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点了点头,关于刘佳格格的事情,她搬到这里不久就听严嬷嬷提起过。
“不是说她是因为犯了错,所以被幽禁致死。”
刘格格说道:“她是被幽禁致死,可怀福郡王为何从出生就身子不好,如今不过二十出头,便英年早逝。”
赫舍里氏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身子不好就是身子不好呗,还能是因为什么。”
“婢妾曾听从前在这儿伺候的奴才们说,刘佳格格其实是被害死的,而且死得可惨了。”
“害死?怎么可能,谁敢在太子府里害死一位格格,不要命了吧。”
刘格格意味深长道:“有这么大胆子的,还能是谁。”
赫舍里氏恍然大悟:“难道是皇……”
“侧福晋慎言。”
赫舍里氏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但心里已经明了。
世人皆赞皇后娘娘待下宽和,没想到手上竟也有人命在。
那她之前几次惹怒皇后,岂不是早就被记恨上了。
皇后大概是忌惮自己有身孕,所以才没有立刻动手,等她一生下孩子,岂不是就危险了。
刘格格见她神色变幻精彩,就知道她应该已经上钩了,继续说道:“侧福晋现在应该知道,婢妾担心的是什么了吧。”
“这清风阁很不干净,都说冤死的人怨气最大,当初刘佳格格就是怀着身孕被囚禁在这,如今您的境况与她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您长久地住在这里,一来禁不住人陷害,二来长久被怨气环伺,肚子里的孩子如何能好,若是如同怀福郡王一般……赫舍里氏一族可就真的没有依靠了。”
赫舍里氏的脑子本就不会拐弯,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慌了:“不行,我的孩子绝对不能跟那个短命鬼一样。”
“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要立刻回栖云馆。”
赫舍里氏起身拿起外衣就要往屋外走,刘格格赶忙将她拦住。
“侧福晋莫要着急,清风阁是皇后娘娘让您来的,外面还有重兵把守,皇后娘娘分明就是要将您永远禁足在这里。”
“您要是就这样闯出去,那她就更是有理由处置您了。”
赫舍里氏抓着她的手质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吧。”
刘格格把她带回床边:“婢妾倒有一个法子,可助侧福晋离开此处。”
……
关雎院。
太子妃正抱着十二阿哥在院子晒太阳。
最近因为黄河水灾的事情,弘昭已经接连大半个月都没时间回府,只能住在宫里。
不过就算人不回来,东西也会准时送到。
魏兴带着人前来:“奴才给太子妃请安。”
见到他,太子妃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太子爷最近很忙吗,你不在他身边伺候着?”
对此魏兴也表示非常无奈,他现在就是太子爷和太子妃的专属送信人。
几乎每天都要宫里宫外地跑,还不能表现出一点为难,这谁受得了啊。
好在魏兴是专业的。
“昨日进献的徽墨到了,太子爷亲自挑了些命奴才前来赠予太子妃。”
太子妃点了点头,平淡地说道:“放那吧。”
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她不重视,弘昭离开大半个月,送来的东西却足足有七八十件。
再惊喜的事儿,做得稀松平常了,自然也没什么特别乐趣。
但太子妃这个反应,魏兴没办法回去交差啊。
他只能再次隐晦地提醒道:“太子爷还说了,这徽墨色泽黑润,经久不退,最适合太子妃日常练笔所用。”
“你要不要试着……写点什么。”
太子妃终于听出他话里有话,笑道:“那太子爷希望我写些什么呢?”
魏兴压低声音:“今日太子爷本来是要回复的,却硬生生被六爷给拦下了,您随便写点什么都成,以便太子爷睹物思人不是。”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当然……是奴才自作主张。”
“原来如此,”太子妃噗嗤一笑,将怀里的永珲交给乐容,自己拿着徽墨进了书房。
很快她就拿着一张纸出来:“拿回去交差吧。”
魏兴赶忙接了过来:“那奴才就先回宫了,太子爷说,这两日便会将事情处理完回府来的。”
魏兴走后,乐容笑着说道:“太子爷对主子可真好,即便是不在府里,也时时记挂着。”
太子妃又将永珲接了过来:“是啊,还记得我还没加入毓庆宫的时候,可以还曾担心做不好这个太子妃,但现在却想通了,太子妃有什么要紧,我应该做好的是他的妻子才对。”
“不过男人嘛,你总贴着他,他习惯了,便会不知珍惜,偶尔疏远些,反倒更加亲密。”
乐容沉默了半晌,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或许她还不成为人妻,所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记起来以后,总归是用得上的。
乐容故意调侃道:“那太子妃方才吩咐厨房为太子爷做的膳食,是不是也不用送了呀?”
“你……越发没规矩了,”太子妃双颊一红,“还不赶紧去送。”
乐容一脸“就知道你舍不得”的模样,福了福身子:“嗻,奴才这就给太子爷送去。”
……
抱着永珲玩耍了一会儿,太子妃正准备用午膳,突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清风阁的侍卫。
“奴才给太子妃请安。”
太子妃蹙眉:“清风阁出什么事了吗?”
侍卫回道:“这几日赫舍里侧福晋一直身体抱恙,太医虽然看过,但始终不见起色,方才侧福晋竟突然晕倒,太医让奴才请太子妃去看看。”
太子妃没有犹豫,将十二阿哥交给奶嬷嬷:“你们先伺候阿哥午睡,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