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雌性还会特意去偷别的雌性的雄崽。我就听说过,一些长得好看的雄性狐兽的雄崽,很容易被其他种族的雌性偷走养大,就是为了将来有一个貌美的伴侣。
那个猫鹰雌性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才会把我兽父养大的。可是没想到,我兽父成年后,找了个机会就偷偷飞走了,后来又和我兽母结侣。
猫鹰就找到了赤头鹭族,在祷过山大吵大闹,将我兽母羞辱得没脸见兽。”鹭勤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在他看来,这是很不堪的往事,他一直因为自己的身世很自卑。
“她为什么要羞辱你兽母?这又不能怪你兽母。你兽父显然并不喜欢那个猫鹰雌性,难道你兽父没有择偶的权利吗?”花洛洛义愤填膺地问。
鹭勤一愣,他没想到花洛洛竟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
在他观念里,按照兽世的普世习惯,雄兽如果救了雌性,就有权向雌性要求结侣。同样的,雌性要是抚育雄兽长大,就有权要求雄兽和自己结侣。
任何阻挠、破坏结侣的兽都是要遭到唾弃和排挤的。
“这是规矩,那个雌性将我兽父养大,除非她自己提出不要我兽父和她结侣,否则,只要她坚持,我兽父就只能和她结侣,不然是会遭到唾弃和鄙视的。
而那个雌性一早就和我兽父说过,等他成年就要和他结侣。可我兽父却对我兽母隐瞒了这件事,导致我兽母也连带着被族落里的其他雌性耻笑。
我兽外祖是部落的长老,本就看我兽父不入眼,就趁机以此为借口,要求我兽母和兽父解除结侣契约。”鹭勤的声音已经轻得快听不出了。
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整个人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偷看一下花洛洛的反应。
“什么?!那你兽父岂不是就成了弃兽!”花洛洛震惊了。
鹭勤被花洛洛的叫声吓了一跳,紧张得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你兽母就因为这个理由,真的和你兽父解除结侣契约了吗?”花洛洛感觉自己的声音吓到了鹭勤,立刻放柔了声调,轻轻抚摸了一下鹭勤的小脑袋,像哄孩子一样,和蔼地问。
鹭勤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兽父是弃兽,这对鹭勤来说算是兽生最大的污点。
当初如果他和他的弟弟一样选择和兽父断绝关系,那他兽父的错就影响不到他。可偏偏他选择了留下来,和兽父一起生活,那他就实打实算是弃兽的孩子了。
部落里的兽人对鹭勤的私事并不太清楚,他们只知道鹭勤的兽父兽母后来都陆续离开了重山,连弟弟也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坚持生活在这里。
“所以你兽父现在和弃兽们生活在一起?还是他已经过世了?”花洛洛见鹭勤可怜兮兮地低着头,八字眉倒挂在脸上,惊惶无措的样子,不免有些同情。
鹭勤缓了缓情绪,说:“应该还活着吧,有时还会让路过的流浪兽给我带回一些他的消息,不过他没再回过部落,也没去族落找过兽母了。”
花洛洛怜惜地看着鹭勤,怪不得他总是一副小可怜的样儿,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出身才变得这般谨小慎微啊。
“没关系,你一直都在部落,他要是想见你,总能找到你的。况且你现在也已经独立了,上一代的恩怨,与你都是过去式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花洛洛安慰着。
鹭勤抬眼,呆呆地看着花洛洛,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嫌弃我的家世背景吗?我的兽父是弃兽,曾经还是靠欺骗兽母,带她私奔才结的侣。你会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