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我们的诚意
“一些自我防卫的措施而已。”
先知看了眼与自己同时发出指令的白，倒是越发清楚为什么白会说正是因为了解才不愿意面对琴酒了。
没有人会想每天都活在面具之下的。
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考虑到佣兵的时间问题，先知也加快了谈判的速度。
“虽然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的同伴也刚提及过，但还请容我再介绍一下，我是一名先知。
我能看清被迷雾笼罩的未来，亦知晓你的每一步行动，并提前做出一定的防范。”
正因如此，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抬手撩起几缕额前的碎发，为琴酒展示起自己被黑色纱布所覆盖的双眼，那从眼罩下露出的神明符文一路蔓延至脸颊，看上去就如同两道从眼中央划下的血痕。
是为预知未来的代价。
而琴酒也不得不高看一眼这位看起来并无威胁性可言的先知。
“原来是能看到还未发生的事件啊。”
琴酒毫不意外地联想到了当初夏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何会询问自己只留下了一枚子弹了，不过这能力的代价显然很昂贵。
比如——眼睛。
失明呵，他还真是信了对方的鬼话。
他将目光偏向了桌面上那双金黄色的细长瞳孔，只可惜其比起记忆中的模样，还是出现了几分差异。
又或者说，少了一丝熟络。
就好像在看一个生分的陌生人进行表演。
在察觉到这点时琴酒思维停顿了一刻，毕竟黑猫望向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或者说不仅仅是他，还有先知以及眼前这位男子，在黑猫眼中都显得并不算熟络。
可他、他们、这里所有人，都反而对黑猫带着一缕隐藏的期许。
呵，有趣。
“合作并非不可，但总得让我看见你们的诚意吧，比如，让white主动站出来，你可以说他已经死得彻底了，但我不信。”
琴酒给了佣兵一个眼神，随即与对方同时将手枪缓缓收回了口袋。
一支香烟被火光点燃，火柴划过烟盒的声响在寂静的事务所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好像点亮了在座所有人心中那点小心思。
“黑泽先生，这里...”
“工作期间，请称呼我的代号，先知，我们现在在谈判，你确定是在要求我离开？”
琴酒冷笑了一声，随意地靠在了沙发上，看上比佣兵和先知都要更加从容，而这番举动反而让原本旁观的黑猫有了进一步的的行动。
“喵～”
“佣兵，你可以用此称呼我。”
在三人都再次回归自己的位置后，佣兵率先在黑猫的指示下接上了琴酒的话。
“在白承认之前，请你回答一个问题。”
“承认...哼，你问。”
“在你看来，当一个人宣判死亡后，他的过往能否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想得倒挺美。”
琴酒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般吐出了一口烟圈，他瞥了眼坐在他对面环抱着双手的佣兵，也很清楚到对方不过是代述。
真正想知道答案的，正是他要找的人。
“干我们这行，死亡可不是什么忌讳的话题，手枪上膛，瞄准，然后砰的一声——死掉的人可没有拒绝的能力，他身上的债务也会顺势转嫁到亲人身上，直到了清。
因此，他的葬礼我接手了，他的恩怨我了结了。
甚至于，我应邀前来。”
死亡不过是懦夫逃跑的借口而已，夏目逃了，我替他背负了这些麻烦，怎么，最后连他人都见不成一面？
琴酒说得格外轻松。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并不相信夏目的死，对方不过是受不了这些麻烦躲起来了而已，当然，这些麻烦里也包括他。
而他要做的，便是尽可能找到对方。
“身为组织负责人寻找疑似叛逃的成员，作为亲人探寻走失的兄弟，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包括再次杀了他？”
先知低沉着嗓音插了句话，面色带着几分严肃与审视。
而这番挑明的后续也让原本高看了几分琴酒的佣兵重新皱起了眉，但还是耐心等待起对方会如何回复这来自先知的指认。
“人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想死，那我要做的，自然是确保他死得足够彻底。”
琴酒再次吐出了一口烟圈。
挑衅般的神情配合上那带上了几分杀意的墨绿色眼眸直指那端坐在桌面的黑猫，如同一条早已锁定猎物、只待致命一击的毒蛇。
“你们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该我问了——
谁救了white？”
不询问夏目是否还活着，也不试探黑猫是否就如他想得那般就是夏目，琴酒很清楚该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默认夏目还活着，他便可以从问题中得到更多信息。
“...那只黑猫。”
是代指，但对琴酒而言答案十分明了。
白也知道谈判已经结束了，琴酒想要的，便确认他还活着，然后——
再杀了他便是。
可惜，其实被这条名为亲情的锁链困住的，自始至终都不是他。
黑猫从先知面前的办公桌面跳了下去，径直来到了沙发中央的茶几上，他看着对于他的到来带着几分意外却又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琴酒，让佣兵替他转达起了自己想说的。
“喵～”
“合作愉快，你可以将这里作为联系我们的固定地方，合作的方向并不局限于金钱交易，至于我们的诚意...”
佣兵念到这里后便停下了话语，而这回令他皱眉的对方却变成了眼前的黑猫。
可对方却并不打算理会。
最终，他也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即起身进入了后面的房间。
明显不愿再参和其中。
琴酒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挑了挑眉随手捻灭了手中已然不多的烟蒂，而剩下的话也由先知代为讲述。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你面前的黑猫就是被救下的white，夏目是白的过去，不过你也可以把他们当做同一个人，哪怕他现在对你其实算不上有多熟悉。
现在，开枪杀了他。
这就是我们的诚意，他也将彻底宣告死亡，期间不会再有任何人插手，而一刻钟后，无论你是否动手，都请离开这里。”
说罢，先知也带着猫头鹰离开了会客厅。
将场面留给了一人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