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灯红酒绿的长街上,总有光亮去不到的地方。
昏暗的路灯底下,站着一个从头到尾藏在宽敞衣服里的女孩子。
她垂下来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燃了半截儿的烟蒂,微弱的红光频频闪烁,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之下,多有几分诡谲。
这时候,从黑暗的小路里头,零零散散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隐约能够辨出是四个人,四个鬼头鬼脑的男人,缩手缩脚,像是常年混迹在市井的混混瘪三。
其中一个,手里拎着酒瓶子,满脸的油光在路灯下闪烁着油光。
他嘴里流着口涎,步履不稳地朝着靠着路灯的女孩子伸出了手。
那手还沾着黑泥,只是还没有能靠近那女孩子的脸蛋儿,就被一巴掌狠狠地甩开了。
“别碰我!”
遮住女孩子脸的帽子掉了下来,是易善。
人前唯唯诺诺的易善这回是满脸的凶狠,明暗的灯光之下,本来还有几分清秀的脸,这下子显得越发狰狞了。
那被拍掉手掌的混混也不恼,笑了两声,摸了摸油淋淋的头发,调侃道:“易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心思比起你那歹毒的妈,还真是轻不了多少。”
“别说安歇没有用的,我要的东西呢?”
易善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伸出白净的手掌,摊开在那混混的眼皮子底下。
那混混瞧着就是个油滑的家伙,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嫩小手,想也不想就一把握住了,还嬉笑着挨着自己的脸,上下抚弄。
“六子你个不要脸的,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慌什么?又不是没有摸过?哪次你出了什么事,不是老子护着你?又是哪次你要利用老子,老子不都是冲在最前面?你的手老子还摸不得了?”
那个叫六子的混混一点都没有被易善的气势唬住,反倒是更加没有顾忌了。
易善挣扎了好几次,一点都没有什么变化,也就皱着眉头任他去了。
六子说得也没有错,自己可不就是被摸得自己都习惯了吗?
良久,六子的酒意已经被冷风吹散得差不多了,他咧嘴一笑,露出还算白净的整齐牙齿。
“说吧,你这次是要弄谁?”
六子捋了捋油淋淋的头发,特意挤到易善身边,与与她肩并肩站着。
“这跟你没关系,把东西给我就行,别的用不着你过问!”
易善没好气地拒绝了六子的试探,着急忙慌的语气听得那六子的马仔们个个儿皱起了眉头。
“给你?”
六子冷笑一声,“给你倒是没有问题,问题是……你有钱买吗?你知道你要的东西费了我多大气力吗?你知道这点白色的粉末在黑市上已经炒到多少钱了吗?”
“你又知道……你要的这些东西,要是一不小心被哪个细心的警员探长看到了,你说那个倒霉蛋是要被判多少刑期啊……”
“你瞧瞧,这可都是问题啊!”
“哼!你少在这里悲天悯人!你害死的人还少吗?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慈悲!”
“嗯,我还记得,我差点成了急救室护士吧?要不是你让我给你偷一把手术刀出来,我至于被开除,至于没有办法再做护士吗?”
“看看你这记性,我感到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