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琦起了打开立柜的门,一探究竟的念头。宋琦趴在木地板上,轻扣着镜面立柜门的红木制门框,却纹丝不动,两个角都试了试,依然打不开。
宋琦在黑黄檀地板上匍匐前行,十对柜门一一试了一下,结果二十个柜门一个都打不开。
宋琦索性起身站起来,伸手去推拉柜门上的把手,柜门岿然不动,就像长在地板与天花板之间。
宋琦只想找个离孔团长卧室近的房间藏身,以便暗中窥听。这间“镜房”显然不是容身之所,于是宋琦悄声退了出去。
在前往孔团长卧室另一个隔壁时,宋琦停下了脚。
宋琦在孔团长卧室门前静听了一会儿,确定此间无人后,悄无声息地推开卧室的一条小缝。
宋琦顺门缝望进去,暗红的光源来自屋角落地台灯之类灯源。迎门是一排宽如单人床的长沙发,十来米长的黑色皮沙发上,枕头枕巾随意堆放着,有的还掉落在地毯上。
沙发上面的几个窗户被两层厚厚的窗帘遮盖,难怪宋琦在外面看不到楼内一丝光亮呢。
沙发前是一个巨大的茶色玻璃茶几,几上凌乱地摆着一盘盘吃剩的鸡鸭鱼肉和几瓶外国洋酒及南国地方国营的金轮酒。
茶几上的四个高脚杯和两个银酒盅,以及,一把叉子和四双半银筷子加落在地毯上的一根筷子,从侧面证明了宋琦之前的推测:里间屋中有六个人在睡觉。
宋琦将大门又推开一些,以便能看到隔壁玻璃房相邻的那面墙。
结果,宋琦失望了。那一整面墙被和窗帘一样深咖啡色平绒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宋琦猜测后面应该是巨大的军事地图。
宋琦掩上门,向前走了几十米,在隔墙呼噜声最响时,又见到一扇门。
门是单开,同样没有锁。宋琦再一次确认屋里没人后,开门闪身进入。
屋子大小有二十多平方,两扇窗户同样窗帘紧闭。窗下是一套沙发组合,一个三人皮沙发和两个单人布沙发,中间围着前朝黄花梨木制箱式长茶桌充当茶几,几上是茶壶、茶杯、茶叶桶之类的茶具。
沙发一旁紧靠孔团长卧室的墙摆放一对榆木现代大立柜。
另一旁是一张前朝紫檀木的架子床,做工异常精美,安绦环板上浮雕鸟兽、花卉等纹饰,更是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真丝透明床幔让床上的零乱显得不很真实。
古朴的架子床两边却是老红木做的英吉、法兰等国欧罗巴洲样式的床头柜,一个柜上放台“叭嗒叭嗒”指针转动的欧式座钟,显示时间是凌晨四点;另一个床头柜上放盏前朝大红酸枝的固定式灯台,十字木墩镂空雕花底座,中竖盘龙立柱灯竿,被壶瓶牙子夹住,竿头托莲花平台,上承圆圆的红纱灯罩,内置灯泡。
屋的一角还有扇贴花玻璃门,门边摆一个前朝大户人家闺房里常备的卧式搭衣架。
两个米字站牙托夹两根雕成朝天鸣叫的仙鹤形的支柱,一根光滑的水平杆架在两个鹤嘴之中,用来搭衣服。站牙座落在一个形似楼船的矮柜弧面上,矮柜上有四个抽屉、下有两扇对开柜门。“船”的头尾还镶嵌着各色名贵的珠宝。
搭衣架的木材通体由降香黄檀打造,做工精美,布局巧妙,格外显得贵重。莫说黄花梨卖到几千元一斤的如今,就是放在前朝衰落之时,这个搭衣架也值二百两白银,约等于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这可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千斤可以拥有的。
宋琦细看了会儿这个似曾相识的搭衣架后,推开旁边的玻璃门。
门内是六面贴满白瓷砖的洗漱间加浴室加厕所的大集合。像酒店的卫生间一样,洗手盆、浴缸、淋浴、坐便马桶等一应俱全,另外多一个不绣钢货架,毛巾肥皂洗发水摆挂得琳琅满目。这里环境十分宽敞,比金都府大酒店的卫浴间大出十倍不止,其至摆有几株一人高的绿萝在其间。
宋琦走近水池,把嘴凑近水龙头,轻拨阀门,几口清凉的金都自来水流进宋琦肚里。
宋琦不敢多喝,把肚子混个水饱,现在不是时候。
宋琦退回屋里,整屋土洋结合的味道十足,屋主人性格或许有矛盾的缺陷。
宋琦下了结论后,来到外屋两个鸡翅木大立柜前。
一个立柜分上下两层,里面是夏季的衣服和内衣、裤头等。
另一个立柜的对开门,一扇是木门,一扇是由里面插上插销的镜子。柜里挂着冬季服装,有几件呢子大衣,裘皮大衣、羽绒服、夹克、毛衣毛裤、棉袄棉裤以及围巾、手套等。
在炎热的夏季,存放冬季服装的柜子,就是宋琦最理想的藏身之所。
宋琦隐身大衣后,靠着柜壁,听着耳中六人的呼噜和呼吸声,站立着闭目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