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了陆瑾瑜仅仅只是吃胖了一些,并没有身孕之后,她的母亲立刻开始张罗着要为自己的女儿大办亲事了。而人丁本就不旺的陆家自然是非常乐意办这样一场喜事的,用当家做主的陆老爷子的话来说,儿子不争气,只能用自己弟弟的女儿来冲冲喜了。
由于京城的局势有些微妙,出于种种原因,年初在为陆沉举办亲事之时并没有大办,对于这种大富人家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寒酸了。而陆瑾瑜虽然也算是陆家人,可毕竟不是陆老爷子的亲骨肉,而且是一名女子,所以陆老爷子便做主要大办。
陆瑾瑜和陈玄对于这种事自然是不太上心的,毕竟两人都懒散惯了。可也架不住家中的三个长辈的催促,也只能应允下来了。而陈玄本想带着陆瑾瑜在四处好好玩玩的,这下可好,即将要大婚的陆瑾瑜几乎是被暂时困在了陆府里。
不过陈玄倒是闲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陆沉便带着陈玄来到了城外的一处荒山上。
“陆兄,你就是要带我来这种地方?”陈玄有些诧异,他还以为陆沉又是想要带自己去什么花天酒地的地方呢,他本想拒绝,却架不住陆沉的盛情相约,就只能跟着来了,不过既然是这种地方,那陈玄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错,我最近身子困乏,大夫让我多走动走动的,往常我都是一个人,便懒得出来,现如今恰好可以和你多说说话。”
陈玄暗自点了点头,他对于陆沉这个人的了解可以说是不多也不少,之前在阳县的时候接触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还觉得陆沉虽然花心了些,可也还算是挺正经的,最多只能说是风流倜傥而已。谁知道这才过去了一年时间,陆沉竟然个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了,这何止是有点花心啊,简直是个花心大萝卜。
两人才走到山脚下,还没往上走几步呢,没想到陆沉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陈玄提心吊胆的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这荒山还是挺高的,别再把你给累坏了。”
这家伙也太虚了吧?陈玄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之前可是能够背着陆瑾瑜在荒漠里走上大半天都不觉着累的,而陆瑾瑜的体质更是因为习武多年而好的没话说。这兄妹两,差距也太大了吧。
陆沉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不碍事的,再往上走几步就有一个凉亭,虽然很久没人来了,可却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说话的好地方?”陈玄此时终于明白了,看来所谓的锻炼身体是假,有话想说才是真的。也对,这么一位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没人陪他散步呢?
没多久,陆沉所说的那个凉亭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虽然这里树荫茂密,太阳根本就晒不进来,所以还是比较凉爽的,可这凉亭也太破败了吧。满地的灰尘枯叶不说,连个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
陆沉倒是一点也没意外,他手里拿着随便摘下了几片树叶,细心的在地上擦了起来。
很快,一大块空地就被身份尊贵的陆少爷清理了出来。
“别客气啊,随便坐。”
陆沉忙完之后就直接席地而坐了下来。
陈玄笑了笑,看来这陆沉也不是个什么讲究人啊,倒是挺接地气的。
“陆兄说的没错,这里如此幽静,的确是个说话的好地方,难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要交代我吗?”
“交代?”陆沉微微错愕,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露出什么态度来,为什么陈玄就知道了自己的确是有话要交代呢?
“对啊,我不是要和瑾瑜成亲了吗,你这个做兄长的不应该交代我几句?”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我那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曾听她叫过我一声哥?我才懒得管她呢,我其实是有另外的事要交代给你的。”陆沉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陈玄一无所知,所以就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陈玄,你们去年的时候已经得罪人了,你应该知道吧?”
去年?陈玄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如果你指的是去年在渝州城发生的那些事的话,我是知道的,当时听我的老师张国祯老先生所讲,渝州城的事情背后站着的人似乎是叫做祁王?”
“对,的确就是祁王,那里的事我知之不深,只是事后才派人过去了解了那里的大致情况,所以还希望你能为我细说。”
陈玄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怎么陆沉去年还特意了解过渝州城发生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大致情况就是渝州城城主的二儿子失踪了,一直找不到他的人影。而由于之前你也知道的在阳县发生的那些命案,所以就有人推举我过去帮助调查城主儿子的下落了,在那里我也遇见了张国祯老先生,他对我说了渝州城附近有许多少年失踪的事,让我留心调查。后来我发现城主的二儿子失踪和少年失踪案其实是有关联的。
原来城主府私挖铁矿,并且有一个暗地里的军械所,那些失踪的少年就是被军械所骗去做工了,事后更是被杀人灭口。”
“什么?这怎么可能,私设军械所乃是死罪。算了,你还是接着说吧。”陆沉听的心惊,他的人在到达渝州城后,根本就没有听说军械所的事,而张国祯老先生已经在那时候重病不治。
陈玄倒是没怎么在意,陆家再有地位,也只是做生意的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些私密的事呢?
“我老师和驻军在渝州城不远处的蒙将军之间应该是有个什么约定的,我在调查了当时的事之后,自然就联想到了渝州城有可能涉嫌谋逆之举,那时候我和瑾瑜被困于渝州城,根本就无法把消息传递出去,无奈之下,我就动手杀了城主府的长子并且嫁祸他人,引起渝州城大乱,我的人才趁机将渝州城的事顺利告知给蒙将军,凭借着老师的信物,蒙将军率大军前来,这才镇压了渝州城的所有事。我担心会有人在事后报复我和瑾瑜,便只能收拾细软跑路了。这不是瞧着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也没什么大的风声传来,才敢来京城的。”
陆沉的脸上一片阴霾,他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军械所?谋逆?还是蒙将军带人镇压的?可是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从渝州城送过来的折子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