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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绷直的铁链发出嘎嘎作响声,似乎两边都在用极大的力气争夺,不过看阿天北的身材实在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大力气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他所使用的并非是蛮力了,因为他的座椅已经逐渐陷入地板中,足见这椅子承受了极强的压力。这应该是一种借力打力的手段,不过这椅子的木料质量确实也是相当好,否则普通的木椅早就被压碎了。

只见崩的越来越紧,到了极限时就听嘣的一声脆响,铁链从中断开,断裂的铁链被强大的拉力甩进了屋里,阿天北随手一震就将三根铁链甩在了地下,啪啪三声脆响铁链直接嵌入了木地板中。

两人居然将铁链给扯断了,这力量之强大可想而知,这一场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阿天北转身对我们道:“你们各自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下,不要上二楼,也不要靠近窗户,否则如果有突发情况,我担心来不及救援。”

我们知道事态危急了。宁陵生道:“大家必须严格按照阿天北的叮嘱做,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累阿天北。”

阿天北呵呵笑道:“二少爷确实是聪明人,他的话说的很对,你们就按他说的做,千万不要想着给我帮忙,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们也帮不了我。”

就听屋外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阿天,我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别逼我杀了你。”

阿天北冷冷一笑道:“你们居然连我家的二少爷都敢动,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等死吧。”

这人狞笑了一声道:“你也是老江湖了,我们既然敢闯进法王行宫到底仗着谁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那又怎样?今天只要我在,你们就别想动二少爷一根指头,”

“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没办法继续往下说了,不过就凭你一个人能拦住我们?”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阿天北冷冷道。

“好。我佩服你的忠义。但今天你我各为其主,只能得罪了。”说罢就听一阵扑啦啦的声音传入,随即一只白颜色的信鸽振翅飞入了房间里,只见它的脚爪上抓着一根黄颜色的锦缎,大约小拇指粗细,锦缎的另一端则拴着一根类似于的象牙的小挂件。

阿天北对这物件似乎很是紧张,他对我们道:“一定要藏好了。”说罢双指结印,朝飞在空中的信鸽戳去,而信鸽松开脚爪后便调转方向飞了出去,阿天北抬手对准空中降下的锦缎一掌推出,就听轰然一声,这锦缎随即幻化成一溜橘红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一现眨眼就消失了。

我有点不太明白阿天北为什么会对这种看似魔术的手段如此紧张,随即就听到更加响亮繁杂的翅膀扑腾声,随后只见六七只白色的鸽子朝门口飞来。

我顿时明白了,一只鸽子只不过是试探,给你一个投降认输的机会,如果你想要生扛,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大规模轰炸”了。

阿天北低声咒骂,随后他扯下身上的外衣,双手一震,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普通的外套顿时鼓胀起来,就像是一面盾牌。

随即阿天北对准这些飞入的鸽子狠狠抽动了手中的衣服,只见宽大的衣服卷起的劲气朝鸽子席卷而去。鸽子迎头撞在气浪之上,顿时羽毛纷飞,它们爪子下的锦缎也被劲风激破,只见黑暗的院子里顿时一片火光纵横,黑暗的区域被照的一片霍亮。

而这些鸽子所“运载”的不禁有火,还有冰和一些别的元素,除了火光的橘黄色,还有寒冰的暗青色,甚至还有一片紫雾,这应该是毒气,不过在烈火的焚烧下,毒气瞬间被蒸发一空。

而这些鸽子也基本被烈火烧着,在空中乱扑通一阵除了有限的几只被烧死落地,其余的都飞走了。

阿天北冷笑道:“就凭这点小玩意对付我?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还是用点心吧,手底下有什么硬功夫赶紧使出来。”

“阿天,你是不是太嚣张了?”门外有人道。

“我想你们能太平的离开,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阿天北道。

“你真是太乐观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是想都不敢想的,我只是坚守自己的责任罢了。”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试试看这个。”说罢就见一股亮晶晶的水柱从屋外冲了进来。

阿天北大惊失色,闪身到了桌子旁,用左手在桌肚下一托,生生将桌子托过了头顶位置,随后那水柱全部落在桌面上,只听一阵刺啦啦作响,桌面腾起一股白色的烟雾,随即一股腐尸的腐臭味弥漫在屋子里,我们忙不迭的捂住鼻子。

只见木头桌面就像变成了豆腐,一层层的木头渣子往下掉,阿天北怒吼一声,将手中的木桌子朝水柱喷射来的方向丢去。

轰隆一声木桌子撞破了已经破损不堪的木板门飞入了黑暗的区域。

就听屋外一阵脚步响动,接着有人大声道:“老槐树,你他妈溅到我身上了,唉吆!真是疼死我了。”

另一人道:“别紧张,上点药就成了,我身上带着解药呢。”

话音未落阿天北犹如箭一般窜了出去,随后就听屋外传来两声惨叫,随后再进屋子阿天北用胳膊夹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这人看面相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看样子就不像是好人,一对眼珠子贼腻兮兮的,打量着我们。

他就像失去了移动能力,被阿天北夹在胳膊里连动都动不了,进了屋子后阿天北将那人丢在地下道:“老槐树,连你都来搅和这趟浑水了?”

“阿天,我们来这儿你也知道受谁的的指示,既然如此何必非要硬挺呢,就凭你一个人挺不过去的。”

“我不是和谁置气,而是我负责的事情就一定要负责到底,我不能让你们伤害二少爷,否则我无法和法王交代。”

“大少爷都不担心这事儿,你又何必掺与进来,而且青龙法王的位置将来必定是传给老大,这次你得罪了老大,将来还如何相处?”

“我是凭良心办事,不像你们眼里只有钱。”

“好,你是圣人,我们都是混蛋……”话音未落就见门口人影晃动。

见到这个人我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人怎一个“酷”字了得。

只见他浑身上下打满了各式各样的金圈,什么鼻环、唇环、眉环只要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能见到各种小圈圈,而他的身上则挂着数十条黑黝黝的铁锁链,走路时铁链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最为诡异的是这人居然没有手臂,只见他大秃脑袋上一根毛没有,下巴上的胡子却长的又浓又密,怎么看怎么像是《西游记》里的沙和尚。

最早和阿天北交手的就是这个人了。

只见他似乎是很愤怒,呼呼喘着粗气,见到阿天北也不说话,嗷嗷嚎叫着浑身一震,只见身前挂着的铁链尽数而起,随后他用光着的脚踢在其中一根上,那根锁链就像是长了眼,笔直的朝阿天北激射而至。

阿天北抬腿勾来一把椅子挡在身前,只见铁链接触到椅子靠背上随即连转了几圈,紧紧绕住木条。

不等他使力,阿天北抬脚踩在铁链上,就听哗啦一声,椅子粉碎,而铁链也被阿天北踩在脚下。

这人身子一晃,这下又震起数根铁链,他抬脚横扫在铁链上,只见四五根铁链嗤嗤作响朝阿天北当面飞来。

阿天北则抬手大喝一声:“起。”只见嵌入地板缝的铁链就如蛇一般腾空而起,在空中一圈圈的转动,眨眼间就和这人的铁链交缠在一起,但这次阿天北没有和他纠缠力量,他屏住左手双指在空中画了几圈后道:“邪魔歪道,何足道哉。”说罢双指在其中一根铁链上点了下,随后只见一溜深蓝色的火焰迅速在铁链上燎过,随后就是“嘣”的一声脆响。

这人身上所有的铁链包括阿天北手中握着的三根铁链眨眼炸碎成一团铁屑,我们虽然离的很远,但也感觉到一股强烈且灼热的气体扑面而过,没有胳膊的人则被劲气震的腾空而起飞出屋外。

老槐树道:“阿天,你疯了,居然用真火对付人?”

阿天北道:“你如果不闭嘴,接下来被烧死的就是你了。”老槐树真是俊杰,立马就不吭声了。

就听黑暗的屋外有人轻轻叹了口气道:“阿天,你也知道我们一直是很尊重你的,但用真火烧人这可是大忌讳。”

“你们既然敢擅闯法王行宫,我只能尽全力反击了。”阿天北双目警惕的对屋外那人道。

“我再对你说一次,这次我们来不是擅闯,而是得到了大少爷的同意,所以我希望你能给个方便,这可不光是给我,也是给你自己留条后路。”

“我执行的是法王亲自给我下达的命令,我从来没有听大少爷说过他要对付自己的亲弟弟,你这是在败坏灵家的声誉,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阿天北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忽然很感动,其实我们这方无论从任何方面、任何角度比,都无法和灵越比肩,从头到尾我们就是个极度弱势的群体,但在这样一处关系背景复杂的“深宫大院”里,居然能有一个人拼死维护宁陵生的安危,这人要么就是个傻子,要么就就是个正直到极点的人。

曾经我亲眼见过阿天北的残酷手段,毫无疑问他肯定是个心狠手辣、心肠硬如铁石的人,但他也是个极有原则正直的人,他绝不会对权贵卑颜屈膝,确实如他自己所言,他是凭良心做事。

屋外那人哈哈笑道:“阿天,真没想到你我二人会有今天的冲突,你真的要死保老二了?”

“这是法王对我的交代,所以我必须做到这件事情。”

“好,我知道明天早上小姐一定会过来,所以如果想要完成这件事那就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咱们不用再拖时间了,就让你我做个了结吧。”

说罢只见门口人影晃动,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皮肤的人手摇一柄折扇出现在了大门口。

这人身材很高,估计有个一米八几,但很瘦,灯光下的身影犹如一根电线杆,只见他窄而长的脸上皮肤腊黄,没有丝毫血色,左边眼珠子又大又鼓,右边则小的犹如眯缝般,狭窄的面部却有一个又大又弯的鹰钩鼻子,看外形能感觉到这人是个极其阴险狡诈的人。

阿天北冷笑道:“胡森,我只知道你是个狠角色,还真没想到你会当别人的走狗。”

被人如此羞辱,胡森也不生气,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道:“这话说得不对,我就算是当了走狗,那也是当钱的走狗。”

“难道你甘冒奇险就是为了赚钱吗?那又何必深入玄门,你贩毒也能赚到。”

“以我的能力真要是贩毒没人能抓到,不过之前我没想过要做这行,谢谢你提醒了我。”他呵呵一笑,毫不知廉耻的道。

无论是我的想象还是文学作品里对于世外高人的描述,那些有本领的人个个都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每天也不用为生计发愁,而且也从来不缺钱。

这个概念是错误的,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人就没有不需要钱的,除了极为少数的几个人能顿悟禅机,真正的做到视金钱为粪土,除此以外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对于金钱的追逐是发自内心的,即便伟大、智慧如牛顿,晚年时光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炼金术中,幻想着能把石头变成金子。

所以说胡森绝不是第一个为了钱甘愿奉献自降身份供人驱使的凡夫俗子。

但阿天北还是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浑身都是本领的人居然会为了钱做杀手。

我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谁的本领更大,但看阿天北谨慎的状态就能知道胡森肯定是个难啃的骨头。

两人对视片刻后胡森披在身上的长袍就像被人吹了气般鼓胀而起,他抬起双手过头后就像梦呓般喃喃而语,随后就见屋子里的空气中开始凝结一条条犹如银丝般的细微之物。

阿天北面色顿时就变了,他扭头对我们道:“立刻把灯关了,赶快。”

慧慧吓的惊叫连连,而我来不及多想,起身就朝门口控制开关跑去,然而没等我跑到开关前,猛然就觉得背后就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火辣辣的剧痛感差点没让我惨叫出声,我只觉得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下,随后就将王殿臣从我身边冲了过去,然而他也没跑出两步,就见一道银色的光鞭抽在他的背后,王殿臣背后的衣服整个被抽的碎裂,碎布条四下飞舞。

他背部的皮肤瞬间出现了四五道血痕。

看来我受的也是这种伤了,只见屋子里的银丝就像是鹅毛,满房间都是,宁陵生也是没走几步,只要皮肤接触上了银丝就会被划出血痕,阿天北沉声道:“都别乱动了,这是影刀阵,属于上茅法术中的攻击性法术,只要在有光的地方就可以施展。”

胡森也不搭话,就在那闭着眼念念自语,随即就见空气中的银丝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宽,阿天北道:“好手段,且看我的气火诀。”说罢张嘴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手掌上以极快的速度画出了一个古怪的图形,念声道:“天地风雷、明觉天力。”说罢伸手向前推去。

只听呼的一声风响,他左手手掌沾了血液的区域随即射出一股火焰,这火焰的形态很是奇怪,远看似乎隐约能看到虎头的形态,就像是一只没有画出细节,但以画出轮廓的猛虎呼啸着朝胡森扑去。

烈火焚烧之处,空中漂浮着的银丝纷纷被震碎,有的是以更加细微的银丝形态四下飘动,有的则被震成银粉状态,四下飘散,随后颜色变淡消失无踪。

然而当这股烈火烧到胡森面前是,屋子里的灯光瞬间变的更加明亮,甚至刺激人眼,我们连眼都睁不开。

当灯光恢复正常,我们又能睁开眼后只见阿天北已经向前走了几步,和胡森最多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但就是迈出这小小的几步,阿天北已经浑身是伤,只见胳膊和脖子处全是鲜血。

这只是一瞬间,两人也没有大的动作,此时屋子里的银光已经大为减少,而烈火也已消失,但是在胡森双手之间的所积蓄的光圈确实越来越强烈。

阿天北呼呼喘着粗气,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劲气所挤压,吃力的站着。

“阿天,你保护不了他。”一直在念咒语的胡森忽然说了一句话。

阿天北咬着牙道:“我看未必。”说罢他猛地拍了一下手掌,只见他瘦弱的双臂青筋凸起,随着这一声响动,掉落一地的铁砂被无形气波震起,阿天北道:“受死吧。”说罢双手向前一推,只见一阵烈火将铁砂尽数裹夹,但烈火对于胡森根本无法造成丝毫伤害,阿天北做的似乎是无用功。

然而当烈火消失后只见空中漂浮的铁砂已经别烈火烧得发出暗红色的微光,阿天北吸气一吹,只见漫天的火沙朝那人扑面而去。

这招可是太狠了,毕竟铁砂不想烈火那么轻薄,只要能挡住温度也就挡住了一切,铁砂可是有分量的,一堆铁砂扑面而至距离又近胡森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看冒着火光的红纱扑面而来他能做的就是伸手拦在面前。

就听一阵噗呲呲的响声,铁砂尽数打在他的身上、脸上、手臂上。

只见随后胡森这身体自然就是千疮百孔了,身体各部位时不时还冒出阵阵火光。

这种在皮下燃烧的暗火,对于人体的伤害可想而知,胡森惨叫着往门外跑去,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珠子就是两团黑炭,眼睛已经烧瞎了。

然而当胡森逃出去后,阿天北也跪倒在地,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满脸冷汗如浆而出,已有油尽灯枯之状。

屋子里的银丝已经完全消失了,我们赶紧赶到阿天北身前服他站了起来,只觉得他的身体冷的邪乎,似乎没有体温了。

他连连咳嗽了几声随后将我们推开,硬顶着站立住了,随后只见屋外人影晃动,三个人在屋外探头探脑。

我到抽一口冷气,刚才一个人已经让阿天北耗尽了精神,这下来了这么些人,那是根本不可能阻挡住了。

然而这些人和之前几位不一样,他们手上拿着的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器,而是刀剑之物。

这是要来血拼了。

果不其然,这些人刚开始还畏畏缩缩,可见到阿天北这幅状态,胆子顿时打了起来,其中一人大声道:“小老头,赶紧给我让开,否则老子一刀下去要你好看。”

阿天北已经是气喘不匀了,他用力吸了口气道:“就凭你们这群下三滥能把我怎么样?”

“妈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罢打了个呼哨,只见四面墙上的窗户都被人撞开了,每个窗口至少都站着六七个人,这些人全部手持吹管,对准我们。

这些人一点也不比胡森好对付,虽然论本领他们肯定不如胡森,但人多也是优势,阿天北左手在空中一招,就见银光闪烁,白鸢带着的长剑脱鞘而出就像长了眼一般飞到了阿天北手上,他道:“大家全都集中在我身边。”

两个姑娘互相搀扶着朝我们这儿跑来,只见窗子外站着的人抬起手中的吹管就准备对她们吹针。

阿天北挺剑对准窗子虚空连刺四剑,只听嘣嘣声响中所有窗子被劲气震荡全都合上,两姑娘这才跌跌撞撞跑到我们身边。

其中一个使刀的人恶狠狠的骂道:“老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强撑好汉,看我不把你斩成肉泥。”他叫的虽然凶狠,但并不敢上来动手,只是在门口来回晃荡着。

阿天北也确实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他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防御。

我实在不忍心让他继续打下去道:“阿天北,您让我试试吧,这些人或许我能对付。”

“小伙子,千万不要小看你的对手,这些人看似不起眼,却都是国术高手,大少爷雇佣的凶手不会是一般人的。”

到这份上也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了,阿天北也直接提到了灵越。

宁陵生空有过人的智慧,此刻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见这些人经过一番试探后确定阿天北已经到了绝境,领头那人道:“上。”说罢操刀两步上前运起刀锋刷的一声朝阿天北头顶砍落,阿天北抬剑朝他手腕刺去,运起劲气嗤嗤作响。

这人手腕一顿,避过这一刺之后,改竖劈为斜砍,阿天北知道不能与之缠斗,因为屋子四周还有许多人埋伏,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震慑对方,那麻烦就大了。

阿天北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唰唰两剑逼退对手后抬手将另一个靠近的对手给震的直飞而起,那人将厚实的屋顶给撞了个洞,落在地下后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正面攻击的另外两人稍一迟疑,阿天北长剑一抖,挽起一片剑花以极快的速度刺入另一人的心口,随后爆喝一声一掌劈在领头人的心口,瞬间格毙三人,当真是威风凛凛。

然而随即他就一口气没喘过来,眼看要跪在地下,他身子一拧硬是调整了姿势盘膝而坐。

这时四面墙的窗户又被人顶开,此时这些人手上的家伙又换了,换成了一种能弹射飞爪的机括装置,只见每杆机括头里都插着乌光闪闪的飞爪。

我暗道:不好。

阿天北则厉声道:“全部趴倒在地。”

这时也顾不得避嫌了,我们三个男的将两姑娘压倒在身下,用身体护着她两,就听屋子里嗖嗖声响,随后不停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声音完全消失,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坐在地下的阿天北浑身挂满了钢爪,这些人用这种手段紧锁住了他的身体四肢,钢爪不仅是插入了他的身体里,不光是血肉甚至牢牢扣住了他的骨头。

屋外至少有几十个人同时使力,将绳子拖得笔直,这到底有多疼,想想就令我不寒而栗。

此时的阿天北除了满身鲜血,他紧咬着牙,面色已经毫无血色,呼呼喘着粗气声音响的就像是捂着耳朵听炸雷的程度,但即便如此他并没有开口求饶,而是死死瞪着屋外这些杀手,而屋外这些人显然也是被阿天北的神威吓破了胆,到这份上居然没一个人敢进屋,甚至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屋里屋外只能听见阿天北粗重的喘息声。

我这才注意到天已经亮了。

阿天北就以一人之力死守了一夜,愣是让灵越请来的雇佣兵团没有伤到我们。

随后就听屋外有人吹了一声唿哨道:“天亮了,赶紧走吧,这单活我们不做了。”随后这些人将手中握着的机括丢进屋里后悄无声息的撤退了。

我们确定屋外没人了,全都围到了成血人的阿天北身边,他眼珠动都没动,依旧是睁得滚圆怒目前视,我正要说话,宁陵生摆了摆手道:“阿天北已经走了,他用生命保全了我们。”

“这不可能,我看他还在呼吸。”我道。

“那是因为他决心过甚,以至于死了还留了一口气,很快就会平息了。”果不其然,三四分钟后他气息渐弱直到全无。

两个姑娘连惊带吓此时心里又难受便哭出了声音,而阿天北那两个比我们躲得瓷实的多徒弟此时也赶到师父面前跪在地下放声大哭道:“师父啊师父,你死于宵小之手,徒儿一定手刃仇人为您报仇。”

片刻之后只听院子外面脚步响动,随后只见东东带着十几个身着灰色道袍的道人赶了过来,她道:“刚刚才听说晚上有异动,我立刻就……”话音未落她就看到了坐在地下气绝身亡的阿天北,东东捂住嘴泪水立刻掉落下来。

“昨天晚上御神灵官大举进攻,如果没有阿天北的守护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宁陵生无奈的道。

“大哥、大哥怎么能这样?都是亲兄弟他居然能下这么狠的手,还有阿天北,他从小看着我们长大,没想到就这么被害死了。”

“他不是被人害死的,他是为了保护我而不惜赴死,阿天北是我的恩人。”说罢宁陵生跪在阿天北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要把大哥做的一切告诉父亲,我要父亲惩罚他,否则我就离家出走。”东东愤怒的道。

“妹妹谢谢你对我的支持,但这件事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宁陵生叹了口气道。

“我不是被牵扯,我只是凭良心做事,这么大的家族,这么大的家业难道就容不下一个亲弟弟?”东东含着泪道。

我心里颇为感慨,灵越是她的亲哥哥,而东东能在这个时候力挺宁陵生足以看出她是个极有正义感的姑娘,宁陵生也颇为感动道:“妹妹,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将来如果能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咱们是一家人,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哥哥如果执意如此我会让他受到惩罚的。”

宁陵生苦笑一声道:“大哥现在兵强马壮,手里该有的东西全都有,而我是要什么没什么,还说什么惩罚,只要能活着离开我就谢天谢地了。”

“二哥你也是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跑来北湾,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宁陵生叹了口气道:“妹妹,这么多年没见你和父亲,我心里总是牵挂的,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我想回来看看亲人这总没错吧,没想到大哥会在这种时候对我痛下杀手。”

东东毫不犹豫的道:“二哥,从现在开始你就进洞灵宫。”

宁陵生表情大变道:“这万万不可,洞灵宫是家族圣地,没有父亲的允许,我们是绝对不能进入的。”

东东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性命攸关的事情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而且你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也不会希望你受到伤害的。”

“我知道,可这是家族圣地,我……”

“二哥,就算你不顾忌自己的安慰,可是这几位朋友呢?你也不管他们了?”东东道。

宁陵生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们一眼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是真的不像违背祖训,等父亲出关后我在当面像他道歉吧。”

“这就对了,父亲肯定不会怪你的,要怪也得怪大哥,他简直太不像话了,可惜阿天北。”说到这儿东东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宁陵生取出手帕走到东东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道:“阿天北是为了我牺牲的,他是我的大恩人,只要我有足够的能力,一定回报答他的后人。”

“我都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疯了,阿天北从小带着我们长大,我们和他的子女关系也很好,今天阿天北死在大哥的手上,将来我如何去面对自己最好的两位朋友?”

宁陵生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是我们自己无法控制的,但愿我们还有机会事后弥补吧。”

“我不会轻易了结这件事的,哥哥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说罢她转而对我们道:“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我带大家去洞灵宫。”

哪还有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经历了一夜惊心动魄大战的我们失魂落魄的跟着东东去了洞灵宫。

到了之后我才知道青龙法王为什么要在这里建宅,因为在大宅最后的区域里嵌入了一处山洞洞口,这也就是所谓的“洞灵宫”。

进入之后顿时觉得气温就高了,山洞是天然形成的,里面也没有做特别装修,就是铺了水泥路面,洞壁上装了油灯,走了大约有四五百民的山路后只见洞内的地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圆形的宽阔区域,摆放有石桌石墩等简单的物品,打扫的很是干净,石桌上摆放着古色古香的茶具,而宽阔区域的尽头则是一扇大铜门,铜门门头有两个朱红色的大字“灵隐”。

宁陵生小声对我们道:“这是家族每一代法王修隐之地,很多思想、法术都是在这个地方产生的,所以是我们家族的圣地,外人是无法进入,但我们进来了。”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呢?”慧慧显然对于此地的庄严感并不感兴趣,她想着的就是如何尽快离开,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地方对于灵家到底有怎样的特殊意义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我最需要的是平安的离开北湾,回去踏踏实实修庙、经营酒吧去。

“等你们安全了,我就立刻安排你们走。”东东道。

“可我们什么时候算是安全?”慧慧道。

“等父亲出关一切事情就都了结了,哥哥胆子再大也不敢来这个地方造次,坏了圣地的规矩他这辈子都别想继承法王头衔了。”

我们这才放下高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全了。以女史才。

一夜没睡两姑娘实在撑不住了,东东弄了些东西给我们吃过后慧慧居然毫不避嫌的靠在宁陵生的怀里睡着了,人在绝境中是会真情流露的,这时候再不表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远在大陆的雪惊秋此刻有没有想到我?还有“卫大姐”,如果她投胎转世了,不知道脑海里会不会给我留下一处模糊的记忆空间?

我忽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不过黑暗的山洞里别人也没注意到我流淌而出的眼泪。

满脑子稀里糊涂的乱想,我反而是越想越兴奋,睡不着了,本想休息一会儿却越来越精神,而宁陵生也是双目炯炯,他也没有睡觉。

整个山洞里只有我们两人没睡着,山洞里那真是安静的连心跳声都能听见,正在这时我的余光忽然见到一道人影在山洞里缓缓移动着。

我脑子激灵一下翻身就站了起来,不远处的山道中一个身着深蓝色披风的人缓慢的朝我们走来,他走路没有半点声音,如果不是因为有影子那就是鬼魂。

山洞火光本来就弱,他又背对着光源,所以面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五官,不过奇怪的是宁陵生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没有丝毫意外,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这让我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

于是我们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走进休息区域,这下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这人大约六七十岁年纪,面相颇为苍老,不过从他的眉眼之间能看出来和宁陵生有近乎八分的相似度,而且看老人的气度极其傲然,一看就能感觉到他必定是有超然身份之人。

难道……

我顿时就惊呆了,只见宁陵生轻轻将靠在他身上的慧慧平放在地,她并没有醒来。

宁陵生起身道:“父亲,您终于来了?”

虽然我早已猜到老人的身份,但亲口听宁陵生这么称呼他还是震惊的嗔目结舌。

这不仅是因为我亲眼见到了青龙法王,而是宁陵生对于他的出现似乎是早有预料,我吃惊的是宁陵生的态度。

老人缓缓摘下带在头上的衣帽,他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点点头道:“来了。”

这父子两十几年未见,而且昨晚又经历了一场大战,自己一个儿子想要杀死另一个儿子,得知了这一切消息的法王居然没有丝毫反应,这样的反应岂非更加奇怪?

随后宁陵生道:“可惜啊阿天北死了,我却活着。”青龙法王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着一声不吭。

“父亲,阿天北跟了你几十年,您肯定知道他是最靠得住的手下,您为了杀死我,宁可让这样一个对您忠心耿耿的人陪葬,于心何忍?”听了这话我更是差点被震晕过去,之前只怕天下所有人都以为要杀宁陵生的会是灵越,没想到这幕后真凶居然是他的亲生父亲,而看法王的状态似乎并不打算否认,他仍旧只是安静的站着。

从这点看宁陵生的性格确实遗传了法王的性格,两人都是那种从不轻易表露思想状态的人,他们对于自己的心理活动隐藏的很深,无论面对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急,都不会轻易表露出任何表情,当他两站直身体时就像冰块,冷冰冰无色无味。

然而两人对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总归是有响动,奇怪的是躺在地下的三人丝毫不为所动,睡的很深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龙法王终于说话了,他道:“阿生,你能理解我的做法吗?”

“可以理解,我是这个家族的耻辱,所以必须要消失,不过父亲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动手,非要让大哥把我骗回来行事呢?”这次宁陵生虽然极力掩藏自己的情感,但我还是能听出他的心情已经愤怒悲伤到了极点,以至于说话时音调有些微微颤抖。

人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想到青龙法王居然心狠到这种程度,我心里不免替宁陵生感到难过。

法王没有丝毫愧疚之心,他脑袋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是点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随后道:“阿生,我只希望你明白我做这件事不是因为我有多狠毒,我并不恨你,甚至在三个孩子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因为无论是外形、性格或是别的所有特质你都是继承我最纯粹的那个。”

“但是这一切都不足以改变您想要杀死我的决定。”宁陵生幽幽的道。

“我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这个家族,我是为了天下苍生。”青龙法王说这句话时表情忽然透露出一股怪异的绝决神情,就好像他做了这个世界上最为悲壮的决定。

宁陵生笑了道:“父亲,其实无论你想如何对我,在我心里还是崇拜您的,我为有您这样的父亲而骄傲,您想要杀我,我可以理解为这是男人要做大事业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手段,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多少有点卑鄙了。”

“我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孩子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我做这件事是因为公事公办,这里没有私怨,更加不是你得身份,当初我既然敢爱你的母亲,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拥有过你母亲的爱和你的存在,相反看到襁褓中你那张漂亮可爱的脸蛋,我觉得这是我所做过最伟大的事情。”说到这儿法王的表情不禁表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这笑容一闪而过,但我依然可以肯定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宁陵生也察觉到了,所以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诧异道:“在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法王点点头道:“你问的很对,之所以我必须要除掉你,是因为你个天生适合鬼灵附体的人,你的母亲接近我并不是因为真的爱我,这对她而言其实是一次任务,她需要生下你做为砝码,用以和别的势力谈判。”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宁陵生罕见的大声吼了一句。

人都有无法承受的极限,宁陵生现在也到了所承受的极限间。

“你应该知道自己身边始终有一个鬼魂存在对吗?”法王道。

宁陵生呼吸起伏不平,却并没有说话。

我却不免奇怪,我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身上跟了卫大姐和鬼宝,难道宁陵生身上也有鬼魂?可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事儿。

法王继续道:“你肯定无法想象雪家之所以会被灭门其实是和你身上的鬼魂有直接关联的,道门中人搞错了对象,他们错以为被鬼魂附体之人是雪惊秋,其实那个人恰恰是你。”

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法王嘴里说的这个鬼魂应该是鬼宝,可现在鬼宝是在我的身上?

只见宁陵生恨恨道:“你想杀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栽赃给我的母亲,你还是人吗?”

“你的母亲是一位守墓人,这也是你姓名的由来,你母亲整个家族都是守墓人。”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才继续道:“”

“他们守护的其实是一位巫师的魂魄,这巫师千年之前身中奇蛊,身死魂不灭,据说七百年为一轮魂就会借体复活,而人死后精神不灭这自然就是鬼了,所以除了守护他魂魄的人称其为巫师,其余玄门中人都称之为鬼王,因为他不死、不灭、不仙、甚至还会借体复活,更可怕的是这个魂魄有精神思想,他甚至懂得伪装,会以各种人的形态出现。”

“你的母亲不顾我的反对生下你之后将鬼魂附在你的身上,她希望用这种手段光宗耀祖,但鬼王一旦临世势必引起大乱,所以玄门中人必然会想尽办法阻止,这对你本身也是威胁,我为什么会让你修庙,就是希望庙堂的正大光明之地克制鬼魂的自我强大,你母亲死后我又通过关系将这鬼魂秘密转移到了雪家,没想到机缘巧合,你居然又去了雪家,这是绕不过去的诅咒啊,一旦上了身你就无法躲避。”

我双腿一软坐倒在地,真是没想到看似活泼可爱的鬼宝居然会是不死不灭的一代鬼王。

法王并没有注意我的举动,他叹了口气道:“得知你去了雪家我就知道大事不好,必须除了雪家人,否则你还是会被厉鬼缠身,结果没想到你还是阴差阳错的招了鬼魂,即便是雪惊秋死亡,鬼魂也不会消亡。”说到这儿法王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阿生,虎毒尚且不食子,但如果你不死,我们这个家族就将不复存在,我不可能和天下人为敌。”

此时的宁陵生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平静的点了点头道:“您的意思是只要我的肉身毁灭,这鬼魂也就随之毁灭了?”

“现实是残酷的,但我们无法逃避。”

“所以您的出现是为了要我性命?”宁陵生道。

“恐怕是这样,这十几年来我不敢见你就是担心培养出感情后不忍动手,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外力无法制裁那只能是我亲自动手了,希望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私的母亲吧。”

法王说完这句话就要动手,宁陵生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孩子,你也不用害怕,我保证你不会有痛苦。”

宁陵生笑的两眼全是泪水道:“谢谢你父亲,感谢你能这么照顾我,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话音未落就见山洞里人影晃动,只见一个人居然四肢趴在洞顶爬了进来,随后他翻身落在地下居然是王大手。

随后我又见到了两个罕见的大人物,一位是岳冷杉,还有一位则是那位神秘但已经突破人体极限的神秘老人,这本是情侣的两人终于又重新走在了一起。

看见这两人我就知道无论青龙法王找来怎样的厉害角色,都将是不堪一击的,这么看来宁陵生早就算到他父亲要动手,这次来台湾既不是旅游也不是送死,而是摊牌来了。

只见宁陵生对青龙法王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瞒着您了,鬼王的魂魄就在这个孩子身上。”说罢他转身指向我。

法王吃了一惊,但他知道此时此刻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要妄动,所以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宁陵生想了想道:“父亲,您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太久,也该让出来了。”

“你……这次你回来就是为了我的位置?”青龙法王这次终于不淡定了。

“这句话让我待宁总回答吧。”王大手走到法王面前道:“说实话区区一个法王之职其实没有多大意思,我们给你的东西远比一个法王职务要多的多。”

“你们能有这份好心?当我白痴吧?”青龙法王恼火的道。

“你没必要怀疑我说的话,虽然对我来说区区一个法王根本毫无意义,但对于我现在所做的事而言法王的职务是能帮到我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清楚。”

“我的意思很简单,现在玄门中人对于月神根本处于排斥阶段,不愿意与我合作,但如果能有北湾的法王率先承认我月神的身份,这可就不一样了。”王大手洋洋得意的道。

岳冷杉也接口道:“养鬼术本就是茅山法术,却被后世之人妖魔化成了邪术,所以我也需要北湾的法王力挺。”

青龙法王恍然大悟了道:“明白了,你是早就把家族里送出去和别人做了交易,他们保你坐上法王的宝座,而你随后就会通过正式渠道承认这些歪门邪道的存在?”

“您说的很对,为了生存我必须妥协。”宁陵生平静的道。

“好,不愧是我儿子,把这个职务交给你我也算是放心了。”没想到青龙法王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本来我以为至少他还要挣扎一番,可是看他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忽然明白了没有父亲是真忍心对亲生儿子痛下杀手的。

可是接下来我怎么办?难道我就要变成另一个人了?

宁陵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担心走到我身边道:“秦边,你放心吧,你曾经被上门阴附身十几年,这就注定你不可能成为飞天将军的肉身,他的肉身早已选定,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请走鬼王,让你重获自由。”

“他是鬼王能如此轻易的离开?”我不无担心的道。

“放心吧,能接走他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话音未落只见灰影一闪,那只巨大的老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此时它的尾巴居然变成了九根,拖在身后不停摇曳着。

宁陵生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照片道:“这是我托了很多人得到的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这婴儿是典型的汉人五官,但她的一对眼睛却入天空般湛蓝,我心中剧烈一抖,仔细的看了婴儿的脸型,我隐约看出了她的脸型和上门阴一样,不过五官还是因为太小没有长开,所以看不太仔细。

这是陕西林山乡新诞生的一个女婴,是黄河边上的一个乡镇,这婴儿诞生的时间是你离开抢水滩后的第七天,来之前我担心你情绪会受到影响,所以一直等到今天才告诉你。

我已是泪流满面。

宁陵生带着我走出洞外道:“送走了鬼宝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但不要做傻事,这孩子未必记得你是谁了,冒险等待几十年或许得到的结果是一句话都说不上。”

“放心吧宁哥,可是你这次和这些人做了交易能是轻易脱身的?”

宁陵生笑了,他的眼光深邃而又长远,想了想他道:“我们活在这世上有谁是真能拜托世俗羁绊而超然世外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担心这些人,因为不和他们打交道我还会碰到另一群如他们一样的群体,人总是要被人利用的,也总是要利用人的,但你千万记住一点,不要亏负你所爱的人那就无愧于心了。”

说罢宁陵生转身朝东内走去,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于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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