佩服他这一点,听说他会十二个国家的语言,她听了后就想如果留他在身边,将来无论飞到哪儿她也不用另外找翻译了。
这一年就这样轻易的过去了,潘悦在离开前有点不舍:“姐,我会想你的,下次你回家的时候会亲自打电话叫我去吃饭吧?”
“如果我记得,我会的。”傅缓有点受不了。
潘悦拉着她的手,真心的将她拥抱住:“我虽然还有个哥哥但是总觉得姐姐才亲切,缓缓你就真心做我姐姐好么?”
“好!”傅缓轻轻地拍她的肩膀,说穿了其实她们身体里说不定还流着点同样的血,所以她的确就是姐姐。
“对了,那个姓苏的先生还有给你打电话么?”
“苏林?”傅缓想了半天想起一个人。
“我想要他的电话号码。”潘悦用力点头鼓起勇气说。
傅缓……
潘悦要了苏林的号码后才上了飞机,傅缓回城内的途中还在想那女孩怎么会那么随性呢?
——
那天简行刚到酒店就被潘悦缠了上去,他扭头看到她笑呵呵的出现在他面前,还任性的挽着他的手臂:“旅行还愉快?”
“嗯!姐姐有了新的男友,还带我见了。”
他把她的手推开然后主动将她的肩膀搂住:“跟我说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桀骜不驯的眼神望着前方,唇角带着戏虐,他就那么随意的问了一声而已。
“呃,人家可不是什么东西,听说是韩国某个高官的儿子呢,家世背景都相当雄厚,而且人也很儒雅,重要的是对缓缓姐超好。”
“你确定?”上楼后他松开她,双手插兜眯着眼望着她问。
潘悦因着他那锋利的眼神而喉咙有点发干,不自觉地的扯了扯嘴角:“嘿嘿,跟你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说着伸出手指来在他眼前扩展了一点距离。
“一点点?”
“不对,是很多很多。”潘悦立即摇头,然后两只手撑开很大的距离。
简行懒得在听她敷衍,然后转身往包间走去。
“简少你不带我一起吃饭么?”
“我谈工作你跟着我做什么?”
“可是……”
“乖,先回家去,等我有空再联系你。”
他突然耐心的对她笑着,那目光分明是戏虐却叫看了的人忍不住心动。
潘悦感觉自己的心在疯狂的跳动,然后乖乖的点头看着他走远。
这一刻她很清楚,她在纠缠的话他肯定要生气了。
他表面的好脾气只是给她提醒而已,她要是在追着他跑肯定会被他拉黑。
他应酬完出来的时候正好苏林也从某个包间里出来,苏林还是一副年少气盛的模样,就那么昂着下巴望着比他稍高一点的男人,然后很是公子哥的模样笑着走上前去:“简少,好久不见。”
“调回来了?”简行只冷眼看了他的手一眼却并没有打算跟他握手,只淡淡的问了一声。
“没有,不过我被调到意大利去了,明天就出发。”
苏林说完后看到简行眼色稍变立即高兴的走了,简行却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走远。
苏林那嘚瑟劲是因为以为自己有机会再去追求傅缓么?
简行觉得好笑,冷鸷的眼神望着前方,迈开大长腿朝着远处走去。
苏林没能被派到意大利去,临时被改派非洲。
顾城真的要举行婚礼了,但是新娘不是婓云。
傅缓在躺下的时候接到婓云的电话,她哭的肝肠寸断的说她跟顾城彻底完蛋了。
傅缓突然想起那阵子她执着陆南,突然好奇的问了句:“陆南呢?怎么放下的?”
“跟陆南有什么关系?”婓云边打电话边哭的泣不成声。
“他比陆南重要么?”
“当……缓缓,顾城那混蛋在我心里扎根了。”婓云突然意识到,说出来这话后哭的更凶残了。
“那去抢吧!”傅缓彻底清醒了,睁着眼望着屋顶漂亮的灯具给她提议。
“抢?”婓云大声附和,然后留意到夜店人有点多才立即又捂着手机:“亲爱哒,我这样做会被说是不道德的。”
“嗯,那……你怎么打算?”傅缓无奈的问了声。
“我正是因为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婓云又懦弱下来,眼眶早就哭红了。
“婓云,你要是不争取就要有勇气面对失去,反之,这件事你自己做选择,不管对错,将来后不后悔都是回不了头的。”
婓云听着傅缓摆在她面前的两条路,然后更是委屈的说不出话:“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残忍?”
“我残忍?亲爱的你可要摸着你的良心说话,毕竟我现在发着高烧喝了药正准备睡觉,而我到现在还在跟你通电话。”傅缓哭笑不得解释。
婓云……
婓云很快就挂了电话,因为她后来得知傅缓生病后很过意不去。
傅缓倒是没什么,只是嗓子里跟冒烟似地难受着,脸上也红的不像话。
突然就不困了,咳嗽了一会儿她就爬了起来到了客厅。
跟她相处的同学来看她,她找了件睡衣随便的披上然后才去开了门,他买了冰糖雪梨跟退烧药,用中文跟她讲:“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她本来怔怔的,后来却笑了。
但是很奇怪,家里进来一个外人。
她突然就想起去年生日简少来这里。
简少有点像是地狱里的王者,有些晦暗,有些阴狠,又有些神秘了。
她再也不懂他,她只是突然想到他。
她转身,看着那个男同学站在沙发那里却没坐下才尴尬的立即走上前去。
“我去换身衣服。”
“不用,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立即就走。”
傅缓没再说话,只是那么直直的望着他。
最后他走了,因为她真的很不方便穿着睡衣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相处。
只是当他走后她坐在茶几旁的沙发里看着茶几上的药跟冰糖雪梨。
最后她去厨房里把冰糖雪梨倒进碗里拿了个勺子端着去了餐厅喝着。
嗓子里顿时舒服了很多,但是心里像是被人挖了个洞,那么的深。
渺小的灵魂掉入那个超级大的洞里痴痴地望着洞口,像是井底之蛙那样逃不出去。
——
婓云从夜店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跌跌撞撞的穿越人群然后跌入一个胸膛。
“顾城,你要是敢娶妻,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
她躺在那个怀抱里无意识的低喃着。
“那你就来抢婚。”
婓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到顾城叫她去抢婚。
婓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在一张超大的床上,她蹭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四周。
“死了么我?”因为床单跟被套都是白色她真的被吓到了。
“你还活的好好地,并且还在我的婚房里。”
突然一侧的门被打开了,外面进来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
婓云看到他更吃惊了:“你,你……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跪在我脚边求我不要结婚呢,我看你哭的可怜才把你带回来。”
“什么?”这一声简直是要震破耳膜。
顾城稍微俯视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你最好赶紧穿好衣服出来,不然我未婚妻过来看到会误会。”
他这一提醒她才低头看自己,然后尴尬的立即低着头开始整理衣服。
婓云穿好衣服就想跑,顾城在门口把她截住:“你就这么走了?”
“那你还想怎样?”婓云无奈停下脚步踮着脚瞪着他问。
“不谢谢我么?昨晚要不是我,不对,是今晨要不是我你可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被狼给吃了呢。”
“你以为你比狼好得到哪儿去么?”
婓云质问他。
“也是,我如果有点好,你也不至于就把我这么让给别的女人了。”
“你在说什么?谁让了?”
“那我为什么会成为别人的未婚夫?”
婓云……
“你倒是说啊,你但凡有点良心我怎么会成为别的女人的未婚夫?为什么我这么痴情忠于你你却不要?”
“你脑子有毛病了吧?是我没良心还是你死性不改你不知道么?”
“婓云,我今天说最后一次,若不然你现在求我跟你在一起,若不然你去抢婚。”
“两个我都不答应呢?”
“那你就看着我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吧。”
他说完先转身出了门。
婓云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好像是来真的了?
不,他早就是来真的了。
婓云突然就动不了,木呐的站在那里眼神呆滞的望着某处。
之后她才不得不转身看向他所谓的婚房。
他竟然还准备了婚房,他那套公寓也挺不错的。
她的心突然有点疼,因为他竟然为了跟别的女人生活而准备新房子。
该死的。
她气呼呼的想要在给傅缓打电话但是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去哪儿了。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那个正在发烧的同志可能还在睡觉。
婓云突然有了某种想法,然后转身就打开门出去了。
没错,她要逃离,她要去意大利。
她打电话给部门领导请了假,本来领导是不同意的,但是她说是去找傅小姐领导立马就放行了。
不过还是提醒她要少给部门惹麻烦。
眼看三月份就要过去,婓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到了意大利。
傅缓在机场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跑出来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声,然后还是张开双臂欢迎朋友来聚。
“过几天人家就结婚了,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
“打算等你回国的时候跟你一起回了,这段时间我在这边找点事情做。”
傅缓看她执意如此便不多问,相信她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失去顾城她真的不会后悔么?
顾城婚礼的前一天傅缓发了一条朋友圈配着婓云睡觉的照片:“已经躺了三天,她要是真死在我这儿我可怎么好?”
傅缓发完信息后收起了手机,婓云从浴室里探出头:“缓,你的沐浴露要没了。”
“明天去买。”
“好嘞,包在我身上。”
傅缓不知道她心怎么那么大,还是故意装作没心没肺的。
几个小时后傅缓接到简行的一条信息。
那是一年多里她第一次收到他亲自发来的信息,然后却犯了难。
婓云这几天食量特别大,傅缓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东西的架势愁眉不展:“怎么办?要不然你吃几片安眠药吧?”
“嗯?”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昧着良心说话。”傅缓感慨。
“嗯?”婓云没听明白,一边瞪着她一边继续吃。
傅缓无奈的叹了一声收起电话,然后开始盘算自己最近的课程要不要变动一下。
如果顾城来了……
如果简行来了……
傅缓头疼欲裂起来,明明是想着要帮婓云,结果却自己为难起来。
半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半夜某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最近婓云晚上都会喝酒,她一喝了酒真的很容易就睡了。
傅缓今晚也试了试,但是依然没睡着。
她在等待。
相信过不了几个小时她家就会又一次迎来不速之客,而且可能还不止一位。
她的手一直握着手机,希望再听到他的消息,比如突然决定不来了,毕竟婚礼应该大于一切的。
但是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有某种不怎么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有些不真切的声音,仿佛是顾城在问: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