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的背影显得有些紧绷,他转弯大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最后几乎是跑的。
他最熟悉的车子已经斜进旁边草坪,直到撞到旁边的电线杆,而另一辆红色的特别刺眼的车子已经翻了个个子。
那一刻,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车头已经扭曲,那是他家的车子。
漆黑的夜里,就连路旁昏黄的灯光都已经照不亮那辆车的方向。
而另一辆车还冒着烟,随时都会爆炸的样子。
只是当他迈开步子准备跑过去自己家车子那里的时候,车门却突然被推开。
温柔狼狈不堪的从里面出来,肩膀上全是血。
一下车,她扶着车门站在那里,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只庆幸自己还能再看到他。
“怎么样?”
他几个大步便走了过去,轻轻地把她搂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温柔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摇了摇头:好像是刘洋,快过去看看。
“刘洋?”滕云震惊的转头看去。
“我没看清,你去看一下。”温柔想,无论这一场是谁想杀谁,她担不起一条人命。
“你站在这里别动。”他把她扶到路牙子旁边,然后只身朝着那辆翻了的车子走过去。
之后……
“哥,哥……”
“救我,哥……”
这时候他自然顾不得对与错,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他们都知道。
温柔站在那里看着他蹲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把车门打开,温柔一瘸一拐的捂着自己胳膊上的伤朝着那边走过去。
只要刘洋还活着。
已经太晚,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滕云把刘洋从里面拖了出来,刘洋的脑袋上已经满满的鲜血,那样子,有些惨不忍睹。
“哥,救我,救我!”
“我立即带你去医院。”
滕云说着然后把她抱起来。
温柔跟着他:怎么办?
她的车子已经坏掉了。
“我的车子在那边,快点。”
眼前他甚至连温柔都顾不得。
温柔点头跟上,三个人刚到了滕云的车子旁边,刘洋的车子就爆炸了。
那一声巨响,温柔一回头,看到那凶狠的火势,眼前一下子模糊不清。
滕云把刘洋放在后面,温柔立即跟进去,现在只能温柔去照顾她。
刘洋的一头长发被簪子盘着,却也已经凌乱不堪,半边脸已经全是血。
温柔跟她在后面,滕云的车子开的很快很快,温柔看着刘洋不停的在流血只得说: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恨你,我死也恨你。”刘洋说,声音很虚弱,虚弱到只有温柔能听到。
温柔的心里其实很难过,像是被针扎。
可是她却无法再责怪刘洋的鲁莽行为,因为没有什么比刘洋活着更重要。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更要好好地活着,你才能继续恨我,继续对付我。”温柔说。
刘洋身上的血已经流到温柔身上,两个人的血已经分不清。
刘洋笑:我当然不会死,就算我要死,我也要让你跟我一起死。
滕云在开车,听着后面那模糊的声音却也是又恨又气,却又什么也做不得。
温柔根本已经看不清,自己身上的疼痛也已经刺激的她看不清。
只是她没想到。
刘洋满是鲜血的手摘下了头上带玉的银簪,温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直到刘洋拿着在温柔意识模糊的时候突然用力的将簪子插进温柔的身体。
“啊!”温柔叫了一声,仅仅是一声,然后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
“你一定要死,你不能活着。”刘洋说。
原来——
这一场,刘洋早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车厢里很暗,前面的人听到那一声震惊的要回头,却是转弯的路口。
“怎么了?”他紧张的喊。
“没事!”温柔忍痛说。
一声手原本已经没什么力气,却是在这时候突然用力的把刘洋手里的簪子夺走扔到车角。
“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你根本配不上我哥,你根本配不上。”刘洋费力的吐出那几个字,一遍一遍的。
温柔再也说不出话,刘洋还趴在她怀里,温柔靠在车座后背,听着那些话,只觉得心凉。
哪怕是刘洋要杀了她,她都想救活刘洋,可是刘洋呢?
竟然到死都不明白。
到了医院滕云把刘洋从车子里抱出来,刘洋已经奄奄一息。
“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哥,你以前很疼我的,你再疼疼我好吗?”
刘洋几乎是哭着,虽然声音很虚弱。
“别说傻话,等你伤好了,哥一定好好地疼你。”他说,然后抱着刘洋往里走。
温柔坐在车上看着那兄妹俩走远的身影,却只是那么看着。
眼下里她竟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滕云一下子也抱不了两个。
她的手机还在车祸现场她自己的车子里,她突然笑了一声,虽然眼里含着泪,她觉得自己没办法求救,或许,刘洋还没死,她真的就先死了。
滕云抱着刘洋进去,立即有人接受,他一回头看不到温柔的身影便交代:一定要救活她。
然后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等他到了车子外两米左右。
看着车子里的女人就那么昏死在车后座,她身上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染红,是从小腹的位置。
“温柔?温柔?”
他叫了两声,那两声真是从嗓子眼里好不容易发出来。
他走上前,抬手轻抚她的脸,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路边的灯光那么美,照亮着路上的行人车辆,却照不清车子里女人的模样。
他立即把她从车子里抱出来,他的眼睛也已经模糊,甚至血丝都已经出来。
今晚,原本他以为是他们和好以后第一个难忘的夜晚,他以为他们肯定会耳语厮磨到下半夜,他以为他们一定会到达彼此心灵的深处去抚慰。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今晚竟然要经历这样的一场。
“快点,救她,救她。”
他大吼着,像个失去控制的孩子。
护士刚从急救室跑出来,没想到又看到他抱着一个,而且看上去也已经不行。
“快点,还有一个。”护士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滕云直接把温柔抱进急救室,亲自把她抱到手术床上。
手术的医师一赶来看到手术室里两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车祸!”他的声音也已经有气无力,却是说明事实。
“是滕总?”
滕云抬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人:快点先救人。
医师点了头然后对护士说:你立即准备一切工具,你立即给张大夫跟李大夫打电话,另外找院长过来一趟。
主治大夫走到刘洋身前扒开刘洋的眼睛看了看然后无奈叹了一声,却是立即又跑到温柔那儿。
滕云已经肝肠寸断,他想过他们会僵持几年,甚至十几年不说话,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他们会经历一场这样的。
立即值班的大夫全都赶了过来,急救开始。
滕云并没有离开,里面两个女人一个是他表妹,一个是他妻子,这两个女人哪个比较重要?
当然是温柔重要,但是刘洋却又是他的亲人,他可以用任何方式去折磨刘洋,但是他从未想过要刘洋的命。
他的眸子缓缓地移动,从温柔的脸上到她的小腹。
大夫用剪刀剪开了她的衬衣,并不是很大的伤口,但是血却是一直在涌出。
“怎么回事?”
滕云紧张的问。
“好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圆柱形东西伤的。”
滕云突然看向不远处刘洋的头发上,他记得他抱着刘洋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刘洋的头上还带着一根簪子,那根镶着血玉的簪子还是他在她十几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
他不敢想象下去,只是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一声尖叫。
温柔当时说没事……
她竟然说她没事。
“救她,她死,所有人都死。”
滕云的声音很浅,却是令人惶恐不已。
没有人喜欢被威胁,这些大夫也一样,尽管滕云再怎么大人物,再怎么心狠手辣,他们心里也不爽。
他们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医德。
一个在给刘洋救治的大夫已经无计可施:准备电击。
对旁边的护士说。
护士立即去准备。
滕云抬了抬眼,却是已经看不清刘洋的模样。
她太让人失望。
他还把她当个妹妹,可是她竟然如此待他的人。
不到十分钟,刘洋救治无效被宣布死亡。
滕云来不及在乎心疼了,因为他的心早就已经被伤的无法愈合。
他只求温柔不要再有事,他真的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往后的人生里,谁再去跟他相爱?
谁在去跟他吵架冷战?
突然之间觉得两个人之前的种种都那么的珍贵。
他退到了后面,之后的人越来越多,院长也赶了过来,大家看着已经死了的那一个都是震惊,然后都去温柔旁边,护士把刘洋给遮了起来。
“这位小姐的家属……”
“滕总?”院长看了一眼滕云。
“你们去打电话吧。”他甚至不想再听到她姑姑的声音,而且刘洋一离开,两家的关系恐怕真的是翻天覆地,以前的欢喜再也不复存在了。
等滕美赶到医院被带到太平间,她看着那床上有个人盖着白布,她根本无法说话,只是震惊的望着那里。
护士出去了,她一个人慢慢的往前走去。
她知道刘洋今天不对头,滕美本来打算去刘洋跟刘洋的老公那里吃晚饭,刘洋烦躁的说在外面没空,她当时就觉得刘洋肯定有事瞒着她,只是她没想到……
滕美的手哆嗦着,蹲在床前好不容易把手抬到刘洋的头顶,当她颤抖着打开那块白色的布料,然后……
“洋洋……”
“洋洋……”
“我的洋洋……”
从刚开始的颤抖,到最后撕心裂肺的嘶吼,她趴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她当然没有想到,她宠爱的女儿竟然会死在她的前头。
滕美的脸上已经扭曲,她流不出眼泪,她只是看着女儿安静的躺在那里,然后一阵一阵的大叫。
每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死了恐怕都会无法接受,只是这一场,难道不是因为咎由自取?
原本想杀别人,却反被自己杀了。
直到温柔被推进病房许久,滕云谁也没有告诉,只是自己陪在她的病床前。
“滕太太虽然受伤,但是没有伤及性命,不久后就会醒来,滕总请不要太担心。”院长跟医师在病房里低声对他道。
“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要进来。”
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平日里的威风,他只是一个在担心自己妻子醒不过来的普通丈夫。
他没想到刘洋会那么狠,所以在大夫宣布刘洋死亡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心痛就已经恨。
如果两家注定是仇敌的关系,那么从此刻开始,他已经把滕美划分出滕家去。
而今什么最重要?
他身边床上躺着的女人最重要。
后来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才想起家里人,却只说:我们在一起,明天在跟你说。
然后就挂了电话,随后手机关机。
他不想说话,他也不想给谁什么回应或者解释。
他只想陪着她,等着她醒过来。
他本来差点以为她聪明了,可是她还是那么傻。
她为了让他先救刘洋不惜连自己受伤都不肯跟他说一声。
她真的以为自己撑得住?
还是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女人不是吗?
滕云从来没有流过泪吧,但是今天……
陈晨跟允湘叫他如来,因为他雷厉风行,向来冷面示人,像个没有感情的人。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轻轻地捧着她的手在唇边,即便她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唇的温度,感觉不到他的眼泪流到她的手背,但是他却是真的落了泪。
他的心里在对她说:如果你真的放弃自己,就是放弃了我,就算刘洋还活着,我这辈子不会开心,更不会原谅你。
你怎么不懂?她根本就已经死有余辜!
刘洋到死都不悔悟,他已经心凉。
尽管她死的这天还很年轻,但是,她已经不值得人去怜惜。
袁教授说:我怎么觉得这么心慌啊?
“我也是,眼皮一直在跳,还是右眼。”滕教授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镜。
“哎,那小子也不说是在哪里。”
“算了,睡吧,肯定是过二人世界没空理我们。”
滕教授说着就躺下了,把报纸放在了床头柜,袁教授便也躺下,却还是忍不住叹息。
滕美等到她丈夫来到太平间,然后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为什么才来?
滕美大吼着,上前去狠狠地把老公往外退去。
“洋洋怎么了?我们的洋洋怎么了?”他根本无法相信,他只以为滕美在跟他闹别扭。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真的躺在太平间里,并且面如死灰。
“你还知道你的女儿叫洋洋?你看看她怎么了?你去看看她怎么了?你从来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她死了,你开心了吧?”滕美大吼着,终于泪流满面,心里一下子委屈的厉害。
刘洋的父亲上前去,看着自己的女儿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一点气息也没有。
“洋洋……”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原本明亮威严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没了精神,像是被吓坏了。
“她死了,她死了!”滕美说着,最后又吼了出来。
太平间里少不了她的嘶吼声,已经不知道多少遍。
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她的尖锐,会让没走远的人更难过吧。
“你瞎说什么?早上我们父女还通过电话。”刘洋的父亲转头对滕美大吼了一声,然后低头去拉刘洋的手,可是此刻……
“洋洋……”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的洋洋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刘洋的父亲转头对着滕美质问。
“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滕美疑惑,然后脑子里闪过一个声音:对了,是滕云,护士说是滕云送她来的。
“滕云?滕云杀了洋洋?”刘洋的父亲拧着眉,他无法想象。
“不,护士说还有个人也受了伤,是温柔,肯定是温柔,肯定是她杀了我们的洋洋。”
刘洋的父亲听着滕美的话彻底震惊。
滕云还在病房里守着,只是走廊里却突然出现熟悉的声音。
“温柔,你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不要躲在病房里装死,贱人,你给我出来……”
是滕美。
滕云一听便知道是他亲爱的姑姑滕美。
“贱人,你个贱货,你给我滚出来,你还我女儿的命来,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滕美激动不已,挨个病房去找。
顶楼的病人并不多,但是有几个还是被她吓坏了。
滕云皱着眉往门口看去,直到感觉到掌心里的手微微一动,他才收回视线转头看温柔。
温柔迷迷糊糊的,眼睛也很模糊,看着眼前貌似是他,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
“温柔,是我,你想说什么?”
温柔的嘴唇只是干巴巴的动了两下,然后又睡着了。
滕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
突然他听到不知道是哪个病房的门被用力推开,再然后走廊里便回荡着最让人心慌的救护铃声。
病房里的心脏病人被她吓的一下子挺了过去,家属立即摁了铃找护士。
一下子医院里乱了起来,滕美还是一件件的找过去。
最后她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滕云气坏的站了起来,却是被温柔抓着手。
他低头看了温柔一眼,温柔的嘴唇还是微微的动了下。
这一刻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却又转头看着朝着病床这边走来的女人。
“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洋洋自作的孽,跟温柔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发疯。”
他正说着,滕美已经上前:我发疯?
“滕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白眼狼,你给我滚开,今天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给我女儿报仇。”
滕美说着抬起手里的包朝着滕云打去,然后又转头看茶几上,滕美朝着茶几那里走去。
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放着一把刀。
滕云抓着那个包随手一扔,也脸色煞白。
“滕美!”滕云吼了一声。
滕美却是举着水果刀上前:你今天要是敢阻止我,我就连你一块杀了。
滕美吼着,然后朝着病床那里走去。
“你敢动她一下?”滕云彻底火了,上前去在滕美举起刀子的时候立即抬手捏住滕美的手腕。
“她要了我的命!”滕美吼着,她跟滕云能不亲吗?
她当然知道滕云爱温柔,但是刘洋的死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当她哭着说温柔要了她女儿命的时候她已经狠下心。
“是洋洋开车撞了温柔。”他大喊一声。
偌大的病房里终于平静了几秒。
姑侄俩就那么互相对视着,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互相心疼又互相怨恨。
“所以死的该是她啊,该是她。”滕美大吼着。
温柔用尽力气,满头虚汗,才稍稍撑起上半身,看着那里争执不下的两个人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劝。
死了一个人。
一条人命就那么说没就没了。
她虽然问心无愧,但是也不免难过,因为刘洋还太年轻。
“滕云!”温柔想喊他,可是声音虚弱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滕美却是看到温柔爬起来,眼神里全是失控的杀气,趁着滕云没反应过来她把滕云用力一推然后就往床那里跑去。
温柔也吓了一跳,却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贱人,我让你给我女儿赔命。”
滕美喊着便爬上床去掐温柔的脖子。
温柔倒在床上双手抓着滕美的手腕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是被滕美无意间碰到伤口,伤口又裂开。
滕云上前去:滕美你疯了?
滕云拉住滕美把她拖下床看向温柔,然后把滕美往地上一摔立即就上前去抚温柔。
“你怎么样?”
温柔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嘴唇早已经煞白。
滕云紧张的看着温柔身上又开始流血然后立即摁了铃,转而看向滕美,滕美看着地上的刀子爬过去拿起来就想又往前冲。
似乎这一场必须有个你死我活。
“发生什么事?”护士已经忙做一团,一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情景也吓坏,还好给温柔随时备着两位医师,两位男医师一上楼立即把滕美控制住拖了出去。
很久很久以后病房里才又安静下来。
待到护士医生都离去,温柔才趴在他的怀里抽泣起来。
“刘洋真的死了?”
“不是你的错。”
“可是都是因为我。”温柔打心里不愿意这个结果。
没有人愿意。
早知道就不该同意让刘洋回来,温柔后悔不已。
滕云也是后悔不已,但是想一想,不过都是命中注定吧。
滕美寻死腻活让刘洋回来,结果呢?
刘洋的性子他们早都知道的。
刘洋的葬礼上,滕美跟刘洋的父亲还有刘洋的婆家在,袁教授跟滕教授刚到那儿还没有站稳,滕美就走了过去。
眼下她已经苍白疲倦,整个人也消瘦不少,不似以往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的贵妇,她站到自己哥哥跟嫂嫂面前,却是痛恨的说:今天如果你们答应让温柔跟滕云离婚,你们就可以过去,如果你们做不到,从此以后我滕美跟你们家恩断义绝。
“小美……”
“哥,别怪你妹妹狠心,是那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
“洋洋走了我们都很痛心,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逼滕云跟温柔离婚啊,而且当时是洋洋要撞温柔。”袁教授立即不平的说。
刘洋的父亲听着他们的对话却还是那么淡淡的表情,自从刘洋离开他再也没有笑过,只是那么沉着气。
他走上前去:大哥大嫂你们先回去吧,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他并不争吵,但是却让听了的人真的寒了心。
他们夫妻都不让过去,袁教授抬头看自己的老公,滕教授的眼泪就要飚出来,却只是点点头:我们走。
滕教授很疼刘洋,刘洋死了他也心疼的差点晕过去。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儿子说起当时的情况,其实他们也都捏了一把汗,更痛心的是刘洋在死之前还不肯放过温柔。
但是……
因为刘洋死了,所以被他们夫妻放下了这件事。
滕云没去,在医院陪着温柔,因为他不想听滕美再继续辱骂或者用那种愤恨的眼神看着。
而且温柔失血过多身上也没力气还需要人照顾。
温良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贝儿就给他把报纸拿了过去:你看这车子是不是跟姐姐的很像?
温良看了一眼,把手里的文件交给贝儿,然后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走。
进了办公室立即找出手机给温柔打电话。
不是像,那个车牌号就是滕家的车子。
“喂?”
“姐夫,我姐……”
“在医院,你姐不让惊动你们,她正在休息我就不让她接电话了。”滕云拿着电话小声说着便出了病房。
因为怕吵到温柔,手机都在静音,若不是他刚巧看到。
“我跟贝儿马上过去。”
“她已经脱离危险,等晚上你们再过来吧,她正在休息。”滕云低声说着,站在走廊深处靠着墙边低眸看着脚底。
“也好,那先这样。”
温良原本想问个清楚,但是听了滕云的话之后他担心滕云也很累就没多问,只是又仔细翻阅报纸。
“怎么回事?”
“好像是车祸。”温良说着,眉心紧皱。
贝儿也紧张:我们现在不去医院吗?
“姐夫说姐姐在休息,让我们晚上过去。”
“好吧,那我先去工作,你也别想太多了。”
温良转头看了贝儿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只是贝儿走后他却有些心烦意乱。
昨晚走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
他们家附近的路上车辆一向是很少,温良忍不住犯了职业病开始推敲。
滕云后来回到病房,温柔睁开眼睛看着他坐在她身边微笑着,心里才踏实一点。
他们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只要这样默默地陪伴在身边。
她又垂下眸,却是还忍不住担心。
没过多久滕教授跟袁教授从葬礼现场直接赶了过来。
听到敲门声滕云起身去开门,一看到自己的爸妈担忧的模样便闪了地方让他们进去。
温柔抬了抬眼,看着他们俩的表情便有些猜测了。
“柔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袁教授走上前去心疼的问。
温柔扯了扯嘴角,眼里也闪着晶莹。
“我没事,姑姑……”
“你姑姑现在还缓不过来,你别放在心上。”袁教授柔声宽慰。
温柔便明白了。
滕教授眼含着泪:小柔没事就好,不然……哎!只是你们姑姑却不让我们去送洋洋。
滕云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姑妈一点时间。
滕教授点头,心里却明白他们两家这个结是结下了。
“这还不是自作自受?如果温柔也出事,我还要不放过他们家呢。”袁教授眼泪也要掉出来。
想着她那三个宝贝孙子孙女,如果那么小小年纪就没了妈,那才是滕美跟刘洋的罪过。
“这件事就先别说了。”滕云提了一声,看着温柔也难受,这段时间他并不打算跟温柔一直提这件事,也不想别人提。
“是,说了生气,说它干嘛?”袁教授嘀咕了一声便不再提,转头看着自己儿媳妇:看你这憔悴的模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跟你爸爸回去给你弄。
“不用了,大夫说现在只能喝点汤汤水水,医院都有人安排。”
温柔说的是事实,但是她心里其实是考虑到了滕教授,因为知道滕教授对刘洋的疼爱像是父亲对女儿,她想,滕教授心里肯定也伤了,不想再给他添累。
后来他们俩也回去,又剩下夫妻俩在病房里,滕云坐下在她床前的椅子里,轻轻地挽着她的手问:伤口还痛不痛?
“有一点。”她浅笑着说,竟然还有点俏皮的模样。
他浅莞:“我都不敢帮你揉。”
“那帮我去倒杯水好不好?”
“好,要喝多少度?”
“五百二十一度。”温柔说。
“会不会太热?”滕总没回过神,说完后再去看温柔那柔柔的眼神,心不自禁的一动。
“那就三十。”温柔又说。
两个人的声音都那么的安静,仿佛就要一世安好。
“好,等着。”他想追根究底,但是看她的唇那么干,便不在这时候跟她追究了。
温柔看着他去给她倒水的身影心里舒服了一些,但是眼神里却又忍不住失落难过。
想到一个人的离去,仿佛就会悲哀。
尽管那个人再怎么恶,可是生离死别在人生来说本就是一道坎。
后来陈晨跟允湘都打电话来,赶到医院的时候温柔已经睡着,滕云把她们俩拦在外面。
“你见也不让我们见一眼?”
“她现在在休息,等过两天你们再过来。”他说。
“你确定温柔只是在休息,还是根本没醒来?”陈晨不高兴的质问。
“我不会拿温柔开玩笑。”他说。
“那她醒了之后你告诉她我们来过,有需要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允湘说。
他点点头,不想温柔被别人打扰,她们俩走后他站在门口静静地靠着,也是疲倦无力。
那个小女孩曾经他真是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着,可是他没想到他的疼爱竟然会害了她。
其实是刘洋自己想太多,表兄妹也是兄妹啊。
陈晨跟允湘出了门找了个咖啡厅坐下,还不高兴:如来太自私了,竟然见都不让我们见。
陈晨是真担心温柔。
“他是怕我们打扰温柔休息,你也别太怪他,他最心疼的表妹没了,妻子又死里逃生,其实他也不容易。”
“看样子是很疲倦,不过刘洋那个女人……”
“或者都是命吧,刘洋命该如此。”
对刘洋大家似乎都很无语,因为那个女孩太年轻,但是做过的事情又太放肆过火。
而且死因也是自作孽,咎由自取。
让人想要可怜,但是一想起来就无法再可怜了。
“昨天白天还打电话说过几天我们三对一起吃饭,听得出她打电话的时候心里很美,终于跟如来和好,哎,我们温柔怎么这么命苦啊?”允湘说着都忍不住落泪了要,抬手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别太夸张。
“希望她这次经历之后真的是顺顺妥妥千万别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陈晨叹着气说。
作为姐妹,她们都看不下去了。
一个女人要经历那么多那么多。
晚上贝儿跟温良买了花去看温柔,是百合,白色的,并不多,但是包裹着显得很干净,纯香。
温柔拿着弟弟给的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弟弟送的花,感觉好幸福啊。
滕云站在旁边看着,只是浅笑。
温良无奈挑眉:以前花钱,花的都是你跟姐夫的钱,那我买也没什么意义,既然你喜欢,以后我多买几次送你。
“那倒是不用,你送给贝儿我也很开心。”
“好吧,两个都送。”温良大方的说道。
温柔看滕云:你看我弟弟是不是特别会疼自己家的女孩子?
“我也疼你,而且我只疼你。”滕总立即说道。
温柔耳根子一软就红了,她只是想夸自己的弟弟嘛。
“在我们面前就别这么秀恩爱了,不过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温良坐在姐姐旁边拉着姐姐的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让姐夫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我看到报纸有多担心。
“我忘记了报纸的事情。”温柔笑。
若是早点记起来报纸会出卖她,她就会让滕云说给他们知道了。
“难道没有报道就可以保密?你以为你只是姐夫的?你还是我跟温怡温情的。”
温柔很瘦弱的样子靠在床头,听着弟弟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要很重要,立即说:那以后我要是有事先通知你们。
“以后不准再有这样的事情。”
温良却是伤不起,跟这个姐姐,他们的命像是连在一起。
他不会哄,也不会哭,但是他的心会疼。
“好,以后不再有。”温柔答应。
贝儿在旁边看着都感动了,这姐弟俩互相疼爱,互相关心,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外力给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好在他们的内部非常稳定。
贝儿心里更加坚定自己没有找错人,更不会嫁错人家。
“回去后跟温怡说不要让她担心,她怀着身孕千万别再因为我的事情着急上火的。”温柔嘱咐。
“嗯,你放心,二姐三姐那里我都会安抚好。”温良说。
温良跟贝儿要离开,贝儿跟温柔说:那我们走了姐,你要是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温柔点头笑着目送他们。
其实开始温柔并没有想到她跟贝儿能相处这么好,虽然预感到自己能珍珠这个女孩,但是也仅此而已。
“今天晚上还是喝粥,不过可以选择口味。”滕云说。
“嗯,还是喝原味吧。”
再好的味道,也不如原味的好。
滕云笑了一声点头去吩咐。
第二天一早余雨颖拿了文件来找滕云签字,还买了花篮:我听说你出了车祸,该早来看你的。
“没关系,你好好工作我会更开心。”温柔说。
余雨颖点头,然后转头看自己老板。
“今天的会议是韩西主持?”他问了一声。
“嗯,韩总监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下去。”余雨颖立即回复。
滕云又低头看文件,然后签了字。
他的字潇洒凌厉,又仿佛要破纸而出。
余雨颖有点喜欢这样的字迹,当然喜欢不上这样的男人,因为够不到。
当发现自己跟这样的男人,好似是蚂蚁与大山,她便放弃了。
至于赵峥……
她没想到赵峥会那样待她。
她也没想到,自己自以为足够聪明,竟然会被一个男人耍的团团转。
“这两天赵峥好像很烦躁,听说柔姐车祸他竟然还瞪了我一眼。”余雨颖说起昨晚两个人在一起的情况。
“你们还在一起?”温柔更好奇这个。
“是啊,搬到他之前我当然还要佯装。”余雨颖说。
温柔转头去看滕云,滕云也看了她一眼,却是浅笑了一声:是余小姐自己坚持。
温柔这才又不说话了。
“是啊柔姐,是我自己坚持,他要毁了我,我便要毁了他,他把我当猴耍,我余雨颖也不是好欺负的。”
“嗯。”温柔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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