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以为自己今日的安排一定能成。
却不想回到清漪院后,弘昭直接命人将她丢进沐浴桶里醒酒。
桂霜低声道:“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装醉酒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佟佳氏说道:“快给我洗漱,切不可让太子爷走了。”
“嗻,”桂霜的动作很快,主要的就是把佟佳氏身上的酒味洗掉,不然怎么侍寝。
主仆二人忙慌慌的,生怕弘昭等不及走了。
实际上,佟佳氏换好寝衣之后,弘昭还在内室坐着。
佟佳氏立刻上前跪在他面前:“太子爷恕罪,今日妾失态了。”
弘昭沉着脸,目光冷厉:“既然知道自己失态,为何不知约束自身,今日若孤不曾回府,你可知自己将犯下何等大罪。”
“还是说,你是刻意在等着孤。”
佟佳氏这会儿才真的慌了,急忙摇头否认:“妾只是因为回门那日见了阿玛、额娘,心中实在不舍,今日才失了礼数,都说酒后吐真言,太子爷就看在妾的一片真心,饶恕妾这一次,以后一定再也不会了。”
她的模样楚楚可怜,弘昭反正只想给她个警醒,倒不是真的要把她怎么样:“既然知错便好好自省,抄写《礼记·曲礼》百遍。”
说完弘昭便要离开,可佟佳氏好不容易设计将他带到清漪院,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弘昭转身还没来得及往外走,她就已经缠了上去,双手紧紧抱在他的腰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政泽哥哥别走,今夜就留下来陪陪我。”
“看来你是还没醒酒,”这次弘昭没有再心软,捏住佟佳氏的手腕,一个用力。
弘昭一个男子又长年练习骑射武艺,他的手劲之大,自然不是一个娇养的闺阁女儿可以忍受的。
几乎是瞬间,佟佳氏就因为疼痛难忍放开了手。
从前弘昭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谦谦君子的形象,所以才敢有今天的胆大妄为。
但现在见他对自己毫不留情,佟佳氏就知道今日这步棋走错了。
她立刻松手跪了下来,但她没有说话,更没有请罪,只是低着头低声啜泣。
弘昭眸光骤然一缩,正要开口之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魏兴慌张地喊道:“太子爷,太子妃发动了。”
听到这话,弘昭就没有了处置佟佳氏的精力,快步离开清漪院。
他们走后,佟佳氏依旧保持着跪姿。
桂霜赶忙进屋将她扶了起来,宽慰道:“主子莫要伤心,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佟佳氏瘫坐在椅子上,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到底是我不曾认清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原以为自幼多年的相识,他心中总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喜欢却不想……”
“今日是我莽撞了,太子爷今日来过清漪院的事情不要传扬出去,至于其他的,我要另作打算。”
……
另一边弘昭带着魏兴匆匆赶往关雎院。
但里面非常平静,根本不像是太子妃,即将临盆的样子。
“怎么回事,不是说太子妃要生了吗?”
魏兴昂首骄傲道:“太子爷,这事儿可得归功到奴才的身上。”
他可是要贴身侍候太子的,自从他被内务府挑选出来,就要先跟随有资历的大太监们学习各种技能。
这些技能中包括的,可不仅仅是服侍主子那么简单。
所以见太子爷迟迟没有回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才用太子妃作借口。
好在佟佳侧福晋,没有步从前张佳格格的后尘。
知道来龙去脉后,弘昭笑着点了点头:“好小子,孤重重有赏。”
“奴才谢太子爷,”魏兴又低声说道,“公主有事,方才已经离开了太子妃房中。”
他为了自家两位主子的恩爱和睦,也真是费尽心血呀。
弘昭立刻将身上带的一只玉佩取下来赏给了他,然后悄悄推门走了进去。
现在还没有天黑,但太子妃这些日子夜里总睡不安稳,所以早早就歇着了。
确定她已经熟睡,弘昭褪去外袍,上床小心翼翼地将妻儿搂入怀中,闻着熟悉的馨香,他也渐渐睡了过去。
但他没看到的是,床上那已经熟睡的人儿,却勾起了嘴唇,悄悄挪动身体往他怀里紧靠。
这一夜他们睡得都非常安稳。
刚过寅时初刻(凌晨三点),太子妃突然被腰部的一阵剧痛惊醒。
开始时,她以为只是两个调皮蛋又闹腾了。
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这种疼痛开始从腰部往腹部蔓延,并且一阵一阵地疼痛感增强。
之前玉盈跟她说过女子生产前后的一些症状,所以她心中渐渐确定自己这是要生了。
太子妃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人,弘昭也是立刻醒了过来,见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有一阵痛意来袭,太子妃咬牙坚持着,等阵痛过去她说道:“我要生了。”
“要生了!”
看着她疼得浑身颤抖的样子,弘昭的心揪成了一团,但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万万不能慌乱。
弘昭飞速起身,披上外袍,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对守夜的奴才说道:“太子妃要生了,立刻去请公主和太医。”
吩咐完以后,弘昭又立刻返回内室,伸手就要将太子妃从床上抱起来。
但太子妃挡开他的手,解释道:“扶我起来,玉盈说让我走去产房。”
弘昭不疑有他,战战兢兢地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只是这样他已经被汗水浸湿后背。
这时候乐容也急匆匆走了进来,扶着太子妃的另一侧。
产房就在关雎院的西厢房,原本也就不知道几十步的事情。
但一阵又一阵地剧痛,让太子妃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进产房时,玉盈和太医终于赶到了。
弘昭也想跟着她一起进去,魏兴立刻拦住他:“产房污秽,太子爷不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