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和秋晚藏在角落里,见王庶妃和胤禑都已经离开,她们正打算出来。
秋晚耳朵微动,立即出手拉住元卿,她们继续藏在角落里。
不久后,传来两名女子低声交谈的声音。
“我才知道裕亲王身子不爽,明日侄媳当去探望才是,否则贝勒爷回来定然怪我不懂事。”
“八福晋不必操劳,王爷只是前些日子受了风寒,皇上派了太医入府照料,想来静养几日便可无事。”
元卿伸长耳朵,原来是郭络罗氏和裕亲王府的人。
听这声音,不像是裕亲王福晋,这时候能入宫的,那就是侧福晋了。
裕亲王只有一位侧福晋,瓜尔佳氏。
其子保泰,乃裕亲王长子,今年四月,刚被康熙下旨册封为裕亲王世子。
更有意思的是,保泰的继福晋,是先太子妃瓜尔佳氏的继母所出。
对于裕亲王府的人,元卿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裕亲王暗地支持的是老八胤禩,那他儿子应该也是八爷一党。
郭络罗氏低声问道:“听说太子府往裕亲王府送了厚礼?”
瓜尔佳氏暗地里将手上的镯子往袖口里塞:“不过是些稀奇玩意儿,哪有什么贵重的,王爷看都没看直接入了库房。”
“福晋那边也得了一份,婢妾听下人回说,太子妃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只是婢妾卑微,没那个福气。”
郭络罗氏瞥了一眼她的手腕。
“这有什么,前些日子那克出(舅舅)给我送了些波斯来的螺子黛,明日派人给侧福晋送去。”
送上门的东西,不收白不收。
瓜尔佳氏笑道:“婢妾多谢八福晋。”
郭络罗氏将一沓银票递给瓜尔佳氏,叮嘱道:“明日便让保泰起程,别太张扬。”
瓜尔佳氏立即将银票塞进怀里。
“八福晋放心,保泰最有分寸,一定会助八贝勒一臂之力,将来若成大事,还望福晋多多美言。”
郭络罗氏继续低声对她说着什么,距离渐远,元卿已经听不清楚她们的声音。
刚才那一段信息量也很大。
她给裕亲王府送年礼,怎么可能漏了这位世子生母。
这个瓜尔佳氏瞧着是个贪财的,想在郭络罗氏手里再拿一份。
贪财,那就好解决了。
等她们走远,元卿和秋晚才从另一边离开。
刚到乾清宫外,她们一眼就看见殿外低着头的胤禑,像是心事重重。
元卿唤了一声:“十五,在这做什么,怎么不先进去?”
“二嫂,”胤禑立即向她走过来:“我方才没见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瞧你,进去等也是一样的,外面这风刺骨得很。”
元卿将自己的手炉递给他:“快拿着。”
胤禑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被上好云锦装着的手炉,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接过。
原本是适宜的温度,放在他已经冰冷入骨的手中,滚烫、炽热。
明明是刺痛,他却情不自禁地将它握紧,贪恋此刻的温暖。
元卿和胤禑回到殿内,一个被胤礽拉到身旁坐下,另一个被弘昭他们几个包围。
弘阳抱着胤禑的腰,撒娇道:“十五叔,你刚刚去哪里了,七哥又欺负我,你快来帮我~”
“我……”胤禑顿了顿:“我去更衣了。”
出于彼此之间的信任,他们都没有怀疑什么。
开始继续游戏比拼。
前面一桌。
胤礽将提前准备好的热汤,给元卿盛上一碗,等她喝完后,问道:“见过了?”
热汤喝下去,体内的寒气被驱散大半。
元卿放下碗盏,叹息道:“见是见了,却没什么话说。”
胤礽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宫里的阿哥,没几个跟额娘亲近,这是规矩,你今日让他们私下见面,已经是……”
“你什么意思?”
不等他说完,元卿昂起头,低声质问。
“孩子不能跟额娘亲近?这才是你心底想法,所以你把我的政泽、锦和送进宫,就是为了让我们母子变得陌生,像他们一样,想亲近都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胤礽简直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这两件事哪儿也不挨着,偏往一处扯。
“你凶我!”
眼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满眼眶。
她这样子,胤礽已经开始怀疑自我,他刚才凶吗?
“凶了!”元卿不知怎么,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胤礽狐疑地打量着她,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上次她这样无理取闹,还是几年前,怀弘昭、弘昕的时候。
元卿怒道:“看什么看!”
“好好好,不看不看。”
惹不起,胤礽只能讨好地将她往怀里搂。
元卿却不买账,一个劲地躲。
她现在心里正不知因为什么烦躁,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都能给他一顿暴打。
他们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不顾场合的打情骂俏。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羡慕至极。
此时,从殿外进来一个小太监,走向胤礽身旁,一张小字条神不知鬼不觉地塞入李玉的手中。
李玉看过后,在胤礽耳边低声说道:“太子爷,索大人想见您。”
“现在?”
“是,他在保和殿外等候。”
胤礽轻轻捏着元卿柔荑,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
索额图要见他去太子府就是,怎么偏偏要在除夕夜宴上。
胤礽对元卿说道:“我出去一趟。”
元卿连连点头,巴不得他赶紧走。
胤礽起身离开,康熙的目光也一直跟随着他离开。
保成,不要让阿玛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