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5月21日星期一00:00分。阴历四月二十一,甲子时,冲马,煞南。
丁团长的坐驾行驶在夜色漆黑的山路上。
“老大,前面又一个哨所。”良哥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指向远处山坳处的一栋红色二层小楼。
“第几个了?”宋琦问。
“老大,这是第三个哨所,算上八柳村的那个哨卡,这是第五关。”良哥回答。
虽然宋琦一时半会儿教不会儿良哥“夜视如昼”、“闻蚊如雷”的本事,但车一路开过来,在宋琦的提示下,良哥也学到不少“夜间睹物”的技巧。
虽是宋琦技艺的皮毛,但对良哥来说,已是受益匪浅。
“开慢点。”宋琦连“良哥”都来不及叫,就伸手去摁“隔断”按纽。
“嗞嗞”声中,宋琦低语一句,“都别吭声。”
“停车,熄火,下车,检查。”果然车行哨所旁,巨大的铁拒马挡在路中,几个身着大夏军服的士兵拦在车前。
宋琦让良哥熄火别动,自己从手套箱里拿出证件下了汽车。
“报告中士。部队二师守备团警卫连战士上等兵齐白。”宋琦下车向几个中的一名中士立正敬礼。
“你们一处的警卫连全是战士,还全挂上等兵衔。”中士抬手还礼,说,“去哪儿啊?”
“团长有令,西州府公干。”宋琦答。
“哎?今个咋不是温‘战士’开车了?”一名上等兵看向驾驶室。
宋琦没有回答。
“对呀,温建国怎么没来?”中士重复问题。
“报告中士,我不清楚。”宋琦立正回答后,稍息的同时,套近乎似的说:“中士,等我一下,我上车去问问团长。”
“不用,不用。”中士连忙面带微笑,声音也低了八度,“丁团长在车内看书?”
“报告中士,已经休息了。”宋琦答。
“哦。”中士看了看他周围的四名战士,说,“我们二处也接到你们一处的放行通知了,但这拒马的机箱烧了,我们几个又搬不动。”
“我去请示我们团长。”宋琦说完,做势就要回车上。
“不用。”中士略一犹豫说道,“我们五个,加上你们两个,七人小伙子,应该可以挪动拒马了。”
“好,我们试试吧。就咱们六个。”宋琦说着关上车门,撸起袖子说,“司机不能下车,这是团长的命令。”
“好吧。”中士招呼他的人和宋琦一起挪动起拒马。
铁拒马下装有几个铁轱辘,宋琦推了一下拒马,纹丝不动,轱辘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一、二、三。”六个人一起用力,拒马被抬出轱辘压出的凹槽。
宋琦感觉得出,这几个战友使的都是全力,没有藏着掖着。缺了自己,还真搬不动这沉重的长拒马。
“再来,往边挪点儿。”中士指挥着大家,在一二三的号子声中,终于将拒马挪开到可以容车通行的位置。
“齐战友,看不出来,你这么瘦,力气不小。”中士擦着汗,喘着气,对宋琦说。
“天生的,团长也是看中我这一膀子力气了,才把我带在他身边的。”宋琦说笑。
“好了,战友,你们上路吧。”中士招呼他的人在路旁列队,“告诉你们丁团长,在你们从金都府回来前,我们一定把拒马好。”
“是。”宋琦立正敬礼后,回到车里。
良哥发动车子,车子启动缓行。
路边二处的五名士兵,列队敬礼相送。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开慢点。”宋琦对良哥说。
临近哨所的时候,宋琦听到中士的一句疑问:“怎么确定他在不车上?”
现在离开哨所的时候,宋琦又听到了他的话:“应该可以肯定,回复吧。”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二处有人想刺杀一处的丁团长?不可能吧。宋琦正在胡思乱想,良哥问了一句,“老大,可以开快了吧?”
“良哥,刚才我是想听听他们都说什么,才让你开慢的。”宋琦笑着说。
“老大,明白了。”良哥加油挂档,汽车速度快了起来。
“嗞滋”声再次响起,花香和段樱红出现在宋琦的眼中。
“齐白哥,咋回事?”花香嘴里咬着点心问。
“哨所例行检查。”宋琦说。
“吓得我都不敢咬了。”花香报复似的大咬特咬起来。
“刚教你要有淑女样,咋转眼都忘了。”段樱红笑着说叨花香。
“哦,哦。”花香收拢小嘴,开始文雅的进食表演。
“良哥,还有几道哨所?”宋琦问。
“老大,哨所还有一个,哨卡就不知道了。”良哥回答。
宋琦“哦”了一声,看向车窗外。
“金都和金都府同属西州,为什么设这么多哨卡,不许往来呢?”宋琦自言自语。
“就是,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段樱红接了一句,说,“不过这样也好,我到金都,他们金都府的就没那么方便来找我了。”
“樱红姐,你家人在金都还是金都府?”宋琦知道段樱红同母亲一起来的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